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advantage，青春學園！」

  首次的領先，也預示著來自天才的反擊即將開始。

  哪怕現在因為要「為弟報仇」而認真無比，但如今的不二，本質上依舊是那位將對手戲耍到絕境後才會真正認真起來一波推掉對手的惡劣天才。

  而如今的觀月初，也終於是來到了不二的斬殺線上。

  不過對於這種獨屬於天才的惡劣特性，觀月初可不能認，也不敢認，哪怕是他早已隱隱察覺到之前不二的表現多少有點貓膩。

  此時的他也只能繼續死死抱著他基礎的「情報網球」不鬆手，只求能從中找到制勝的辦法，正如同之前的賽事發展那樣。

  「膨！」

  黃色的流光閃過，氣勢洶洶的上旋球，朝著觀月初眼中的，那關於不二周助弱點的光點中砸去。

  只是，依舊無用。

  「刷！」

  不二手臂揚起，對準了那顆淡黃色網球球身高速切過。

  「那個動作！

  「不好！」

  發現又找錯弱點的觀月初連忙衝上前補救，可惜反應過來還是太遲，網球剛過球網就開始快速下墜，從觀月的腳邊一路劃出了場外。

  沒回擊成功，這也意味著這巨長無比的首局僵持戰，終於是落下了惟幕，不二周助破發成功。

  「game，青春學園，1-0」

  「好耶！」

  站在青學正選隊員之中，因為之前的毒奶而一直不敢大聲喘氣的枯萎，此刻終於又獲得了自由呼吸的權力。

  雖然全程沒看懂比賽形勢因何發生了起落，但看到面前青學正選中那幾位活躍的隊員已經開始了慶祝打氣，沉悶的那幾位，原本兇狠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柔和，不明原因但知曉要合群的一年級三男兩女也開始跟著青學眾人一起大聲喝彩起來。

  「不二絕對不會讓人找到自己的弱點—.」

  「一直以來只是有人自作聰明罷了。」

  見手中關於不二的理論資料與不二目前在場上的實戰表現大相逕庭，知曉自己又一次做了無用功的乾，默默收起了自己記錄了一整場的筆記本，輕敲腦殼，像是通過這個行為來嘲諷觀月初，那妄圖利用著這些許數據就想束縛住一名天才的腳步，亦或者也是在同樣嘲笑著與觀月初有著相同想法的自己，而他口中吐出的判斷，則像在宣告觀月初的最終結局。

  場上。

  正在拼命掙扎的觀月初沒有聽到乾那猶如宣判般的話語，也有可能是不想聽到，經歷過去年的慘敗和一整年的努力，觀月初可不能接受自己對比去年僅僅是上進了一位，達成從止步八強到止步四強的小幅度增長。

  「山吹我可還沒復仇呢，豈能就此倒在這裡！」

  心中一念吼出，觀月初對準不二死角光點，單手抽擊轟出。

  「膨！」

  劇烈的炸響在場上響徹，然而落點卻是出現在觀月的腳邊，而從回擊軌跡上看，赫然是威力更猛更快的單手抽擊球。

  「game，青春學院，2-0」

  網球在球場飛舞，兩邊球員也在致力於活用自己的身體和技巧來回擊網球，以便給對方造成殺傷。

  而與之前不同的是，場上一副掌控局勢，將對方打得疲於奔命的那一方，卻是從聖魯道夫半場轉到了青學半場，並且也不再會出現之前的超級持久戰，單局得分時間開始隨著比賽的進行而逐漸縮短。

  「膨！」

  「膨！」

  只是15分鐘時間。

  「game，青春學園，3-0」

  「膨！」

  「膨！」

  這次降到了10分鐘後。

  「game，青春學園，4-0」

  「不可能會這樣的！」

  「我的情報不可能有錯！」

  不斷的在腦海中計算，在換場休息時還特意去翻看了一下之前收集到的筆記，但這並沒有改變觀月初將球打向不二的死角，卻仍舊沒有得分的事實。

  他的網球總是能被對手接住，不僅如此，在對局的進行中，他所能看到的死角光點也開始逐漸熄滅，這也是為什麼對局中他能給到對手壓力越來越小，掉分時間也因此越來越短的原因，

  直到最後「不可能，光芒——·熄滅了！」

  觀月雙眼無神的呆愣在原地，在他的眼前，展露死角的光點變得一片漆黑，這也預示著他再也看不到關於不二的任何一點信息了。

  「怎、怎會？」

  「你是怎麼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將自身的弱點全部克服的？」

  有過去年的慘敗經歷，讓如今的觀月初不至於原地崩潰，但這種完全否定了他情報計算的船新經歷，還是讓他的內心動搖不已。

  「弱點？」

  「我倒是覺得我挺擅長打那個位置的來球的！

  很遺憾不二周助沒有幸村那種「我，沒有弱點！」的霸氣。

  但這句話本身也足夠將觀月初內心中最後的那點僥倖給完全粉碎。

  連帶著的，便是「情報資料準確」這個他整套打法的根基也被完全動搖。

  現在的觀月初，用正常打法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

  「呼....呼....呼」

  好不容易從自我懷疑中回過神來的觀月初，發現他現在的體力因為剛才徒勞無功的進攻而消耗殆盡，並且此時的比分也已經來到了「5-0」，青學在前。

  看向場邊，聖魯道夫里唯一搭檔在狂錘鐵絲網為他打氣，而其他除裕太外的所有人，則是以一種略帶失望和懷疑的目光看著場上無力的他，

  這場比賽落敗，只怕造成的結果不僅僅是聖魯道夫的都大賽之旅到此為止，就連平日裡心甘情願為他所用「呆瓜」隊友們都會因為他的威權失去而不再聽從他的指令。

  這怎麼能行！

  清楚問題嚴重性的觀月也不再考慮之前教練所專門提過的「在身體素質沒跟上之前不要過分催動精神力」的警告，毅然決然的全力催動精神力，頓時澎湃的精神力便涌到了對面半場，將不二整個人淹沒。

  「膨！」

  「觸網！」

  對面，再次切身感受到危機感，並且在此同時也出現低級失誤的不二，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對面只在原地站定卻顯得很辛苦的觀月初。

  「又是這樣，這到底是什麼招式？」

  接下來的幾球，不二憑藉著之前的經驗，故意不再使用精細的技巧截擊，而是選擇最穩妥的打法並伺機觀察觀月初這招的效果，原本這種穩妥的打法對於觀月初來說是個利好消息，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進一步加深對不二的數據了解。

  然而事到如今，數據完全錯誤的資料再怎麼修修改改，也已經沒有了戰略價值。

  現在的觀月初，也只能利用「支配」來干擾不二的行動，小拿幾分，進而不讓自己輸的太過難看罷了。

  」0-15」

  」0-30」

  」0-40」

  不過這招名義上雖說是「支配」，但觀月初即使拼命催動了精神力，也做不到完全操控一個人的行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的生死仇敵。

  因此觀月初也只能通過冷不丁的小控制來擾亂不二的進攻節奏，自己再從外部給不二施加壓力，內外夾擊，這才在漫長的對拉中製造出了幾次反敗為勝的機會，並眼看著要拿下屬於自己的首分。

  可就是這點渺小的目標，不二也不打算讓觀月來實現。

  同樣，在這漫長的對拉戰中，大概理解了這招控制作用的不二，想出了例如全力鼓起手臂上的肌肉、排除所有雜念，全身心將心思投入到比賽上、找東西堵住耳朵，屏蔽自己的聽力等一系列方法，最後還是發現不看觀月初的動作，也就是將自己的視覺屏蔽掉時能起到的抗干擾能力最好。

  但在這種比賽中完全放棄視覺？

  雖然不知曉這招的具體原理，可就從如今觀月初目前那不正常的大汗淋漓狀態來看，這種招式多半是不能維持一整局的，只要這讓拖著這場比賽基本可以肯定是必勝的。

  為了一個不能長存的絕招，應不應該付出自斷一臂，而且不一定有用的代價來進行專門應對呢？

  這個問題浮現在不二腦海里，然後沒有經過多考慮，不久前才發生的，他那親愛的弟弟一一不二裕太用「毀滅骨骼」的網球動作來奮力打球的景象，便湧入他的心頭。

  而這段景象，也在他「yes」的回答里加入了可以稱得上一錘定音的沉重砝碼。

  「這就是你用來操控裕太的招式吧，觀月？！」（並不是，對於懷揣著偉大理想裕太來說根本就不需要心靈誘導這麼高端的招式，只需說出能打敗他哥哥就足以讓他乖乖聽話。）

  「這場比賽，論你計巧百出，也休想拿到一分！」

  「觀月，我殺盡你，殺盡你呀！」

  怒上心頭，不二也不管之前沒有試過完全放棄視覺的打法了，既然這樣能破掉對手招式，讓對面沒有沒有機會翻盤，那便直接這樣做好了。

  眼晴閉上，視覺消失，剩下的，就靠與生俱來的天賦想辦法了。

  從出生至今，頭一次主動渴求起了天賦，也頭一次在某種意義上為了自己而戰的不二，在他下定決心，毅然閉眼的這一刻，那代表著「天才」的龐大天賦潛力，也開始源源不斷地湧現回復著他。

  「這就是最後一球！」

  將目標從帶領聖魯道夫晉級，一路落到只贏下一分或兩分目標的觀月初此時悲涼不已，像比賽之前他還雄心壯志的要將不二打至跪地，以此來取代裕太心中最堅實的支柱一一也是他多年來的陰影，以此來達到屬於他觀月初的完全支配，收穫一個忠誠程度不遜色於冰帝樺地的馬仔。

  只是這場比賽打完，別說收穫個馬仔了，就是原本那些服服帖帖的棋子們都開始有點蠢蠢欲動，一副即將要脫離控制的表現。

  不是即將，要是這場比賽真被零封，脫離控制的行為是肯定會發生的。

  要想再度穩住自身的地位，最好的自然是贏下這場比賽，可觀月初感受了下自身僅存的體力，

  也只能是苦笑著放棄了這個決定，那麼剩下的，便只有化身末路英雄這條路，盡全力不讓自己輸的太難看了。

  「來吧，不二，開球吧。」

  「這場比賽就給你了，到時候在關東大賽時在向你討教回來好了！」

  0-40，不二發球。

  「膨！」

  「失誤！」

  「？

  聽到裁判的話語，觀月異的看向了對面，明明他都沒有開始「支配」，為何全程穩定的不二會出現一發失誤？

  二發時，仔細看去，這時的觀月初才發現，現在的不二儼然一副閉眼發球的態勢，並且還成功的將發球給送出去了。

  「開什麼玩笑！你在羞辱我嗎？不二周助！」

  哪怕對面這很像自尋死路的表現相當有助於觀月保住導廠的訴求，但他還是感覺受到了深深的羞辱，在這種同學年級別的比賽中讓出了視覺，跟下棋時被戰鷹說要先讓個五子的羞辱程度差不了多少。

  雖然不二為此也得到了對「支配」的控制效果大大降低的有益效果，但面對視覺都放棄了的不二，區區「支配」，不過只算是個添頭罷了，靠觀月自己原本的網球實力便足以爆殺他！

  觀月初無比氣憤中帶著點興奮的想道，說不定不二整這麼一出，還真的能讓他把風評打回來。

  他只需將閉目的不二擊潰，然後被打穿了的不二無奈到時候只能再做出「睜開眼睛」這種小丑操作，無論結果是輸是贏，不二的風評都會像是自爆般朝下猛猛滑落，有了對比，即使最終是輸掉比賽的他也很難會被冠以惡名。

  觀月想法是好的，只是計劃實施的第一步就出現了問題。

  心中有著「絕不能給仇敵一分」決心的不二，同樣將「這局即終局」這句話刻在了心裏面。

  無論閉眼打球再怎麼困難，依靠著心中的記憶，他還是磕磕盼盼的維持著球場的局勢。

  並且在之後的對局中，不斷湧現的天賦將不二推入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在一片黑暗的虛無中，閉目的不二漸漸開始發覺他能看到場上的局勢了，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景象越來越清晰，還有著自動聚焦比賽有關信息，將無關緊要的東西模糊化的驚人效果。

  「膨！」

  「膨！」

  「為什麼啊！為什麼閉上眼睛也能有這種發揮啊！」

  「不可以，不可以啊！我不能在對上一個閉上眼睛的對手時還要輸球啊！」

  無法接受的觀月初從身心上都發出了哀嚎聲，直到最後一球的落下，他的哀嚎聲也顯現於這片球場。

  然而，卻已經無法更改他失敗的結局。

  「game，青春學園，6-0」

  「比賽結束，青學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