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天下有很多大家族,京城裡的達官貴胄更多,這些人自然無法容忍太子妃這種身份的女子以後成為國母,他們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是在維護他們眼中所謂的正統,所以,內閣這些大臣們才選擇沉默不語,因為他們,包括老臣自己,也都是出自於世家大族啊。」范寒松嘆了口氣道。
當然了,他的家族比起這些人的要稍微差一些,但傳承至今也有幾百年了,也不算沒落。
齊宥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師傅知道是哪家牽的頭嗎?」齊宥笑著問道。
他已經派人去查了,想要知道答案,最早也要今夜或者明日了。
若是師傅知道,他倒能省不少事兒了。
「據老臣所知,應該是羽靈城葉家。」范寒松低聲道。
「羽靈城葉家。」齊宥聞言緊緊皺眉:「就是那個號稱能號令天下讀書人的葉家?」
「是。」范寒松聞言頷首:「葉家在上古時期出過大儒,聽說那個時代的大儒,那是能決定一切的,言出法隨,十分厲害,葉家的那位,是那個時代最後一位大儒,兩千多年前,大炎王朝的建立,才結束了那個時代,可即便如此,從大炎王朝開始,葉家的當家之人,便被尊為國公,哪怕改朝換代也不曾改變。」
「咱們大康王朝建立之後,也將葉家的家主封為國公,世襲罔替,羽靈城,是能與京城比肩的大城,葉家紮根羽靈城數千年,聽說羽靈城就是葉家先祖建立起來的,從一個小村落,慢慢發展成為了大城。」范寒松娓娓道來。
「葉家,大康王朝南方一霸,怎麼突然想起在這件事上動手腳?」齊宥說著微微皺眉。
他著實有些不解。
他和葉珍珍都不曾得罪過葉家,他們為何要多管閒事?
「莫非葉家人想要這太子妃之位?」齊宥沉聲問道。
范寒松聞言搖頭:「不至於,葉家有祖訓,男不得入朝為官,女不得入宮為妃,葉家人皆不可參與朝中之事,正因為如此,他們葉家才能屹立多年不倒,葉家的那位大儒,被讀書人尊稱為聖公,這個太子殿下是知道的,羽靈城的書院頗多,葉家開辦的書院,更是人滿為患,不瞞太子殿下,其實老臣當初也在葉家的書院讀過書。」
齊宥聞言頷首。
他也是個讀書人,當然知道葉家那位「聖公」在讀書人心目當中的位置。
那位聖公,據說是開辦書院的鼻祖,教天下人讀的書的師祖呢。
「太子殿下,依老臣之見,葉家人這次之所以出頭,不過是在維護正統罷了,畢竟,那位老聖公當初就是個遵循嫡庶尊卑、門當戶對的人。」范寒松思索片刻後說道。
「歷朝歷代,不是嫡子登基的數不勝數,我現在是嫡子,至於皇后之位,也不是沒有出身卑微的人坐上那個寶座,他們葉家從前不管,怎麼到了珍珍這兒,就開始囉嗦?」齊宥說著冷笑一聲
葉珍珍是他的逆鱗,誰敢動誰死。
葉家號令天下讀書人兩千多年了,他們看似沒有任何的權利,其實暗中還是能操控一些時局的。
只是葉家的當家人夠清醒,知道坐在龍椅上那位對他們的容忍度有多大,所以從不敢逾越。
歷朝歷代,葉家屹立不倒,在羽靈城更是地位超然。
「如今這葉家的家主,腦子不好使啊,居然和孤對著幹。」齊宥說著眉頭一挑。
「殿下,您這是……」范寒松聞言嚇了一跳。
殿下該不會想滅了葉家吧。
那會讓天下讀書人崩潰的。
到時候,絕對會出大亂子的。
「既然他腦子不好使,換個聽話的就行,滅了葉家?師傅多慮了,孤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欺師滅祖的事兒可干不出來。」齊宥笑著說道。
范寒松見他笑得燦爛,心中戚戚然。
太子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人。
他一開始說不定就打算滅了葉家來著。
只是權衡利弊了一番,才想削弱葉家在南方的威勢,換個人當家主。
「師傅和孤說說葉家這一代的當家人吧。」齊宥看著范寒松,笑著說道。
「是。」范寒松應了一聲,笑道:「葉家這一代的當家人,名叫葉弘,他當初曾與我一塊讀書,今年四十幾歲,臣多年不見他,也不知他變了多少。」
說起葉弘四十幾歲,范寒松也不敢在齊宥面前自稱「老臣」了,若要論年齡,他和葉弘差不多,不算老。
「當初在書院讀書時,那葉弘雖然年輕,卻是個很穩重的人,那時候他還不是家主,不過卻是早就定下的繼承人,他的學問自是不必說,連教書的先生都讚嘆不已。」范寒松說到此微微一笑:「世人都說,葉家學問天下第一,若是葉家人願意入官場,狀元郎怕都出自葉家了。」
齊宥聞言倒是不在意,葉家若是敢進官場,也不可能傳承多年屹立不倒了。
只能說,葉家先祖定下的規矩很有遠見啊。
那是有大魄力的人才做得到的。
「那葉弘,看起來真不像能做出這種事的人。」范寒松輕咳一聲道。
葉家精心培養起來的家主,那真是不俗。
「孤知道了,多謝師傅告知。」齊宥笑著頷首。
范寒松做了個揖,快步退了出去。
「陳鵬,派人嚴查葉家,特別是我們在羽靈城的人,把葉家這些年乾的那些腌臢事兒都給孤抖出去,孤要讓葉家自顧不暇。」齊宥說到此冷笑一聲。
他們葉家的先祖被天下讀書人稱一聲「聖公」,這葉家就真的全是聖人,一點兒陰私也沒有?
那是不可能的。
齊宥自從下定決心要繼承皇位開始,便在天下各處布局了。
有些毒瘤,也到了該拔除的時候了。
他不會弄垮葉家,但絕對會讓他們傷筋動骨,不敢再干預時局和朝政。
他的太子妃,好不好都輪不到葉家來說三道四。
范寒松回到府邸後,立即找到了自家夫人。
「夫人,快別收拾這些東西了,都放回庫房去。」范寒松看著滿院子曬著的布匹,十分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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