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修煉與會議

  精神世界。

  阿修羅神道大門前「叮鈴鈴~」

  正當白錫還在拼命的暗示自我,將流落在外的「遊子們」重新接納回來之時他手上的禪杖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無風自動起來。

  禪杖微微泛著白光,在碰撞發出的響聲中陡然傳出一陣微妙的波動,意圖將白錫拖拽起來。

  白錫先是一驚,然後便從這熟悉的牽引中想起了剛來時的場景,隨即便保持冥想,不再抵抗,放任禪杖帶其離開。

  果然,在奇特的墜地感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的白錫也是看到了熟悉的寺院場景,面前的老人正笑意吟吟的看著他,手上拿著的,正是引導著白錫歸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手上消失的禪杖。

  等等,或者說禪杖從來就沒有來到過白錫的手上?

  「怎麽樣?去了一趟有收穫嗎?』

  「能稍微的認清自我了嗎?」」

  正當白錫的精神還沒從兩方來回產生的時空錯亂中清醒過來,在頭腦發散的胡思亂想之際,老爹的一句話也是點明了此行的主要自的。

  明確了關注點的白錫很快就理解了現狀,穩定住了心神。

  「當然!」

  斬釘截鐵的肯定聲從白錫的嘴裡傳出。

  方才在漆黑的洞窟里還不覺,出來後的白錫發現,經過那一輪的精神融合,

  如今的他看待世界就像是揭開了濾鏡一樣,如此醜陋,如此美麗,如此的一一令人著迷。

  「直到現在,我才從你的身上,看到了十幾歲孩子該有的朝氣」。

  老爹默默站在一旁,只是面帶笑意的看著白錫像個初生的孩子般,滿是好奇的接觸這個世界,直至其高漲的情緒冷卻下來。

  「老爹說笑了」。

  從震撼的景象中逐漸平復情緒的白錫,羞恥的感覺也是逐漸湧上心頭,不過之前為了容納被排外的情緒,而幹了太多邪門之事的白錫,情緒閾值也是大大提高。

  不要臉的他,此刻就是無敵的存在!

  說起容納情緒,想到身體裡那依舊漂泊的茫茫黑霧。

  「老爹,我還想再下一次精神洞窟。」

  感覺有許多事情要做,還不能休息的白錫也是向著老爹提出了請求。

  「「不急—」

  老爹擺擺手,用手指了一下外面的天色,這時白錫才發現,天色不知何時已經入夜,他是正午進的冥想,今天已經在洞窟中度過了不少時間。

  「而且,你此行能認清本我,這點很好!』」

  「但如何保持原來的自我也是關鍵」。

  「這個社會也沒想像的那麽自由,對精神要做到約束和釋放共存,才是正道。」

  經過老爹的提點後,白錫也是注意到並平息了內心的狂熱,重新將情緒調節回了平然的狀態後,對老爹施了一禮,離開了禪房。準備去找點吃的墊巴並休息一下,不再迫切的要求進入洞窟之中了。

  「明天再來吧。」」

  臨出門時,老爹的這句話讓白錫離去的腳步一頓,隨後舉手示意,遠離了禪房。

  「看來是聽進去了,很好」」

  老爹滿意的望著白錫最後出門時,被他話語試探的反應。

  如果是聽到訊息後白錫便怪不了的大笑起來,雖然遺憾這些天的修行都打了水漂,但看到百錫過來寺院這邊的主要目的已然達成,老爹也會感到滿足。

  如果是聽到訊息後毫無波瀾的離去,一點都沒有為之欣喜,這就有點麻煩了,這只能說明支線任務完成了,但主線沒有,這種情況也只能祈禱白錫在接下來的洞窟探索中,能真正補上心靈的空洞。

  而剛才白錫出去時的這種心靈雖有動搖,但很快就被壓制住的狀態正是老爹想要的。

  能保持自我占據主導權的前提下,還不使本我被完全蒙蔽,二者相容相匯,

  組成完整的個體,如此,伴老親自託付給他的任務才算是圓滿完成。

  只不過,圓滿之下,尚有缺憾「怎麽都喜歡走那條路。」」

  老爹回想著從白錫身上感受到的,一閃而過的死寂之意,也是擺出一副傷腦筋的神情。

  明明去年,就有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不顧他的勸阻,毅然決然的往那條直通深淵的道路一躍而下。

  現在又到了白錫蠢蠢欲動,難道這些天生強大的球員,就一定要完成某些壯舉,才能不枉來世上走一遭嗎?

  阿賴耶識,一條需要在死亡中完成復甦,才能走到盡頭的道路。

  據說只要走進去,就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種觸發方式極其苛刻的道路,也有個相當符合氣質的設計一一它是一條斷路。

  這條路在接近終點的時候,前路便徹底消失,只剩在光禿禿的岩壁下,映襯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無論是從物理方面往下跳一個不知深淺的洞穴,還是從精神方面,那一個噴涌著死亡的氣息的洞口需要你整個身體進去,都預示著這條路絕對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老爹評價走這條路的人,是「愚蠢至極」的。

  這句話既是批判,也是鼓勵。

  只有愚者,才能安然赴死,以絕無動搖的內心坦然面對死亡,並堅信著死亡之後,一定能重新綻放生命之花,最終徹底喚醒阿賴耶識,走上網球的終級道路。

  當然,這一切跟白錫都沒有太大關係,之所以老爹跑去勸阻平等院,而沒有來勸阻白錫,純屬是因為白錫身上的死寂之意太少,而且很快消失。

  阿賴耶識作為少數需要使用者死一次的道路,哪怕只是走到斷口處,那濃郁的死亡之意都會很快侵襲全身。

  這也算是它的一個小小的考驗,在那種氣息的侵襲下,身上的器官會很快衰立竭。

  屆時身體垮了,精神也難以保持活力,這時候要跳下去,那就不是開拓道路,而是為自己找棺材。

  也因此,長時間在阿賴耶識的洞口面前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一直不敢跳的人,是絕對走不通這條路的,只有那種保持著精神的高昂,義無反顧跳下去後,

  充滿活力的精神和迅速死亡的肉體做鬥爭,最終靠著精神復甦肉體,才能取得最後的成功。

  也因此,老爹察覺到白錫身上開始出現死寂之意後一一也就是白錫追著黑霧跑動洞口前時,剛想動身去勸阻,結果發現白錫身上的死亡氣息很快消失,以為白錫臨場放棄了的老爹剛鬆口氣,結果白錫身上又開始飄出微弱的死亡之氣,氣息不強,但死氣就是死氣,一直浸染總歸是不好的,老爹也是準備出手淨化。

  但還沒出手,便看到了白錫強制身體供能對抗衰老的方式,來實現復甦的過程。

  過程很繁瑣,進度也很慢,但這個騷操作還是震撼了老爹一把。

  這種堪比阿喀琉斯的修煉法理論上是可行的,但老爹活了這麽多年確實也是頭一次見到,恐怕也只有和眼前這個少年相同的身體素質,才敢去浸泡這條「冥河」,就是不知道什麽充當了他的「忒提斯」,保證他的「腳後跟」不被浸泡。

  「文是一個黃金大勢啊!」

  想不明白的老爹也不去再想,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只要考慮好後勤,必要時幫幫這些才華橫溢的小夥子就可以了。

  就這樣,白錫在這段最後的寺廟日子裡,又重新過上了緊湊的日子。

  白天冥想進入洞窟,將黑霧分成兩塊,一塊留在原地進行收容,另一塊則是驅使它們前往阿賴耶識,與之共鳴後再調遣回來感悟。

  這也是白錫這段收容時間得來的一點小小的收穫:面對即使沒有被收容的黑霧,也能透過在腦海里不斷重複想法,暫時性的形成執念的辦法來騙過本能,讓其執行白錫需要他完成的事,以此實現一定程度的控制。

  只是具體過程不太可控,有幾次都因為帶回來的死氣過重,導致身體不能及時復甦,出現了強烈的不良反應,不過這時白錫手上的禪杖一一也就是老爹出手了,在宛如佛光籠罩下往地上一砸,身體和周遭的死氣宛如冰雪般消融,白錫的網王之旅也得以繼續進行。

  察覺到白錫的精神狀態不太行了的時候,老爹也會將白錫從冥想中叫出,讓其與孩子們多玩玩,舒緩舒緩精神。

  老爹說過:「當你什麽時候不為了目的性,只是單純的想打網球的時候,你就可以拿起球拍了」。

  海邊,白錫回憶著老爹的這句話,並在捫心自問。

  「此生中,什麽時候最想打網球。」

  「我想,就是現在了。」」

  覺得時機已到的白錫拿出了一顆接近大半個月都沒碰過的黃色小球。

  此時正值日落,白錫五指取攏,將小球包裹在手掌之內,抬起手臂,地上小、

  小的網球和天上大大的太陽重合,金黃色的光芒相得益彰,照亮著整個天空。

  「「休!」」

  網球拋起,黑色的霧氣也纏繞在了白錫的右臂之上。

  「轟!」

  網球被擊中,撞到海浪後在水裡拼命旋轉,保持不倒,為大海鑲上了一顆美麗的鑽石。

  最終,還是不敵大自然的偉力,被海水沖刷後消失不見。

  「白錫哥哥來玩啊!」」

  孩子們的聲音自遠方升起,小小的人兒在拼命的揮動著雙手。

  「來立!『

  白錫放下了球拍,走回了沙灘。

  就在白錫享受著海濱生活的時候。

  山吹學院網球部—

  自從白錫那天發了脾氣,要求網球部眾人必須要找回勇氣才能拿起球拍,不然就只能做奔跑練習後。

  雖然該命令早就被廢除,允許了眾人恢復正常的網球訓練,但那種只算時間不算圈數,沒有終點的長跑地獄訓練也是保留了下來,並在白錫不知道的情況下,暗中成為了網球部常規的訓練項目。

  而此時,帶領著全社團人員跑這段地獄長跑的,便是經過了地獄磨練的老部長——若林源三。

  經歷過那般磨礪的若林徹底脫胎換骨,不僅體魄強健了不少,而且精神也愈,

  發堅韌不拔,遠遠看去有著山一般的厚重感,彷佛沒有什麽能將他擊倒。

  在佇列中,若林雖名為領跑員,實際上也干起了協助的活,在一些隊員因體力吃緊不能跟上隊伍時,若林透過陪跑,鼓勵,破風等操作來對其進行幫助,最後,甚至還達成了完跑率100%的成就。

  跑完步後,其他人解散,正選隊員們則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里

  「不行!我不同意!」

  整個社團第三具有發言權的南健太郎否決了提議,並拍的那張木桌框框作響。

  力度之大,甚至讓柜子頂上的招財貓都搖擺了起來。

  其他人雖沒有贊同,但臉色都隱隱表達了對南健太郎的支援。

  為了迎戰即將到來的全國大賽,網球部眾人一一除未歸的白錫外,也是聚集起來商討。

  議題理所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增強網球部的實力。」

  關東大賽上,若不是白錫臨時要求調整了位置,這支在關東大賽上一路橫掃,滿是豪言壯志的黑馬差點在決賽場上也成為了別人橫掃的物件,為了能拿下那個全國頂點的位置,眾人也是得好好想點辦法出來。

  事實上也沒有什麽好想的,大大小小的隊內排位賽,三輪大賽,後勤裡面和正選隊伍可能被埋沒的錐子,也該戳破袋子露頭了,至今沒有發現,說明確實沒有那種東西。

  也因此,今天的議題也可以更名為:「是否將亞久津仁這個天才喚回」。

  「那種傢伙不在,球隊才會顯得更團結!」」

  有著單槍匹馬羞辱整個網球部的歷史在,亞久津在網球部相當不受待見。

  也因此一心求穩的南健太郎也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援。發言完畢後的南也是坐下,靜待發起人,若林的反應。

  「說完了?」

  「說完就到我說了。」」

  若林緩緩起身,虎目一掃,平日裡能和其打鬧的幾位正選如今都被下的不敢出聲。

  「哼!在座眾人全是私意,不顧公事!」

  「我們是網球選手,努力贏球是我們的天職,而不是你好我好的過家家!」

  「不把亞久津叫過來,我們怎麽變陣!」

  「你!」

  手指指向了新渡米。

  「雙打二是你,你能保證贏立海大嗎?」」

  說罷,又將手指指向了領頭人南。

  「雙打一是你,你能保證贏立海大嗎?』望本該奮起的南健太郎又回想起了關東大賽的遭遇,能這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還有你!你!你們!誰敢說穩贏立海大一場!』

  「不把亞久津叫來,我們的出賽名單幾乎定死,拿著慘敗的陣容,還不在出場名單上下功夫,你們是打算在全國大賽上再輸一遍嗎?!」」

  一通震耳欲聾的質問下,原本支援南健太郎的幾人也退卻了,不過投票再開,依舊還是南占優勢,畢竟人家是雙打組合,哪怕若林講的再有道理,東方雅美還是會支援他的搭檔的。

  就當若林失望的要拂袖離開時,千石清純緩緩的將手舉起,來到了若林的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