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刻意避開了郁瑾言帶著警告的眼神,將桌子上的合同收了回來。
「如果郁總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忙了。」
轉身離開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蔣姣在異國出事的消息讓我整個人有些煩躁,連最基本的面子也不想再給郁瑾言,滿腦子只有一個心思——
累了,毀滅吧。
我閉上眼睛,不由得在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所有人都一起毀滅了,對我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沒有了過去的種種是非恩怨,牽扯羈絆,也沒有了未來的無數艱難險阻,孤注一擲。
我甚至不止一次想過,當年出車禍的人為什麼不是我。
如果我已經死了,是不是就不會面對這些日夜折磨著我的事情了。
手機振動聲響起,放在木質的辦公桌上,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一瞬間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慢慢從模糊變得清晰。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拿起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是周凌。
接起電話,我嗓音乾澀:「怎麼了?」
周凌說:「周末家宴,我媽的生日,我跟你說過的。我媽托人定了兩套比較適合你的禮服,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給你送過來,讓你試一下。」
我看了看時間,今天晚上應該不加班。
「好,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就好。」
周凌笑了笑:「不用了,下午我要來瑾言公司一趟,找他有點事,順便給你送過來就好。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下午見。」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周凌已經掛了電話。
我的心裡湧現出一絲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喜歡當著郁瑾言的面和周凌交往過甚。
也許是因為不想再從郁瑾言嘴裡聽見那些難以入耳的話吧。
我放下手機,投入到工作當中,一直忙到中午,趁著點外賣的空隙,我掐著時間給蔣姣打了個電話。
按時間來說,霍景玉應該已經到馬爾地夫的醫院了。
可我接連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接聽。
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發了過來。
「她現在在手術室,晚些時候我讓她給你回電話,不用擔心。霍。」
是霍景玉。
我的心放了下來。
不管霍景玉和蔣姣之間的過往如何,但是在蔣姣出事的時候,我最信任的人除了她的父母,就只有霍景玉了。
有他在,蔣姣至少不會真的出什麼事。
下午三點,小趙敲響了我辦公室的門,神神秘秘地走進來,遞給我一杯咖啡。
「時虞姐,剛才來了個好帥的帥哥,去找郁總了,應該是郁總的朋友。」
我放在鍵盤上的手一頓。
應該是周凌到了。
我下意識解釋道:「不是朋友,是郁瑾言的表哥。」
誰知,小趙竟然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我就猜到時虞姐肯定認識這號大人物,時虞姐的人脈就是廣!等我一會兒出去告訴她們,嚇她們一跳!」
我:「……」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座機內線打了進來。
來自郁瑾言的辦公室。
電話接通,他語氣簡短。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