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住的宅子修得高一些,看得更遠一些。」葉珍珍笑道。
人生在世,若只為了賺銀子,那多無趣?
有那麼個好去處,他們自然也要給自己留個絕好的地兒,偶爾住住。
「好。」齊宥笑著點頭。
「山上種滿果樹,再栽種一些藥材可好?」葉珍珍笑道。
「好。」齊宥點了點頭。
「咱們院子的後面我想種一些梧桐樹……算了,還是不種梧桐樹了,春日裡梧桐絮到處飄,雖然好看,卻也不大好處理,那就栽……」葉珍珍滿心都是期待,已經開始幻想那個院子要修多大,有多少間屋子,院子裡要栽種什麼樹什麼花了。
齊宥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他看著葉珍珍一臉憧憬的樣子,心裡特別的滿足,特別的幸福。
這一刻的齊宥,覺得自己不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
他和葉珍珍就好似一對最平凡的夫妻一般,商量著生活中瑣碎的事兒,卻一點都不覺得煩,仿佛就該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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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宮裡,惜妃看著有些狼狽的齊玥,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玥兒,母妃只是讓你去一趟奉賢夫人府上,你卻熬到天快黑了才回來,還弄得這般狼狽?你到底去哪兒了?」惜妃沉聲問道。
「女兒,女兒只是去京城裡隨便逛了逛,哪知道遇到了一個瘋女人,追著我們跑,扯散了女兒的髮髻,衣裳也弄髒了。」齊玥很心虛,硬著頭皮說道。
按理說,身為皇家公主的她,出門的時候肯定會帶一套和身上一模一樣的衣裳,以備不時之需。
齊玥的宮女夏鳶的確帶了,齊玥才去陶家的時候,被人潑了茶水,便去馬車上換了現在這身。
夏鳶勸她回宮,齊玥覺得自己在陶家吃了大虧,咽不下這口氣,殺了個回馬槍,才弄成了這副模樣。
可偏偏,她不能讓任何人替她做主。
還得拼命瞞著這一切。
「夏鳶你來說,若膽敢有半句謊言,本宮便處置了你。」惜妃看著夏鳶,淡淡的說道。
夏鳶聞言臉色蒼白,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啟稟娘娘,公主……公主她去了陶家……」
「哪個陶家?」惜妃皺了皺眉道。
「工部員外郎陶大人家,在京郊。」夏鳶顫聲說道。
她根本不敢去看自家公主,因為她知道公主現在肯定恨死她了,只想殺了她。
可是,比起自家公主來,夏鳶更害怕惜妃。
「玥兒,你去一個員外郎家作甚?弄得這般狼狽,莫非是他們欺負了你?」惜妃沉聲問道。
「不是,女兒只是去京郊隨便走走,不小心和他們起了點衝突,只是小事兒,母妃別怪他們。」齊玥心虛的不得了,小心翼翼說道。
今日她回了一趟陶家,原本以為,以自己公主的身份,陶家人會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跪著求她饒恕。
沒想到,那一家子居然很硬氣,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還在她面前叫囂,說要把她假公主的身份公諸於眾,來個魚死網破。
齊玥好不容易有今日的權勢和富貴,怎麼可能讓陶家人毀了這一切?所以哪怕吃了虧,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口氣,帶著人離開了。
她當然不希望惜妃插手此事,免得惜妃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好,你先去沐浴休息吧。」惜妃看了他一會兒,低聲說道。
「是。」齊玥應了一聲,連忙退了出去。
等她走了之後,惜妃才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雪林,低聲道:「工部侍郎陶家和齊玥有仇?」
雪林聞言面露難色,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娘娘,公主就是出自陶家,她原本是陶家的庶女,她的母親出身卑微,生她難產而死,她在整個陶家不受待見,自幼便被乳母帶去了莊子上養著,後來才回到了京城。」
這一切,雪林都沒有在惜妃面前說過。
不過,七公主並非惜妃親生女兒的事兒,惜妃已經知道了,所以雪林也沒有繼續隱瞞。
「原來如此。」惜妃聞言冷笑道:「她回陶家,到底是捨不得陶家人,還是去耀武揚威的?」
「奴婢覺得後者居多。」雪林低聲道。
「不管是什麼原因,等她沐浴更衣用完晚膳,請她過來。」惜妃淡淡的說道。
「是。」雪林應了一聲,連忙吩咐小宮女去了。
惜妃咳嗽了一陣,從床榻上下來喝了些潤肺的蜜水後,就到了羅漢榻上。
沒過多久,齊玥便過來了。
「這麼快就來了,用晚膳了嗎?」惜妃看著齊玥,低聲問道。
「回母妃的話,女兒還不餓,等會再去用晚膳。」齊玥連忙說道。
她以前對惜妃還有些怠慢,如今卻不敢了。
「好,母妃叫你過來,是有事兒要告訴你。」惜妃柔聲道。
「是。」齊玥點了點頭,洗耳恭聽。
「母妃當初險些因為蠱毒丟了性命,是晉王側妃救了母妃我,我一直感激在心,後來發現他和我長得很像,便覺得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齊玥還沒有聽惜妃說完,便渾身顫抖起來。
她怕了,怕惜妃不要她這個假冒的女兒,想要葉珍珍那個和惜妃長得更像的女人代替她。
「母妃,您不想要女兒了嗎?您覺得葉珍珍和您真像,所以想讓她當您的女兒?」齊玥顫聲問道。
「不錯。」惜妃點了點頭:「母妃想收她做乾女兒,至於你?只要你好好孝順母妃,便永遠是母妃的好女兒。」
齊玥聞言臉色蒼白,險些跌倒在地。
惜妃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齊玥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兒來了。
「皇上當初讓你進宮陪伴我,是為了救我的性命,以後咱們便將錯就錯,不提以往的事兒了,你好好做本宮的女兒,本宮便是慈母,至於葉珍珍?本宮既然要收她做乾女兒,她便是你的姐妹了,以後不要再針對她,都好好陪著本宮吧。」惜妃低聲道。
「是。」齊玥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寢殿出去的,此時的她就好像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一樣,每走一步都險些要跌倒。
從前,她還能仗著惜妃不知道自己並非她的親生女兒,在惜妃面前要這要那,耍耍性子,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了。
如今的她,和著雲陽宮的奴婢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不過是皇帝為了哄惜妃高興的玩意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