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網球部。
活動部室一「我和亞久津,都會去參加拳擊比賽。」
「哈?!」
白錫的話語剛說出口,沒等千石做出反應,莫名被代表參賽的亞久津就表達了強烈的異議。
這種不知所謂的體育祭他本來就沒什麼參加的興趣,有這點閒工夫還不如去外面打打野,最近這段忙著打網球的日子,搞得他都好久沒出去「收租」了,要知道家裡還有個老太婆要養呢,總不能一直過苦日子吧?
還有拳擊是什麼玩意,他小學呆的是空手道場,跟拳擊是一個路子嗎?
況且就他那個神奇的踢館篩選法,還沒入門就把全道場的師兄弟全給揍了一頓,後面還沒學完又不告而別,就這對待課程的態度,不能說什麼都沒學會,但真正能學到的東西肯定不多,畢竟此時的霓虹還沒有那麼的資本主義,不是說給了錢師傅就一定會教的,沒恭恭敬敬的當個學徒,好好的沉澱幾年,那些精華的東西你是一個都別想學到手。
亞久津那身比網球實力還要強悍幾分的打鬥技巧,更多的是從實戰中來,到實戰中去,踏著無數哀豪的小混混打出來的。
然而,還沒等亞久津出言拒絕,他就注意到了白錫那戰意昂揚的眼神,
這時他才想起,好像白錫多半、應該、可能也是沒有什麼拳擊技巧的,這點在今年上半年那次樹下的邀約打鬥中他就已經知曉。
但在那之後,白錫不也將全部時間都留給了網球訓練嗎?他哪來的學習拳擊的時間?
那這個「拳擊」參賽就有點說頭了啊。
不用查證,當二人用眼神交流一下後,亞久津便明白事情就是他所想的那樣,白錫要把這場校內拳擊賽,變成拳願賽事了。
這種能將恩怨了結的機會,頓時讓亞久津覺得打野也沒必要那麼趕,野怪在那裡又不會跑,家裡的老太婆就在苦一下吧,吃素點也有利於健康。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眼前這個混蛋打至跪地!
「好吧,我加入!」
亞久津肯定的答覆,也讓千石將二人的名字填寫在了拳擊賽事的報名表上。
只是—.
因為網球部全體正選同仁(需要忙於升學的若林被自動排除)都答應了參賽而鬆了口氣的千石,顯然沒有注意到,答應了參加拳擊比賽的二人此時戰意散發,正通過眼神里燃燒的火焰隔空交戰起來。
誤解了這次拳擊賽烈度的千石正因為聽到熟悉的「拳擊」二字而感到微微手癢,畢竟再怎麼說,他也在拳擊館裡修行了一段不短的日子。
「到時候我也過去玩玩好了」
九月份是各大社團的倦怠期,沒有打進全國大賽另說,凡是打進了的,
並在全國大賽前為取得好名次而努力奮鬥過的,在這個剛剛告別全國賽的時間節點裡都不會有太大的動力去練習。
從自己身上隱隱傳來的倦怠感,就大約明百其他人感受的白錫,也是很明智的沒有強求網球部員繼續訓練,只是要求部員們保持最基本的身材管理,別到了明年四月份被湧入的新生搶走了他們的一、二軍名額。
不過說起新生的運作···
白錫眼神閃爍,全國冠軍之名帶來的吸引力很難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生效,恐怕即將到來的這批新生質量和原著中相比不會有很大差別,想要完成衛冕,估計還需要他親自出手來參與運作。
「喂,還打不打!」
還沒等白錫仔細考慮這件關乎山吹未來之事,亞久津不耐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也打斷了白錫的思考。
此時的他們已然來到了一個同樣因為「倦怠期」影響,而暫時停訓的寬闊活動場地裡面,要做什麼自不必說,知道此時不是想其他問題時間的白錫,默默的找了個地方開始熱身。
網球部第一次關於拳擊大賽的練習,要開始了。
「準備好了嗎?」
彼此在場館兩邊完成熱身後,白錫相當具備武德的向著對面提示了一句,亞久津不答,只是站起的身軀,擺開的架勢,渾身散發出的煞氣,無一不在說明他早已做好準備的事實。
既然如此。
「咔...!」
白錫腳掌轉動,猛的點地,身形在一顫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亞久津面前,而此時,順著前進的衝力,一隻勢大力沉的拳頭也在亞久津的視線里不斷放大。
沒有技巧,全是數值,在面對五維優勢時,「超人拳」這種簡單的拳技總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鐺!」
明明是拳與手臂的相撞,卻發出了像是金石相交的悶響聲,無形的勁力擴散開來,二人也被震的身形倒退。
「泰拳?」
看著亞久津雙臂高舉在頭部,這種對護頭情有獨鐘的架勢讓白錫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種拳種,這也讓知道亞久津小學進修的是空手道的白錫驚訝不已,而且剛才那股反衝擊的力量....
沒空細想,還得打過了才知道,白錫調整架勢,右手在前,左手在後,
腳步保持靈活,帶動上半身如鐘擺般開始搖晃。
「截拳道」
對面的亞久津也注意到了白錫這個架勢,面色不變,只是將護身的雙臂放下來後擺出了進攻架勢,氣勢更顯狠辣。
截拳道講究先人一步,對攻過來的對手阻擋反擊,這種理念,也會讓對手的進攻壓力變得極大,畢竟一旦沒打進去,就要遭受到狂風驟雨般的反擊。
不過亞久津顯然不是會被這些束縛住手腳的人,剛那回合是對面先攻,
而此時的白錫也好整以暇地原地等待著他,見此亞久津眼中殺氣閃過,身形激射而出,二人之間地這點距離,無論是對於亞久津還是白錫,都不足以成為進攻的阻礙。
就在同時,心知自己戰鬥技巧完全無法與之媲美的白錫眼睛閃過電光,
將周圍的景象稍稍變慢後便不再做防守,而是純憑神經和腳步的反應,在亞久津轟出的拳頭在即將觸碰到身體的一瞬間才通過晃動勉強避開,在最大化的限制了亞久津柔韌變向的同時,也為這場戰鬥占得了先機,
就當亞久津的拳頭大部分落空,蹭過之後從白錫身邊擦過的一瞬間,豐腕一抬,一隻拳頭便已經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亞久津跟前,正從下到上,朝著他的下巴打去。
這一拳要是真能直直命中下顎,也別說報一箭之仇了,馬上白錫就會跪在地上求求他不要死。
面對這記兇狠的直拳,亞久津瞳孔一縮,身形強行轉動,帶動著左臂將這擊格擋下來。
只是,面對進攻失利,且進退失據的敵人,截拳道的特性便會完全發揮出來。
白錫一個墊步,將亞久津納入攻擊距離後,行雲流水般的打擊便瞬息而至,一氣呵成的在亞久津身上炸響。
「砰砰砰砰砰.....!
拳拳到肉,十幾個回合的交鋒,沒能完全重整態勢,且被拉開的身體素質,讓亞久津只能用雙手保護頭部等要害部位,其餘地方只能通過閃躲的方式來解決,看起來完全陷入下風。
這也是截拳道的一個特點,帶著「截」這個聽起來相當「防守」的特性,其本質卻是先人一步的攻擊,靠著先發壓制來讓對面無法出拳,以此來達到阻擋對手進攻的目的。
先一步把對面打死了,又怎麼能叫不是「截擊」呢?
腳步不斷移動,雙手持續不斷的進攻,對手卻只是挺著雙臂默默挨打,
這種全面壓制的景象卻讓白錫感到了棘手。
「野性帶來的直感嗎?」
看著久久未能打出實際傷害的戰鬥,白錫微微沉思,便在大腦高速的記憶倒回中找到了問題所在。
每一次進攻,亞久津都在狹小的空間中下意識的儘可能偏移身軀,將白錫的力道削減了大半,而手肘,鞠技無意間的一抬,又能恰到好處的阻攔白錫夾雜在伴攻之中的,那真正要命的殺招。
雖然也有可能是亞久津靠著武打經驗來完成了應對,但要在這種雨點般潑落的拳頭進攻下靠著武打經驗來完成應對有點不可能。
這種野性自帶的野性直感將二人身體素質方面的那點差距抵消大半,即使是進入了高速狀態,百錫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拉開和亞久津的實際差距。
別問白錫為什麼沒有,畢竟他的野性也不是啥正經玩意,在像人且易吸收的同時,總會有著純種野獸所沒有的東西,這可能也是就是有一得則必有一失吧。
而緊接著,雖然白錫靠著「zone」狀態將身體狀態鎖定在最高位後,在接下來的進攻里依舊能保持著密集且強勢的壓制,但另一位挨打人,隨著身體各處不斷傳來的痛覺,逐漸將他心理被壓抑住的凶性也逐步喚醒,整個人的身體狀態也在不斷提升。
無論理性力量運用的再好,理性境界沉入的再深,說到底要是還有看人類的是非觀、戒律和認知,就很難真正的涉及到野性的深處,只有靠現在這樣,不斷撕咬,互相拼殺,並且在這過程中還要不受其影響,反過來完成控制,才有可能真正得到成長。
在一下一下的挨打中,時不時打過來的反擊,身體下意識躲避的角度,
都隨著他野性狀態的加深而不斷進行著微調,在進化到能在白錫進攻中站穩腳跟時。
拳、腿、膝、肘。
也許是福至心靈,選擇完全相信自己身體本能後,亞久津終於是展開了屬於他的反擊,通過捨身攻擊的方式硬生生的將進攻節奏奪回來一部分。
「砰!」
拳臂相交,又是那股詭異的衝擊力反衝到了白錫的拳頭上,讓他的身體被迫倒退開來。
這也說明白錫前面的截拳道壓制宣告被破解,戰鬥即將進入到下一個階段。
「羅馬塔盾!」
這麼多次下來,亞久津那雙手護頭動作有著反擊之用的特性也是被白錫看出,並開始將自光剛到中路和下三路上。
別說髒,這種能將對手彈開的神奇技能對進攻的連貫破壞性太大,想要維持攻勢,就不能硬攻他這防禦。
「呼呼~」
打到這裡,兩邊的體力消耗都挺巨大,並且也沒有想瞞過對方的意思,
又不是網球比賽,在這種真正的廝殺里,疲憊、痛覺、懼意都是沒有必要且不能壓制的本能反應。
微微喘氣後,兩邊身形爆閃,再次交手在一起。
二人在短時間各打各的後,發現打不到一塊去,隨即眼神變得凶厲,開始放棄防守,不再維持自身拳法節奏變化,拳拳到肉的瘋狂對轟起來。
悶響聲不斷響起,原本地面上僅有的那無色的汗水,也逐漸被暗紅的血液覆蓋,整個場館飄起了一股鐵鏽般的濃鬱血腥味。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辣!」
交戰數個回合後,脫身喘氣回復體力,並準備再戰的二人,被千石悽厲的阻攔聲喊停。
雖然百錫和亞久津二人選擇的是一個偏遠且沒什麼人的場館,但沒什麼人≠沒人,被場館裡劇烈聲響吸引過來的學生們很快注意到了這慘烈的打鬥畫面,並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剛剛才上頒獎台的網球部二人組。
「看到如此強者之戰,真是死也值回票價啊!」
拋開「為什麼這兩人要在這裡進行生死決鬥」這個嚴肅的問題不談,這種拳拳到肉的血腥表演總是能收穫大部分學生的心神,隨著站在原地聚集觀賞的觀眾逐漸變多,漸漸的也形成了一個從眾效應,將更多不明所以的學生吸引過來,然後再度被這番強者之戰吸引,駐足原地觀賞起來,
漸漸的,總會有那麼幾個不喜歡血腥打鬥的學生在被吸引過來後,在害怕打死人的擔憂中趕緊將網球部里人緣最好,且也有一定地位的千石搖了過來。
兩個鮮血淋漓的少年,兩雙絕不停下的眼神,這就是千石剛來時看到的事物。
「你們準備在神聖的運動會上表演這個?」
腦內冒出了一個疑問,並很快做出「絕不能讓這兩人去參加拳擊比賽」的決定後,千石連忙跑到二人中間解斗,和這兩人不同,他可是正兒八經的拳擊手,要是有哪個魂斷還想打下去,他就一記炮拳讓那人享受嬰兒般的睡眠。
「就到這裡吧,下次再戰!」
見有人來搗亂,戰意快速消退的二人也是各自罷手,在千石的視間下前往了保健室包紮傷口,畢竟是國中生,還是要注意自身形象的,尤其是亞久津,打完冷靜下來後他就得想想最近這段時間該怎麼應對優紀了。
而千石也沒有閒著,跑到學生會將報名表搶回來後,果斷無比的將白錫和亞久津名字右邊的拳擊項目劃掉。
白錫設想的第一屆「拳願大會」,就這樣成為了一紙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