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婧,你怎麼不愛說話了?本郡主記得你小時候可是個話癆,說話做事兒有趣的緊呢!」靖王府一處幽靜的小院子裡,陳妍光帶著雲滿一邊進屋,一邊笑著說道。
雲滿聽了後微微皺眉。
她並不喜歡這個康和郡主,一路走來,這個死丫頭一直在她面前呱噪,不斷的說話,一會問東一會問西,簡直煩死人了。
「郡主,人都是會變的,我若再像幼年時一樣頑劣,父親母親就該著急了。」雲滿淡淡的說道。
「說的也是,本郡主和過去比起來,也變了許多。」陳妍光笑著點頭,對身邊的丫鬟霜花道:「打開箱籠,把我那套淺碧色的衣裳拿出來,就是前些日子剛做的那一套。」
「郡主給我一套舊衣穿即可。」雲滿連忙說道。
「那可不行。」陳妍光笑著搖了搖頭:「你可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好姐妹,在你之前,從來沒有與我年紀相當的人陪我玩耍,只可惜後來你摔傷了腿,去了莊子上靜養,我想去找你,母親卻不讓我去,怕我打擾你養傷,我給你寫了好幾次書信,你也沒有回我,幼年時的我心高氣傲,以為你不理我了,便也不理你了。」
雲滿聽了之後心中有些鬱悶。
這些事兒,可沒有人說給她聽。
從前貼身伺候羅婧的人,都跟著她去江南了。
對於羅婧的事,馬氏和她說了一些,可沒有提到陳妍光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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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恕罪,我那時候摔斷了腿,疼的要命,在床榻上躺了好幾個月才下了床,大夫說我十有八九要落下殘疾,我整日以淚洗面,其他的事兒都顧不得了,後來得知郡主派人給我寫了好幾封信,我卻沒有給郡主回信,心裡十分懊悔,卻又不敢給您回信,畢竟時隔太久,怕郡主不高興。」陳妍光低聲道。
「不提過去的事兒了,以後咱們還是好姐妹,要時常走動才是。」陳妍光笑著說道。
就在此時,霜花將那套淺碧色的衣裙拿來了。
「喜歡嗎?」陳妍光笑著問道。
「喜歡,多謝郡主,我這就去更衣。」雲滿笑著說道。
「這衣裙有些繁瑣,特別是腰間那條珍珠腰帶,上面的扣子是我特意讓人做的,你於你身邊的人大概都不會用,我讓霜花去伺候你吧。」陳妍光笑道。
雲滿聞言也沒有拒絕,笑著點了點頭:「多謝郡主。」
她畢竟是南疆人,哪怕做了這羅家三小姐有幾個月了,骨子裡一些習慣,還是不曾改變。
在他們南疆,其實並沒有多少規矩,大家來往也比較隨意。
雲滿也不覺得陳妍光讓丫頭伺候她有什麼不妥。
她們幼年時不是好姐妹嗎?
這些都不算什麼。
看著羅婧跟霜花進去了,陳妍光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正如她所說,幼年時的她特別的傲氣,還很挑剔,對於胖嘟嘟,特別能吃又特別能睡,還很愛哭的羅婧並無好感,甚至還有點嫌棄人家。
雖然是八歲時候的事兒了,但陳妍光記得很清楚。
羅婧之所以得風寒離開皇宮,還是她的傑作呢。
是她故意讓伺候羅婧的宮女夜裡掀開了羅婧的被子,導致羅婧染上了風寒,不得不離開了皇宮。
後來,她實在無聊,也曾想過再讓羅婧進宮陪她,卻聽說羅婧跟著她哥哥在府里爬假山時摔斷了腿,便再也沒有這樣的念頭了。
八歲時的事,她記得清清楚楚,這個羅婧卻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從來沒有給羅婧寫過什麼書信,可方才試探下來,羅婧卻順著她的話說,著實有些奇怪。
沒過多久,雲滿出來了。
「你穿這身衣裙真好看。」陳妍光笑著說道。
「多謝郡主,這淺碧色是我最喜歡的。」雲滿笑著道謝。
陳妍光聞言笑了。
因為羅婧是她第一個「小姐妹」,所以從前發生的事兒,她記得很清楚。
羅婧那個小胖子明明最喜歡明艷的顏色,紅的紫的,對於碧色,人家很不喜歡的。
她們倆一起玩耍的時候,有一次她不小心弄髒了羅婧的衣裙,便讓人找了一套新的給她,結果羅婧卻無比嫌棄,說她不喜歡碧色。
那時候的她們都是小丫頭,羅婧在她面前倒也沒有避諱什麼。
「你喜歡就好。」陳妍光臉上滿是笑容,送雲滿一塊回了正院。
馬氏見她們回來了,一個勁兒地朝陳妍光道謝。
母女兩人又坐了片刻,才起身告辭了。
「如何?」等她離去後,葉珍珍才看著身邊的陳妍光,低聲問道。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陳妍光看著葉珍珍,低聲說道。
「你說。」葉珍珍笑著頷首。
「這個羅婧,十有八九是個冒牌貨。」陳妍光說到此微微皺眉:「哪怕她對七八歲時的事兒沒多少印象,也不至於一點兒也想不起來,我之前試探了幾次,她都順著我的話說,可我明明都是胡說的,還有……我記得她背上有個胎記,還挺大的,小時候我還因此笑話她,說那個胎記太醜,像蟲子,她還因此哭了很久,可之前我讓霜花陪她換衣裳,可沒有看到她背上有胎記。」
「這個羅三小姐,打從第一次見面,她給我的感覺就有些奇怪,我也說不上到底哪裡不對,就覺得她有些怪異,雖然她臉上帶著笑,但總給我一種陰冷的感覺,對於這樣的人,我自然要謹慎對待。」葉珍珍說到此微微一頓:「我是個大夫,知道骨頭摔斷後,不是養個七八年就能恢復如初的,除了我親自動手,這世上恐怕沒有人可以讓人的斷腿恢復如常,即便是我動手,也得越早越好,她傷了七八年了,我也不可能把她治好,這個羅三小姐,自從你五舅舅發現她和齊澈有私情後,我便派人查過她,發現她當初的確是因為摔斷了腿才去莊子上靜養的,可現在她的腿腳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就跟沒受過傷一樣。」
說白了,葉珍珍也懷疑這個羅婧是個冒牌貨,所以才讓陳妍光試探一番。
「五舅母,我改日找個機會再試探她一番。」陳妍光低聲道。
「不用了。」葉珍珍輕輕搖了搖頭,笑道:「那個女人看著就比較聰慧,我們不好再做什麼,不然會打草驚蛇的,從今兒個開始,我們把她當冒牌貨對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