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兒子一塊兒去。」齊宥笑道。
「天太冷了。」葉珍珍輕輕搖了搖頭。
今日外頭風雪很大,若帶著小傢伙一塊去,吹了冷風,很容易咳嗽。
「你放心,我會好好護著他的。」齊宥連忙說道。
葉珍珍見他堅持,也沒再阻攔,只是叮囑齊宥,抱著孩子的時候,一定要護好孩子。
一家三口到了安國公府時,卻沒見到陸承睿,安國公夫人白氏聽聞後,急急忙忙迎了出來。
等眾人到了正院的廳堂後,白氏才福了福身,一臉歉意道:「啟稟王爺,承睿他今天不在府里,怠慢王爺了。」
方才,得知齊宥和葉珍珍來了後,白氏便讓人去找陸承睿了,想來要不了多久,他就回府了。
「夫人不必客氣,本王只是陪王妃出來走走,不是來找陸承睿的。」齊宥笑著說道。
白氏聞言微微一怔,下意識看了一旁的葉珍珍一眼。
葉珍珍有些無奈,輕輕點了點頭。
看來,她家王爺今日是特意陪著她「回娘家」來著。
她也是現在才知道。
白氏頓時明白過來了,他們家珍珍,已經向靖王坦白身份了。
怪不得,靖王這次來安國公府,一點架子也沒有,原來是以女婿的身份來的。
也不是說,從前齊宥來的時候擺王爺的譜,只是這回愈發的平易近人。
白氏忍不住看得葉珍珍一眼,臉上滿是笑意。
這男人,越心疼自己的媳婦兒,就越給媳婦兒臉面,對媳婦的娘家人也越好。
靖王這麼做,都是因為心裡有珍珍的緣故。
「王爺和王妃稍坐片刻,妾身去去就來。」白氏一邊福身,一邊退了出去。
他們家老夫人得知葉珍珍過來了,自然要來見這丫頭一面的,只是外頭風雪大,雪天路又滑,白氏有些不放心,要親自去接老夫人過來。
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出正院的大門,就看見老夫人平日裡坐的軟轎過來了。
「燕娘,珍珍過來了?」老夫人下了軟轎,握著白氏的手,低聲問道。
「嗯。」白氏輕輕點了點頭:「王爺陪著一塊過來的,還帶著小世子爺,母親上次見孩子時,他還只有半歲呢,如今都一歲多了,長得玉雪可愛,嘴又甜,讓人見了便心生歡喜。」
老夫人聽白氏這麼說,迫不及待想見見她的小外重孫了。
葉珍珍雖然是她的親生女,但畢竟沒有公之於眾,而且,葉珍珍的身份必須一直隱瞞著。
所以,哪怕老夫人很想見葉珍珍,很想見小惇兒,也得忍著。
白氏身為陸承睿的母親,陸承睿和齊宥交好,白氏偶爾去一趟靖王府,在外人看來,還算正常。
可老夫人身為安國公府的老祖宗,若總去靖王府,便會讓外人起疑心了。
今日他們一家三口上門來,最高興的就是老夫人了。
「母親,王爺已經知道了珍珍的身份。」白氏壓低聲音說道。
老夫人聽了之後,頓時停下了腳步,她緊緊握住白氏的手,低聲道:「燕娘,王爺今日莫非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是。」白氏笑著搖了搖頭:「我看王爺是陪著珍珍和孩子回娘家串門兒的。」
老夫人聽了之後,頓時鬆了口氣:「珍珍是個有福氣的。」
「那是當然,母親也不看看,她是誰家的孩子。」白氏笑道。
老夫人聽了之後,臉上滿是笑容,快步進了正廳。
她這輩子,就生了兩個兒子,小輩當中就陸承睿和葉珍珍兩人,對於陸承睿這個孫兒,老夫人自然是疼愛至極。
至於葉珍珍,她老人家除了疼愛她,更想補償她。
葉珍珍許久沒有見自家祖母了,見她老人家進來,便讓屋子裡的丫鬟們退了下去,給祖母恭恭敬敬行了禮。
「王爺就別行禮了,等有朝一日,珍珍能認祖歸宗,王爺再和我這老太婆行禮也不遲。」老夫人笑著說道。
這會兒,齊宥若是對著她磕頭請安,她老人家會不自在的。
「好,都聽祖母的。」齊宥笑著點了點頭。
一旁的白氏忍不住看了自家婆婆一眼,不斷朝她使眼色,只可惜老夫人一直盯著葉珍珍和孩子看,根本沒有看白氏一眼。
白氏心裡特別的無奈。
他們家珍珍什麼時候能認祖歸宗?
除非有朝一日,靖王登基繼位。
到那時候,人家可是天下之主,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她家婆婆,莫非要讓做了皇帝的靖王給她磕頭請安嗎?
白氏想想就覺得太嚇人。
當然了,婆婆剛才只是隨口一說,哪裡會想那麼多。
老人家年紀越發大了,做夢都想兒孫滿堂,其他的倒是不在意了。
……
陸承睿今日也沐休,天一亮,他就離開了安國公府,拿著之前和簡姝一塊簽字畫押的和離書去了一趟官府,蓋了大印,懸起的心總算落下了。
此番和離,他給簡姝留了不少東西,除了簡姝現在住的那個溫泉莊子和附近的一大片良田山地外,京中還有一處三進的宅子和幾間鋪子,銀票也留了不少,夠她安穩過一生了。
事實上,若不是簡姝一直拒絕,給的更多。
在陸承睿心裡,簡姝不僅是他的義妹,也是對陸家有恩,對大康王朝有功之人,他希望她過得好。
除了不能把自己給她,其他的,他都可以給。
出了官府後,陸承睿去了丁家在京中的府邸。
上次,他便去過一回,丁詩瑤那丫頭還避而不見,讓丫鬟給他傳話,說男女有別,家中沒有長輩在,他一個外男,便不招待他了。
陸承睿不知道,丁詩瑤今日會不會見他。
不過,他還是想試一試,和丁詩瑤見上一面,把事兒說清楚。
丁府一處幽靜的宅院內,丁詩瑤正坐在臨窗的暖炕上欣賞窗外的雪景。
這一扇窗戶是舶來品,又透又亮,和那些明紙糊的窗戶完全不一樣,可以看清楚外頭的一切。
這東西,是她父親好不容易得來的,算是個寶貝了,父親疼愛她,幾年前進京的時候,特意讓人安在了她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