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好戲才剛開始

  鳳瀟瀟的這個藉口真的只是信口胡謅的。可相較於被開膛破肚來說,齊月兒當然還是更能忍受扎針。

  她見鳳瀟瀟如此說,立馬連連點頭道「是了是了,昨日我瞧見林嬤嬤,見她手裡拿著針袋,便問了用處。是林嬤嬤告訴我的。」

  鳳瀟瀟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說呢,妹妹怎麼暈倒了還能聽見本妃的話,原來是昨日瞧見了。」

  她這話說的別有深意,若是換了平時,齊月兒定是能聽得出來並在裡頭大作文章的。

  可眼下齊月兒看見那明晃晃的刀子便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沒法安定。她猶豫一會兒,自動忽略了鳳瀟瀟話里的意思,只小心翼翼的說道「王妃之前在尚書府救了嫂嫂的事情,其實妾身也有耳聞。只是娘娘,彼時我那堂嫂可是疼的暈了過去,您才用上這些辦法的。如今妾身都醒了,王妃還是將這些瞧著怪嚇人的刀子給收起來吧。」

  她這邏輯清晰,思路明確的一番話說出來,鳳瀟瀟便徹底可以斷定她方才那麼長時間的暈厥是裝病了。

  只是確定了這一點,鳳瀟瀟卻變得異常好說話。

  鳳瀟瀟先看了看齊月兒的身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術刀,好似在經歷一場嚴肅認真的思想交戰。

  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時而問問裴兆年「殿下也覺得我該把這刀給收起來麼?」,時而又問齊月兒「這刀子嚇到妹妹你了麼?」

  聽到鳳瀟瀟的問題,齊月兒自然是猛地點了點頭。而不想把事情玩兒的太過火的裴兆年也附和的表示了自己的同意意見。

  鳳瀟瀟無奈,只好一臉遺憾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刀具,長吁短嘆的說道「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這世上,到底有誰有這個福氣,能成為你們的第一位使用者。」

  裴兆年「……」

  成為這些玩意兒的使用者,那應該不是什麼福氣吧?

  好不容易等鳳瀟瀟將那些刀具都給收了起來,齊月兒立即軟綿綿的躺回了裴兆年的懷裡,柔聲道「殿下,這兒煙味兒太大了,妾身被熏的難受。殿下抱妾身回房休息好不好?」

  齊月兒今日損兵折將,反觀鳳瀟瀟卻沒有受到半點兒傷害。

  她心中不平,一心存著的就是最後將裴兆年拉回自己那裡去以期找回點兒面子。

  因此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裴兆年的領口處,輕挑的動作里竟還帶上了幾分誘惑的意味。

  誰知她提出這麼個看上去並不算無理的要求,還賣力的演出一副嬌柔無力的模樣,換來的卻是裴兆年義正言辭的拒絕。

  裴兆年一把將她從自己的懷裡扯開,一臉寵溺的說道「胡鬧。你這丫頭,都多大個人了,怎麼還一點兒都不會照顧自己。這病都還沒治好呢,你怎麼就急著回去呢。」

  「啊……」

  齊月兒一愣,下意識的轉過頭朝鳳瀟瀟的位置看去。

  只見鳳瀟瀟手裡拿著一卷不知名的物件,正專心致志的攤開。

  那是一卷針袋,每一根銀針都是裴兆年命人去細心打造的。

  細針可以細如毛髮,而粗針則看上去和縫衣服的針差不多。

  鳳瀟瀟將那些銀針一根一根認真的放在酒精燈上消毒過一遍,正好便迎上齊月兒朝自己投來的目光。

  齊月兒一臉驚恐的看著那些閃爍著森森冷光的銀針,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娘娘……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鳳瀟瀟微笑,拔出針袋裡頭最粗的一根銀針,像是狼外婆靠近小紅帽一樣朝著齊月兒走了出來。

  「給你施針呀。妹妹不是說不要動手術麼,那自然就只能施針了。」

  鳳瀟瀟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裴兆年將齊月兒給摁住。

  裴兆年倒是個實在人,他得了鳳瀟瀟的吩咐,也沒有太粗暴,乾脆直接將齊月兒的幾處大穴一封,齊月兒便只得乖乖如待宰羔羊一般躺在那兒了。

  鳳瀟瀟滿意的看著眼前如小白兔一般一動不動,溫柔和順的齊月兒,雙眼微微眯起,輕笑道「妹妹放心,本妃的針法還是很不錯的。即便是會疼,那也不過就是一會兒的事情罷了。」

  「啊!」

  就在說話的瞬間,鳳瀟瀟的第一針便扎了下去。

  齊月兒只覺得那種被千百隻螞蟻啃噬的感覺一下子從被扎針的手臂傳到了四肢百骸。

  她一聲尖叫劃破長空,震得鳳瀟瀟結結實實後退了好幾步,一雙耳朵好似都有些回聲在蕩漾。

  鳳瀟瀟嫌棄的看一眼如殺豬一般叫喚的齊月兒,正想著要和裴兆年提一下不如將這女人的啞穴一起給封住。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齊月兒兩眼一白,再次閉上了眼睛。

  裴兆年好奇的看了看閉上眼睛的齊月兒,緊接著用眼神示意鳳瀟瀟去拿一根比剛才那根更粗些的銀針繼續回來恐嚇她。

  鳳瀟瀟卻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上前,細細的檢查一番後,一臉尷尬的抬頭看著裴兆年道「額,不必了。」

  「為什麼?」

  裴兆年滿臉疑惑,鳳瀟瀟則乾巴巴的笑道「因為,這回……好像是真的暈了。」

  ……

  因為被鳳瀟瀟給狠狠的扎了這麼一針,這幾日齊月兒一直將自己給關在房門裡不曾出來。

  她深恐自己一個不小心在花園裡閒逛的時候又被鳳瀟瀟以診病的名目給抓回去試驗她那些手術刀,因此乾脆便稱病說是需要靜養,任何人來都不見。

  當然,這任何人里包括了鳳瀟瀟,卻是不包括裴兆年的。

  鳳瀟瀟沒法見到齊月兒,又不好硬闖,便只好開了十幾包藥,命人日日端去給齊月兒喝。

  原本齊月兒是不打算喝這些藥的,可裴兆年每回來,都好似掐好了點兒一樣,一到該服藥的時辰,他便準時過來監視著齊月兒喝藥。

  但凡齊月兒有半點想要拒絕的意思,裴兆年不是沉著臉訓斥她不懂事,便是揚言要去將鳳瀟瀟請來繼續為她看診。

  齊月兒無奈,只好將鳳瀟瀟每次送來的藥都給喝了個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