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果然沒好事

  前天晚上被他碰一下還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似的,今天便乖巧溫順的如一個最普通的賢妻良母一般。

  這樣反常的情況,在裴兆年看來,只有兩種可能。

  一則,鳳瀟瀟突發失心瘋了;二則,鳳瀟瀟有事相求。

  眼前的女子眼神澄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兩潭清泉。

  這樣的眼神決計不可能屬於一個瘋子,因此裴兆年心中篤定,第一種情況,基本可以排除了。

  既然這樣,那便是有事相求了。

  得出這麼個結論,裴兆年似笑非笑的坐下,然後大爺一般示意鳳瀟瀟給自己把湯給盛出來。

  鳳瀟瀟今日有事相求,自然得委屈自己一些。

  她做小伏低的把湯盛好,又把勺子放了進去,最後在裴兆年「這麼燙,怎么喝」的質疑下還乖乖的給他將湯給吹涼了。

  一切工序做完,鳳瀟瀟乖巧的將碗往裴兆年的方向一推,十分狗腿的笑道「殿下可以嘗嘗了?」

  裴兆年輕笑,低頭瞥了一眼鳳瀟瀟處理了半晌才勉強能入口的湯水,抬起頭好整以暇的問道「你今兒個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熱情……這湯里不會有毒吧?」

  鳳瀟瀟只覺得自己的嘴角都要抽筋了。她艱難的望向這個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男人,咬牙切齒的往嘴裡蹦字兒。

  好半晌,鳳瀟瀟才將自己那種很想抽他一頓的情緒平復下來。

  她笑的溫婉的坐下,聲音都被掐的柔柔弱弱的「殿下怎麼就不能想我點兒好呢?又或者,是妾身有什麼事兒要求殿下你啊。」

  裴兆年聞言,眼中露出一種瞭然之色,長長的「哦」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端起那雞湯開始喝起來「原來是有事相求。」

  鳳瀟瀟點頭,認真的說道「其實也不是妾身的私事,殿下定是會幫妾身的哦?」

  裴兆年笑笑,好奇的問「從前可沒見你這般客氣,便是有事相求,也是趾高氣揚的模樣。怎麼今日突然轉了性兒?還曉得自己是個姑娘家了?」

  鳳瀟瀟乾巴巴的笑了兩聲,並沒有去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若是尋常的小忙,她定然不會這麼好耐心的又是煲湯又是伺候他用膳。可這一次不是情況特殊嗎?

  她這裡猶豫的功夫,裴兆年便想了許多。

  他一邊喝湯一邊說道「這雞湯里加了許多藥材,是做什麼用的?」

  「是些驅寒的藥材,我瞧殿下這兩日臉色不大好,許是天氣涼了,受寒了的緣故。」

  裴兆年莞爾,眼中的柔和之色愈發明顯。

  「你也知道那一日我受寒了,不錯,倒是還算你有點兒良心。」

  鳳瀟瀟一愣,一下子卻並沒有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啊」了一聲,沒有答話,只見裴兆年慢條斯理的將一碗湯喝完,然後將碗放下,勾唇笑道「你這恭維本王受了,有何事相求便直說吧。」

  鳳瀟瀟沒想到裴兆年居然這麼好哄,一碗雞湯就能叫他變得這麼大方,這著實令鳳瀟瀟很有幾分喜出望外。

  她正摩拳擦掌,準備同裴兆年提要求。

  誰知她還沒有組織好語言開口說話,卻聽屋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鳳瀟瀟一聽,倒是樂了。

  這齊姑娘眼線伸的還真是夠長,她這裡都還沒來得及提要求呢,人家要求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王妃歇下了麼?妾身想同王妃說兩句體己話,不知王妃現下可有閒沒有?」

  齊月兒的聲音響起那一瞬間,鳳瀟瀟明顯的看到裴兆年的臉色變了一變。

  此刻她屋裡燈火通明,齊月兒若是沒有瞎,那便怎麼也該看到這屋子裡有兩個人的影子。

  裴兆年用眼神示意讓鳳瀟瀟將這個沒事找事的女人給打發走。可誰知他這裡臉都快冷的成冰碴子了,鳳瀟瀟卻只如沒看見一般,高聲應道「是齊妹妹麼?妹妹進來吧,本妃還沒歇息。」

  裴兆年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鳳瀟瀟到底鬧的是哪一出,便見齊月兒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齊月兒一見裴兆年,滿臉的羞澀便怎麼都掩蓋不住。

  「原來殿下也在,妾身給殿下請安。」

  她嬌怯怯的給裴兆年行了個禮,緊接著一雙眼睛便直勾勾的好似長在了裴兆年的身上。

  鳳瀟瀟看她這般急不可耐,當即笑嘻嘻的將裴兆年給推了過去。

  「妹妹來的正好,殿下在我這兒坐的乏了,妹妹剛好可以陪殿下出去走走。」

  她將裴兆年給推出去時的表情像極了青樓楚館裡老鴇將當紅的姑娘推給恩客時的神情。

  裴兆年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胳膊已經被齊月兒攙住。

  齊月兒眼神殷切的望著裴兆年,帶著三分羞澀三分期待的開口「殿下,妾身那裡備好了上好的雪頂雲霧,殿下要去嘗嘗嗎?」

  不等裴兆年回答,鳳瀟瀟便迫不及待的將人給推了出去「要的要的,自然是要的。妹妹一片盛情,殿下又豈會辜負呢?」

  「碰!」的一聲,房門被緊緊的關上。

  鳳瀟瀟像是害怕裴兆年會突然反應過來然後破門而入似的,剛一把人趕走,便將自己屋子裡的燈給吹熄了。

  屋子裡,那盅才被喝了一點點的雞湯已經徹底被鳳瀟瀟給拋在了腦後。

  她心滿意足的撫上胸口,笑的無比善良。

  「殿下,妾身這可是為你好。芙蓉帳暖,今夜良宵,你可別辜負了。」

  ……

  第二天一早,鳳瀟瀟是被晚月的抱怨聲給鬧醒的。

  也不曉得這丫頭一大早受了什麼委屈,大概是被氣的狠了,在她的房門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門。

  鳳瀟瀟醒來的時候,隱約聽見的便是晚月在同晚風念叨「什麼人啊!不過就是承了一個晚上的寵,真當自己麻雀變鳳凰了麼?說到底不過是個妾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丫頭口無遮攔的毛病隨著時間的推移不但沒有半點好轉,甚至還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鳳瀟瀟聽到這裡,眉頭一皺,立刻沉聲朝外頭道「晚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