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瀟瀟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將阿箬公主方才記憶全都勾上心頭。
阿箬公主臉一黑,直接扭著身子將來為自己鬆綁的人給頂開,然後直直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阿箬想了想,這捆人的不是娘娘您,那該為羞辱一國公主付出代價的自然也不該是娘娘您了。」
她這話滿滿都是找事的意味,皇后心一緊,便見她又看向齊月兒道「您方才不是讓齊側妃給您個交代嗎?阿箬以為,齊側妃也該給阿箬一個交代才是。不如便趁著此刻大家都在,讓齊側妃立刻將該交代的事情交代了吧。」
一語罷了,阿箬橫著脖子冷哼一聲,又道「若是此事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阿箬以為,這賞春宴阿箬也著實沒有必要再繼續參加了。南詔雖不必東籬地大物博,可這點子骨氣,我們南詔人卻還是有的。」
這般不依不饒的模樣,明顯就是在告訴皇后,若是今天這件事情得不到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勢必就會影響南詔和東籬兩國之間的關係。
這樣的結果即便是皇后也是承擔不起的,皇后心中忐忑,一面哄著阿箬公主消氣,一邊又瞪著齊月兒說道「齊側妃,既然公主要你交代,那你便速速交代吧。」
話到此處,皇后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緊接著便將說話的語調陡然拔高一層,厲聲呵斥道「是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竟敢對我朝貴客動手!」
「冤枉啊!」
齊月兒聞言,心中一緊,隨即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
她一路膝行至皇后腳邊,拉著皇后的衣袍淒悽慘慘的哭了起來「皇后娘娘,妾身方才分明是聽見殿下的痛呼之聲,又見碧桐小築中人來人往,王妃的貼身侍女還端著帶血帕子的盤子出來,妾身這才以為是王妃遭了不測,所以……所以才……」
說到這裡,齊月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指著鳳瀟瀟說道「是王妃!是王妃……」
鳳瀟瀟挑眉,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勾唇問道「齊側妃,本妃怎麼了?」
說著,鳳瀟瀟身邊的裴兆年冷冷瞥了一眼齊月兒。
他那眼神冷的便好似數九寒冬里最堅硬的冰,只輕飄飄一眼,便將齊月兒給凍成了冰碴子。
齊月兒心頭咯噔一跳,突然明白過來裴兆年這是在警告她若是事情鬧大了牽扯到麒王府,這罪責她可是擔待不起的。
糾結一陣,齊月兒將原本的話給硬生生扭成了「皇后娘娘,是王妃身邊的兩個婢女說阿箬公主給了王妃一包藥粉讓王妃服用,妾身又在王妃的屋外找到了這紙包,所以妾身才會誤會是公主因為嫉妒,所以才……」
她雖然為自己找了一個相對還比較聽的過去的理由,但因為心虛,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怎麼看便都像是在說謊。
只是這台子既然已經搭起來了,鳳瀟瀟自然也不會讓齊月兒一個人把戲給唱完。
她聽齊月兒提起晚風晚月,立刻朝身後喚了一聲。
晚風晚月上前,鳳瀟瀟做出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道「晚風晚月,是你們說阿箬公主給了本妃一包毒藥嗎?」
晚風晚月聞言,詫異的面面相覷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回道「王妃明鑑,如此誅心之言,奴婢們怎麼敢亂說?」
兩個小丫頭的否認好似一把尖刀狠狠的扎了齊月兒一下,齊月兒很想起來反駁,可卻被裴兆年惡狠狠的一眼給瞪了回去。
皇后頭疼的扶額「到底是怎麼回事,本宮都被你們給弄糊塗了!」
晚風想了想,向前一步給皇后施了一禮,然後一字一字慢慢說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二人今日一直陪著王妃,王妃確然在晚膳後曾來過此地,也確實是應阿箬公主之邀前來。可是……」
晚風的「可是」二字剛一出口,齊月兒便迫不及待的扒著皇后的衣裙大聲嚷道「皇后娘娘您聽啊!妾身沒有說謊,妾身所言句句屬實啊!」
皇后對齊月兒早已不耐煩,看她這般聒噪,乾脆一揮袖子將她整個人都給帶到了一邊「放肆!齊側妃,本宮在問王妃的侍女 ,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了?」
皇后這話簡直就是在告訴齊月兒她現在的身份連鳳瀟瀟的一個貼身侍女都不如。
齊月兒受了莫大羞辱,自然不能再開口,只好恨恨的躲在一邊,等待皇后將整件事問出個所以然來。
晚風看眾人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想了想,又繼續說道「王妃不過是來尋公主說說閒話,公主從不曾給過王妃什麼有毒的東西。至少,奴婢從不曾看見。」
晚風一番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那鎮定自若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說謊。
而晚月更是在晚風話音剛落後便立刻上前接道「奴婢也不曾。」
這一下在場之人看向齊月兒的眼神便紛紛變了,眾人雖不知她今日鬧出這一出來目的為何,卻知道,這一次她大約是死定了。
皇后聽完晚風和晚月的話,轉過頭去冷著臉要對齊月兒興師問罪。
可誰知此刻齊月兒的臉上卻沒了半分害怕的意思。
她冷笑一聲,驀然開口說道「皇后娘娘,妾身想明白了!此事,定是王妃在陷害妾身啊!」
鳳瀟瀟笑了,這傢伙現在還打算倒打一耙麼?不過,她現在倒是很想看看,在一切條件都不利於自己的情況下,這個女人還能如何顛倒黑白。
齊月兒的指控雖然聽上去十分荒唐,可她一臉篤定的模樣卻是叫皇后不得不重視起她所說的話。
皇后狐疑的看了一眼純良無害狀的鳳瀟瀟,沉聲問道「齊側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月兒篤定的看著鳳瀟瀟,一字一句的說道「娘娘,您想,王妃與阿箬公主今日方才見面,二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為何王妃晚上要特意過來與阿箬公主閒聊?」
嗯,雖然有點牽強,但是起碼還找了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