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簡姝搖了搖頭:「義父替我找過了,我也學了,用處不大,根本改變不了多少,而且特別的麻煩。」
葉珍珍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因為她也無能為力,幫不了簡姝。
「那有沒有什麼藥,可以回去我的容貌,但不要留下太難看的疤痕,免得嚇到身邊的人。」簡姝捏著手裡的絲帕,過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道。
能讓一個女子說出要自毀容貌的話,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葉珍珍下意識道:「你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倘若我能幫你,一定不會推辭。」
簡姝聽了之後望著葉珍珍,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若是旁人問起,我肯定不會多言半個字,可側妃您對我的過往一清二楚,我也不隱瞞了,我想徹底擺脫月影的身份。」
「你現在已經是簡姝了,不是月影。」葉珍珍連忙說道。
「可我的臉還是月影的臉,還是從前的我,前幾日我易容出門,還是被乞肖發現了。」簡姝說到此搖了搖頭:「我永遠也不想再回到他的身邊了,他是個榆木腦袋,不知變通,我說我不是月影,我是簡姝,他卻不信,若不是我義兄及時出現,乞肖真的會不顧一切把我搶回他的府里去。」
「你別急,這裡是京城,不是南疆,不是乞肖能夠一手遮天的地方,他雖然是南疆王,在這京城裡卻只有榮華富貴,並無權勢地位,只要說清楚了,他若再敢強行搶人,那便是觸犯了我大康王朝的律例,皇上都未必會保他。」葉珍珍連忙說道。
「他仗著背後有南疆十八部落撐腰,覺得皇上若是對他不好,南疆十八部落就會造反,所以有恃無恐,一心只想把我弄回他身邊去。」簡姝說到此突然捂住臉哭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葉珍珍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我還是月影的時候,他的確對我寵愛有加,有求必應,我說什麼他便聽什麼,仿佛對他來說,這世上我是最重要的人。」簡姝自嘲一笑道:「只可惜,他們南疆人都是嗜酒,乞肖每次喝醉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瘋狂的在我身上發泄,我再求都沒有用,很多次都弄傷了我,哪怕他第二日跪在我面前求我,又有什麼用?只叫我更噁心罷了,我只想遠離這個惡魔。」
葉珍珍並不知道這些內情,她從前只是聽自家大伯父和堂兄說,乞肖對月影很好。
大伯父和堂兄甚至還勸說月影,讓她留在南疆和乞肖好好過日子呢。
沒想到,月影過的居然是這樣的日子。
「有個法子可以幫你徹底擺脫他。」葉珍珍想了想後,低聲說道。
「側妃請說。」簡姝連忙說道。
「成親、嫁人。」葉珍珍低聲道。
簡姝聞言一愣,搖搖頭道:「沒用的,我若嫁給別人,便是害了人家,乞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是個瘋狂的人,說不定會殺了人家,到時候便是我害人性命了。」
「若你嫁一個足夠與他抗衡的人呢?」葉珍珍低聲道。
簡姝聽了自嘲一笑道:「他如今是沒了牙齒的老虎,看似厲害,其實已經沒了兵權,沒了南疆十八部落的支持了,只是他自己身為南疆第一勇士,武功高強不容小覷,京城裡不懼怕他的人有很多,可那些人也不是我能高攀的。」
「你現在是忠烈之後,你父親被追封為正三品的將軍,你還有皇上御賜的府邸,怎麼能算高攀呢?」葉珍珍連忙道。
「我伺候乞肖幾年了,今年已經二十,並不是女兒家最好的年紀了,而且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前年還有過身孕,就是那次……他酒醉之後對我……後來我小產了,傷了身子,以後恐怕難以再有孕了。」月影咬牙說道。
她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還能嫁給誰呢?
到時候肯定會被人嫌棄的。
她只是個孤女,要出嫁肯定是義父義母幫自己保媒,到時候,連義父、義母都要受人非議。
還有,他心裡只有義兄陸承睿一個人,根本不想嫁人。
他只想一輩子待在陸家,遠遠的望著自家義兄就可以了。
「我替你瞧瞧。」葉珍珍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搭在了簡姝的手腕上,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那次小產的確傷了身子,不過細心調養不會影響生育,你可以先找我祖母替你開方子養著,等我生完孩子之後再替你施針,到時候便不會影響你生孩子了。」
簡姝聞言一臉錯愕的望著葉珍珍。
「你先想想吧,未來的路該怎麼走,由你自己決定。」葉珍珍笑著說道。
簡姝從屋裡走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白氏是真心把她當女兒一般疼愛的。
一來她可憐簡姝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二來,這丫頭為了家付出了許多,如今也該陸家來保護她了。
「丫頭,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白氏看著簡姝,低聲問道。
「母親,以後若有人上門提親,母親便替女兒選一門好親事吧,最好能找個不怕乞肖的,若是找不到,那女兒就不嫁人了,一輩子留在父親和母親身邊伺候。」簡姝低聲說道。
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除了留在陸承睿身邊外,便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教養她,陪著她長大。
把自己自幼沒有得到過的所有一切都給孩子。
親人的疼愛,好看的衣裳、首飾……
通通都給孩子。
但她也知道,陸承睿不喜歡她,而她也不可能去糾纏。
既然自己現在還有機會生下孩子,那就嫁人吧。
「你能想通,這真是太好了。」白氏聽了之後頓時眉開眼笑。
她不知道葉珍珍方才和這丫頭說了什麼,反正,這丫頭總算願意嫁人了,是好事。
「你放心,哪怕你出嫁了,陸家也是你的娘家,我和你義父、義兄都會替你撐腰,誰也休想欺負你。」白氏笑著說道。
「好,多謝母親。」簡姝露出了笑容,雖然這笑容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