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太暗再加上她戴著口罩也看不出真田苓現在的表情,不過聽聲音感覺的話,心情應該好不到哪裡去。
「你是故意的嗎?」
阿大穿著黑色的工裝背心,黑色的大短褲,腳上腳上踩了雙拖鞋,斜靠著牆壁漫不經心的盯著真田苓,眼神卻是一片清明,一點都不像是剛睡醒的人。
「晚上起夜,聽到些動靜,還以為招賊了。」
真田苓冷冰冰的瞪著阿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我要出去。」
阿大瞅見真田苓的手腕,很好什麼都沒有,他涼颼颼的反問,「打哪去啊?」
...
東京,作為日本最繁華的都市,凌晨兩點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你確定是要來這裡嗎?」
「確定。」
「你知道,如果被發現了,會挨訓的?」
「那就不讓他們發現。」
「你...」
事不過三,真田苓拿眼睛斜了一眼阿大,「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囉里吧嗦的,怎麼跟工藤新一一個德行,去還是不去,一個字回答。
嘿,阿大差點被氣笑了,半夜來這麼危險的場所,他就多問幾句,這倒是還嫌棄他煩來了。
阿大硬邦邦的落下一個字,「去。」
他要是敢放真田苓自己一個人進去,那他才是不要命了。
攔不住真田苓的決定,那就乾脆跟她一塊過來,怎麼說有他在旁邊看著真田苓連一根頭髮絲都不會掉。
至於之後會不會被發現,被發現之後有什麼後果,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行,真田苓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覆,沉了一晚上的臉色總算是能看了一些,進去的時候又叮囑了一句,「不許告訴第三個人。」
阿大沒吱聲,只是嘴角扯了扯,他是不會主動說出去,但是不代表上頭的那些人查不到啊。
真田苓直接邁步進去,門口看守的保鏢就跟看不見一樣直接放人進去,連意思意思的阻攔都沒有。
只要有錢,就沒有什麼不能去的地方。
倒是阿大他們看了一眼,同樣的沒有阻攔,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也不知道是哪條道上的,既然來玩的,他們自然是歡迎,如果是來找事的,呵,都不是第一天出門,別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一門之隔便是天差地別,勁爆刺耳的音樂,裁判激烈的解說,男人女人癲狂的吶喊助威,大把的美鈔被那些興奮過頭的人扔出去,空氣中瀰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還有微不可查的*藥的味道。
真田苓來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地下黑拳爭霸賽場。
在這裡,錢說了算,只要上了賽場,沒什麼點到為止,至死方休。
真田苓哪怕是帶著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眼角處露出的疤痕猙獰恐怖,也依舊引起了某些人的獵奇心,這與之格格不入的氣質,就像是掉進狼群的小羔羊。
不過在他們還沒有把爪子伸出去的時候,就被狠狠的打斷了。
有阿大在,他怎麼可能讓這些雜種碰到真田苓,阿大對於這種場所是相當的熟悉,甚至於,他也是曾經的一員,並非是這些看客,而是生死斗的參與者。
阿大解決那些雜碎,就像是捏死一隻小雞仔一樣的容易。
還有真田苓,面不改色的打斷一個人的鼻樑骨,她現在是身體還沒恢復,身體素質大不如前,但不代表她就沒有回擊的能力。
真田苓挑了一個視野絕佳的位置坐下,阿大就跟在身後寸步不離,他們所坐的位置周圍形成了一個空心地帶,沒有人再那麼愚蠢的和阿大硬碰硬。
真田苓不在意那些人的視線,視若無物,身體往後一靠,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頗為悠哉的欣賞著比賽場的戰況,那份清閒的姿態,就像是在看一場芭蕾舞表演一樣。
可實際上呢,賽場上的兩個男人打的頭皮血流,臉部骨骼已經破裂,鼻青血腫的看不出本來的樣貌,只穿著一條短褲打的是難捨難分,胸骨的位置有些明顯的凹陷,肋骨斷了不止三根。
綠短褲的左手扭曲成一個畸形的弧度,藍短褲的男人眼睛被打壞了一隻,眯成一條縫,高高的腫起鮮血直流,睜都睜不開,但是他找准了一個機會放倒了綠短褲,死死的鎖住身下的人,然後反擊開始。
拳拳到肉,拳拳見血,很快綠短褲的掙扎微弱了下來,按照正常情況,這時候裁判該開始讀秒了,可惜,這裡是地下拳場。
裁判不斷刺激著藍短褲,場外圍觀的那些男女瘋狂的沒眼看,若不是鐵籠子攔住了他們怕是要跟著進去一塊揍人了,美鈔被他們不要錢似的扔進去。
藍短褲殺紅了眼,早已失去了理智,一拳拳的照著對方的腦袋打去,血肉模糊了也不見收手,直到他自己終於力竭倒了下去。
這時候裁判終於公布結果了,他拉著藍短褲的手高舉起來,「讓我們一起歡呼吧!今晚是屬於你們的!」
「啊啊啊!!」
後勤人群悄無聲息的摸進去,動作敏捷迅速的把生死不知的綠短褲抬走,至於抬去哪裡,他今晚還能不能活下來,那可就不好說了。
真田苓抻了抻脖子,還不錯,近距離觀賞了一場比賽。
這時候快五點了,也是時候回去了,「我們走吧。」
阿大收回視線,「行。」
......
跡部景吾本是想查清楚真田苓和那個人之間的矛盾,對方有沒有什麼惡念,最好是掐死在搖籃里,但是沒想到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說什麼?!」
保鏢低頭說道,「地下拳場,真田小姐已經連續去了三天了,凌晨兩點到,五點離開。」
跡部景吾眉心緊蹙,說句實話,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他並不奇怪真田苓會去這種...嗯,地方,一個她絕對不應該去的地。
「有沒有人找她麻煩?」
保鏢:「並沒有,真田小姐身邊的那個叫阿大的人很厲害,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真田小姐。」
「真田小姐在那也是安靜的看比賽,結束之後就離開了,並不會過多的停留,也不曾跟任何人對話。」
「以及,今天晚上是拳王和一個外國人的比賽,噱頭很大,也有實力,真田小姐應該會繼續出現。」
跡部景吾揉了揉眉心,阿大到底是怎麼回事,保鏢是怎麼當的?
真田苓這幾天心情不好,容易衝動,他也不在一旁攔著點,還跟著一起過去湊熱鬧!
「安排一下,今晚本大爺過去看比賽。」
保鏢頭皮都要炸了,「少爺您不能過去,那地方太危險了,先生也不會同意您過去的。」
跡部景吾是跡部財閥的獨生子,唯一的繼承人,很多富家子弟那些通病他都沒有,比如說飆車泡妞聚眾賭博,第一是他瞧不上,第二是家裡不允許。
家裡不會允許他去任何有危險的地方,試一試也不行,更不要說地下拳場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了,如果讓跡部先生知道了,少爺或許沒事,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跡部景吾把鋼筆扔到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聽的保鏢心裡一顫,「本大爺說,安排行程。」
保鏢都快哭了,努力的阻攔到,「少爺,您不能去啊,先生快回來了,您要是有個什麼什麼.....」
什麼什麼保鏢最後也沒說出來,他所有的話都在跡部景吾越來越陰寒的視線下自動消音。
保鏢低著頭說道,「我這就安排。」
跡部先生,您快回來吧,您兒子太有主意了,他們實在是攔不住啊。
跡部老先生,您有空也過來看看吧,您孫子長大了,那些決定他們這做屬下的實在是攔不住啊。
今天晚上真田苓當然還是過來了,坐的還是老地方,這麼刺激的比賽她怎麼可能錯過。
籠子裡的人每天都會換,地面上早就被鮮血浸透了,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液。
左邊是他們這鼎有名的拳王,據說是連贏五場,看那氣勢和胳膊上的肌肉,一拳能砸掉半個腦袋,那眼裡透出的殺氣,手上怕是沾了不少血。
另外一個則是外國人,看身形樣貌,皮膚上的紋身,還有偶爾蹦出來的幾個音節,小赤佬,還是提前*過藥的。
裁判一聲哨向,兩人瞬間扭打起來,鮮血四濺啊。
阿大凝神看著籠子裡的人,或者說是那個小赤佬。
真田苓注意到阿大的不對勁來,想起阿大以前待過的地,「以前見過嗎?」
阿大點頭,「熟人。」
熟人啊,這可就不好說了,「有仇嗎?」
阿大眼眸暗沉下去,沉聲道,「有。」
這樣的話,真田苓眉尖一挑,「要去解決他嗎?」
阿大冷笑一聲,「靠*藥才能站起來的人,他也不一定能活著走出去。」
真田苓贊同,「有道理。」
保鏢太磨蹭耽擱了一會兒的跡部景吾,「......」
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幾天不見,他們的對話都已經上升到這麼刺激的程度了嗎?
真田苓沒注意到身後的人,她跟阿大說完話之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撕打的兩個人身上,他們不是正規軍出身,但也是招招致命,下手決不留情,還挺有看點的。
倒是阿大感覺後頭有些不對勁,他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熟人,呦,這不是那大少爺嗎?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
阿大心下一轉,明白了,不過他也沒叫人的名字,掃了一眼之後又轉過頭去,眼角餘光一撇看到真田苓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比賽上,掃都沒往身後掃一眼。
阿大捏著下巴,他有點想知道,真田苓什麼時候會發現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