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扉太,山谷家族的當權人,也是地下黑拳的背後操縱者。
但是最近幾天,他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他的地盤,闖進來一個可口的小甜心,有意思極了,至於她旁邊的那個保鏢,他還沒放在眼裡,區區一個保鏢,不值一提。
倒是小甜心旁邊一直坐著的那個少年,讓山谷扉太心下有幾分顧忌,畢竟是跡部財閥的獨生子,這小孩子的心思,他隔著監控屏幕都看清清楚楚,這也是他遲遲沒有下手的原因,一個小孩子他並不害怕,可他怕的是這小孩兒背後的勢力。
不過這些天的觀察後他發現,小甜心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自己一個人獨居東京,嗯還是個學生,要是對胃口了,養一段時間也不成問題。
如此,山谷扉太也就放心了,他真要是把人拿下了,這小少爺就是心裡再不舍,最多就是砸些東西,只要他家裡不出面,那就不足為懼。
山谷扉太慢悠悠的飲下杯里的紅酒,鼻端縈繞著醉人的酒香,啊,或許他會度過一個非常美妙夜晚。
咚咚咚,咚咚咚
「進來。」
山谷扉太看著推門進來的得力助手,「怎麼樣,事情辦好了嗎?」
助手遲疑片刻,低聲說道,「大哥,小田切部長過來了,就在二樓的玻璃廳。」
山谷扉太開設這種無限接近於賭博的地下拳場,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掙錢,吸引更多的達官貴人過來,滿足他們那些私密的要求。
這時候就需要保證客人的隱蔽,樓上的玻璃大廳是整個單向玻璃製成,裡面的人可以看到樓下所有的事情,而樓下的普通客人卻看不到絲毫。
山谷扉太放下酒杯,臉色有些凝重,小田切部長,東京警視廳刑事部長。
這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物啊,位高權重,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一粒細沙,當初他不是沒想過搞好關係走個後門什麼的,結果就是遭到了嚴重的警告,他心裡清楚,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只是警告,如果他不識好歹非要繼續下去,後果那可就不太好了。
山谷扉太對於警局的那些高層人士,能拉攏討好的就盡全力,不能的,那就敬而遠之客客氣氣的,絕不去那沒事找事。
今天這是吹的哪門子風,竟然把這位都請過來了,真是奇了怪了?
山谷扉太腦子裡過了一圈,「最近手下的幾個盤口,都沒有惹出事吧?」
助手謹慎的點頭,「絕對沒有,這段時間兄弟們都安分的很。」
山谷扉太嗯了一聲,心下安穩不少,「你在這守著,我親自過去拜訪。」
「對了,把我收藏的那瓶好酒拿出來,時間最久最貴的那瓶。」
助手:「明白,大哥。」
山谷扉太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態度,滿面春風的推開門進去,「小田切部長,久聞大名,心裡十分的敬仰,百聞不如一見啊。」
「不知有何事能讓您親自過來一趟,這真是讓我的小店蓬蓽生輝啊。」
山谷扉太伸過手去想跟其握手,態度是九分的客氣,和一分的驚懼。
小田切敏郎一身黑色西裝,深藍色的領帶,很顯然就是工作狀態,是從警局直接過來的,面無表情的的注視著山谷扉太。
山谷扉太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在這種視線下,他後背都升起一股白毛汗,心口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急躁。
小田切敏郎沒有理會他那些毫無意義的話,伸手回握住山谷扉太的手,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山谷扉太掌心的潮濕,一觸即分。
小田切敏郎收回手,隨意的開口道,「沒什麼要事,聽說你這裡最近很熱鬧,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我來就是為了找個人。」
「哎呀,找人啊,這還不好說,您放心只要您給我一張照片,就是說個大概的輪廓我也能清楚的把人找到,」山谷扉太驀的鬆了一口氣,急忙招呼人坐下。
「您在這稍坐片刻,要找什麼人直接跟我知會一聲就行。」
「快,六子,給部長倒杯酒來。」
「這就可是珍藏級別的,您來都來了,可一定要好好的品品。」
小田切敏郎意味不明的看著他,也聞到了空氣中的酒香,酒是好酒,可這人就非常的差勁了。
山谷扉太有些陶醉的品了一口,這要是平時他可捨不得開這瓶酒。
「對了,小田切部長,您這是要找什麼人啊?我讓底下的兄弟們幫著忙一塊找找,絕不耽誤您的正事。」
小田切敏郎拿著酒杯輕晃一下,深紅色的酒液在高腳杯里晃動,他卻是一滴未沾,「找我女兒。」
山谷扉太一愣,找女兒?找什么女兒?沒聽說這位部長還有一個女兒啊?
不是就一個兒子嗎?還因為犯罪被您大義滅親給親自送進去了。
山谷扉太疑惑的看著小田切敏郎,試圖得到些提示,「不知道,令媛是何方神聖?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知我有幸見過沒有?那可真是....」
「你見過。」
山谷扉太被打斷說話也不惱,依舊跟小田切敏郎套關係,「我見過?那是我有眼無珠,竟然沒認出來,等下可要好好的打個招呼。」
「那不知道令媛現在在哪裡?方便見個面嗎?也讓底下的人看仔細了,以後只要來這,那就絕對是好好的招待。」
小田切敏郎下巴微抬,示意他去看樓下的觀眾席,「倒數第三排,左起數第四個,黑色頭髮戴口罩的小姑娘。」
山谷扉太順著小田切敏郎的視線看過去,倒數第三排,左起數第四,四,四...
山谷扉太在看清楚的一瞬間身體僵在原地,頭皮都要炸開了,四肢的血液就像是被水泵大力抽走了一樣,渾身透著刺骨的寒意。
小甜,不不不,不是,那個少女竟然是小田切部長的女兒!!!
不管是真是假,有沒有血緣關係,小田切敏郎親自過來明說,那就是真的!
山谷扉太冷汗刷的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鬢角處的頭髮也被浸濕,手裡倒是穩穩的端著酒杯,可是那酒平面盪起一層層不規律的波紋,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叮-的一聲脆響,拉回了山谷扉太的理智思維。
小田切敏郎輕輕的砰了下山谷扉太的酒杯,「山谷君看起來很驚訝,連酒都不喝了。」
山谷扉太僵硬的對上了小田切敏郎的視線,他心臟也快要爆炸了,為什麼偏偏是今天,在他準備了一系列活動的時候,來的怎麼就這麼湊巧。
這到底是意外的巧合,還是小田切敏郎什麼都知道,來抓個現行。
怪不得他去調查那小姑娘的身份竟然什麼也查不到,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這裡是東京,有小田切敏郎在身後保駕護航,誰又能查到?誰又敢查?
他要是真能查到,那才是見了鬼了。
山谷扉太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用盡全身的意志力維持住表面的鎮定,但是結巴的聲音還是泄露了他此時的情緒,「沒,沒想到,令媛竟然這麼年輕,哈哈哈,虎父無犬女,跟您一看就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
小田切敏郎眼皮微掀,涼薄的掃了他一眼,嗒的一聲放下酒杯。
山谷扉太被小田切敏郎的動作弄的心神一顫,尤其是那眼神掃過來的瞬間,渾身的血液都要涼透了。
他要是再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這麼多年就是真的白過了。
正在看他們打鬥的真田苓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來,這種窺視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樣,真田苓微微側頭,疑惑的看向二樓處碩大的單向玻璃,背後是什麼人?
跡部景吾注意到真田苓的動作,他低頭湊近真田苓,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真田苓指尖在座椅上輕敲了幾下,隨即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管他是誰呢,又跟她沒有關係。
「沒什麼,到關鍵賽點了,繼續看吧。」
跡部景吾盯著真田苓的側臉看了片刻,那好吧,應該是沒什麼事情,否則真田苓不會是這副冷淡的模樣。
跡部景吾坐直身體,視線轉向了籠子裡纏鬥的兩人,半秒後默默的移開視線,實在是太血腥了,還有些噁心。
他有些鬧不准真田苓的喜好,挺...奇特的。
與其去看那些血肉模糊的畫面傷眼睛,他還不如看真田苓呢,賞心悅目。
這兩天他也觀察了,真田苓沒有絲毫的不適,瞧見那些血腥的畫面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應該是心情不錯的吧。
真田苓冷眼瞧著場上打個你死我活的人,心中激不起一絲波瀾,甚至還有些無趣,要不是最近一段時間她睡不著,又不想在家裡耗著,她也不會來這裡。
二樓的小田切敏郎看見了真田苓抬頭的視線,眼底浮現些許的滿意,不錯,對外界的敏銳力很合格。
這麼好的孩子,要是讓那些不長眼的混球盯上了,並且還想做些什麼,那可就別怪他不客氣了,畢竟是對方先不知分寸。
怎麼說也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外面混,該守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如果不知道並且越界了,那麼,他也不介意親自指導一下。
山谷扉太緊張的手心滿是汗液,幾乎快要抓不住手中的酒杯,他僵硬的把杯子放在一邊,略有些侷促的說道,「不知道您,額,您什麼時候養了一個女兒,也沒,沒聽外界傳聞,哈哈,這猛的一聽,還真是有些震驚。」
山谷扉太趁小田切敏郎不注意的時候,拼命的給自己的助手使眼色,趕緊的!立刻!馬上!把安排的那些東西全部銷毀!快!!
助手看明白了,他也是一頭的冷汗,腿都有些發軟,趕緊把酒瓶子放下,一步步的慢慢挪出去了,房門關上的剎那,確定裡頭的人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助手趕緊吩咐底下的人把所有的一切撤了,人也趕緊離開,清場!
小田切敏郎還不瞎,不至於看不見他們的小動作,只不過他沒有吭聲而已。
小田切敏郎轉了轉手腕上的腕錶,都快四點鐘了,「家裡的小孩兒,年紀小也任性些,愛玩兒脾氣也不大好,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直接跟我說。」
這話山谷扉太哪裡敢接,只能附和著笑笑,沒有沒有,哪裡哪裡。
「這兩天小姑娘心情不太好,願意出來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就走到你這來了,你知道小姑娘要是生氣的話後果很嚴重,我也不敢多加阻攔,可她一個人出來我也不放心,背地裡派人多關注了些。」
「我發現你這裡...確實挺有意思的。」
這就差直接告訴山谷扉太他全部之情了,從他什麼時候開始動了心思,又做了什么小動作,這小田切敏郎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才會在今天突然過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明明屋裡開著足勁的空調,山谷扉太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小腿肚子都在打顫,這不是來找他談話的,這是算帳來了。
山谷扉太有些狼狽的避開小田切敏郎越來越陰寒的視線,結結巴巴的回覆道,「可能,可能,我這確實新鮮些,小朋友都感興趣,是,是吧。」
小田切敏郎冷嗤一聲,意味深長的盯著他。
他想著,或許最近可以搞一個掃黑除惡的活動,正好第三組的隊員剛破獲一件案子,整天叫喚著找事情做,這不就主動送上門來了嗎。
山谷扉太心裡叫苦不迭,這下子可完蛋了,闖這麼大個簍子,他爹一定會打死他的。
籠子裡的一個人倒地不起,底下的工作人員扛著他就消失不見,真田苓無聊的打個哈欠,行了,打完了,她也可以回去了。
跡部景吾是被觀眾席上那些掀翻天的尖叫聲吵醒的,那聲音直刺耳膜,直聽的人頭疼。
跡部景吾捏了捏鼻根處,扭頭去看真田苓,「結束了嗎?」
「嗯,走吧。」
跡部景吾跟著她站起來,他這兩天是有些犯困,不過沒關係,他還能撐住。
離開這吵的過分的場所,真田苓的耳邊一下子清淨了好多,接著路邊兩側的燈光,真田苓看到了跡部景吾眼底深處的疲倦和眼下的烏青。
真田苓有些奇怪的想到,跡部這是圖什麼呢?陪她在這看他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的東西。
跡部景吾跟她這個除了上課什麼事都沒有的普通學生不一樣,他身上壓的責任不是一般的小,平日的負荷已經夠重的了,還要犧牲僅有的睡眠時間,在拳場這麼吵鬧的環境下,跡部景吾既然還能睡著,可想而知最近幾天他是有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