什麼樣的忙可以幫,什麼樣的忙不能幫。這一點,鳳瀟瀟相信阿箬公主比她還要來的更加清楚。
心中逐漸升起的那一絲希望慢慢破滅,她曉得自己這條路已然是走不通了。
那種告訴自己還是儘快放棄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響起,一陣廝殺過後,阿箬最終還是敗給了這殘酷的世道。
鳳瀟瀟看著臉上逐漸失去了血色的阿箬,半晌,淡淡道「看來公主您現在是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了。無妨,這個承諾我既然許給了你,便不會再收回來。公主若是哪一日想通了,大可以直接來尋我。」
言罷,鳳瀟瀟轉身道「夜深了,本妃便不打攪公主休息了。晚月,咱們回吧。」
「慢著!」
鳳瀟瀟還沒踏出房門,阿箬已經再次高聲喚道「姐姐留步,我……還有話要同姐姐說!」
這一次她的臉色更加嚴峻,一張沒有血色的臉龐上還帶著幾分怒意。
鳳瀟瀟自然沒有離去。
她穩穩的站在了那裡,聽見阿箬艱難的看著四周的人說道「你們,先退下!」
這群人是裴兆年令皇后送過來的,明面上代表著的是皇后的意思,實際上卻是裴兆年的象徵。
她們對阿箬的命令置若罔聞,阿箬則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鳳瀟瀟。
鳳瀟瀟會過意來,立刻高聲道「怎麼,方才本妃的話全都是耳邊風不成?諸位這麼快便忘了到底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嗎?」
那些丫頭婆子聽到鳳瀟瀟的聲音,當即便明白過來該怎麼做。
她們朝鳳瀟瀟行了個禮,然後便匆匆忙忙的一應退了出去。
待到人全都走光了,鳳瀟瀟也將晚月給支了出去,繼而看著阿箬說道「眼下這裡人都走光了,公主若是有什麼想說的,大可以直接告訴我。」
阿箬公主咬牙,將眼中的淚生生憋了回去,然後用一種怨憤的語調說道「我不甘心!」
鳳瀟瀟心頭一沉,下一瞬,便明白過來她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阿箬搖著頭,艱難的繼續說道「這一次的事情,雖是我有錯在先。可若不是因為那些人設計陷害,我……我不會惹怒了年哥哥……」
接下來的話,便是阿箬自己不說,鳳瀟瀟也知道該如何補充完整了。
若非因為得罪了裴兆年,她也不會這麼急匆匆的就被她的皇兄給安排出去。
也不用嫁給那個她根本就瞧不上眼的裴洛恩!
鳳瀟瀟幾乎可以想像到,若是鳳語嫣和齊月兒一起落到了阿箬手裡,這小丫頭會讓南詔的大象踩死那兩個女人多少次了。
鳳瀟瀟冷聲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氣,有恨。可你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阿箬聞言,終於用一種近乎崩潰般的語調說道「姐姐,求你幫我!我知道你已經查出了那一日陷害你我的人是誰,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阿箬咬牙,眼中甚至隱隱透出幾分狠厲。
鳳瀟瀟嘴角一彎,認真的回道「若是旁的事情,或許我幫不上公主什麼忙。可這一項,公主倒是可以放心的把事情交給我來辦。」
「當真?」
阿箬眸光一閃,下意識的問道「要多久,我才能看到他們夫妻決裂!」
鳳瀟瀟眼眸一轉,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就得看公主您,肯不肯和我配合了。」
……
裴洛恩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向和自己關係最不對付的阿箬,最後竟然會成為他的正妃。
他以為今日的定親宴定然會很熱鬧,他甚至都做好了被父皇痛罵一頓也要退親的打算,誰知等阿箬真的來到他面前他才發現,原來一切都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阿箬被鳳瀟瀟帶到園子裡的時候,裴洛恩的腦子裡還在想著該如何擺脫這個刁蠻任性的死女人。
可誰知,當鳳瀟瀟將阿箬的手交到他手上時,那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卻叫他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裴洛恩有一瞬間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錯就錯在,竟然還將這個刁蠻公主想像成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裴洛恩心中一陣煩躁,正要從幻覺中走出,便聽耳邊有人問道「殿下?殿下,您在想些什麼呢?」
裴洛恩一怔,抬眼便對上了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阿箬。
阿箬臉上有一抹新嫁娘的嬌羞,那微微泛紅的臉頰更是看得人砰然心動。
裴洛恩拍拍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種堵得慌的感覺。
他不住的自言自語道「這不可能,我這定是魔怔了,定是魔怔了!」
魔怔了的裴洛恩就這麼被阿箬牽著給在座的長輩兄嫂等人敬酒。
裴洛恩一路上出奇了的安靜,安靜的讓一邊的鳳瀟瀟都很有些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被裴兆年餵了什麼不該吃的丹藥。
裴兆年看到鳳瀟瀟疑惑的眼神,只拍了拍她的額頭,一臉寵溺的說「你這丫頭,怎的老將我想的如此不堪?就不能是老七一下子自己想明白了麼?我為何非要去管著他?」
鳳瀟瀟臉上的笑容勉強,她從知道裴兆年利用阿箬公主開始,對他的笑容便逐漸少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令裴兆年有些不滿,他指了指不遠處鳳語嫣和裴欽越的位置,在鳳瀟瀟耳邊說道「你並不是說有好戲,我給你把台子搭好不好麼?」
鳳瀟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到阿箬正柔柔的靠在裴洛恩懷裡,然後用一種低聲纏綿的語調說道「殿下,妾身不勝酒力。這一杯,您替妾身喝了好麼?」
一圈下來,裴洛恩已經不曉得被阿箬灌了多少迷魂湯。此刻他腦袋暈暈乎乎,也沒有法子再去在意阿箬對他的稱呼,只點點頭,說一聲「好」,緊接著便將阿箬手中的酒端過來一仰頭喝了。
而另一邊,鳳語嫣則抿著唇,似笑非笑的說道「妾身聽聞阿箬公主曾和幾位殿下都是青梅竹馬,沒成想今日一見,公主和七皇子殿下的感情與旁人還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