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抱著真田苓不撒手,唇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真田苓見狀在他臉頰上揪了下,「老實在醫院住兩天,沒問題了我們就回去。」
跡部景吾反問,「你會陪著我的是嗎?」
「反正你去哪裡我就跟著你去哪裡,這裡我只認識你。」
真田苓點頭,那不然呢,讓跡部景吾現在這模樣繼續東奔西跑嗎?
所以說,好好在家裡待著不好嗎,她在這裡住上幾天就回去了,不過這話真田苓只在心中過了一圈並沒有說出來,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可千萬別節外生枝了。
跡部景吾滿意了,看了看兩邊的床鋪,提議道,「時間很晚了,要不你跟我睡一塊吧,再讓護士過來送被子太折騰人了。」
真田苓眼神幽幽的盯著跡部景吾,聽聽,這話說的真是冠冕堂皇。
跡部景吾心虛的轉移視線,就是一個提議,不同意的話也可以,他是沒意見的。
真田苓沒好氣道,「睡你吧,就沒照鏡子看看你眼下的烏青嗎?」
黑眼圈都重成什麼樣子了,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跡部景吾拗不過,又因為解了心結,再加上藥物的影響,腦袋剛挨上枕頭就有些昏昏欲睡,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就這樣手上還是沒鬆開,牢牢抓著真田苓的手腕。
「阿苓。」
真田苓在他唇上貼了貼,「晚安吻,睡吧。」
跡部景吾終於放下心來,徹底的進入睡眠狀態,後半夜護士查房來拔針都沒有發現。
翌日醒來,跡部景吾睜眼後猛然間想起什麼,心跳錯亂了一拍,還未來得及高聲喊人,視線就已經看到真田苓的身影了。
真田苓聽到他那邊的窸窸窣窣的動靜,頭都沒抬下,「醒了就先去洗漱。」
跡部景吾翻身下床,從後背抱住了真田苓,腦袋抵在她肩膀上。
真田苓倒粥的動作一頓,偏頭看過去,「怎麼了?」
跡部景吾失笑,「像做夢一樣。」
真田苓拍了拍他胳膊,「快去洗,等下醫生就過來查房了。」
跡部景吾嗯了一聲,磨蹭了一會兒才去洗漱,收拾乾淨後剛好值班醫生推門進來,真田苓充當翻譯,問了幾個問題,再觀察一天,沒什麼問題後就可以出院了。
真田苓:「謝謝醫生。」
跡部景吾好奇的看向桌面上的粥,「你什麼時候去買的?」
「周阿姨早上熬的,我拜託周琪送過來的。」雖然她也被周琪很八卦的問了一番。
聽到周這個姓氏,跡部景吾頓時沒什麼興趣了,拿勺子在碗裡攪拌,愣是不肯喝一口。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你不餓?」
跡部景吾含糊了一句,「還好。」但是身體不給面子,剛說完肚子就響了一聲。
從下飛機後跡部景吾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出去玩那兩天就更別說了,腸胃炎差點兒沒搞成脫水,不餓才怪,也不知道哪根筋擰巴了。
跡部景吾神色有些窘迫,他沒想到這麼不華麗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真田苓拿勺子伸到他嘴邊,「張嘴。」
跡部景吾半秒鐘都不帶猶豫的,張嘴咽下,他覺得這時候該說兩句,但對上真田苓算不上好的臉色時,又覺得自己還是先吃飯吧。
真田苓簡單收拾了,又把藥拿給跡部景吾,「好些沒?」
跡部景吾點點頭,好是好些了,就是,「有點兒苦。」
藥不是苦的難不成還是甜的?「多喝水。」
跡部景吾眼珠子微轉,扯了扯真田苓的衣角,在她轉身看過來的時候抬頭吻了上去,耳鬢廝磨。
真田苓手按在他肩膀上,遲疑了片刻沒有推開。
良久之後,跡部景吾輕聲道,「現在不苦了。」
真田苓:「.....」
「你是小孩子嗎?」怎麼越過越幼稚了。
在醫院沒什麼事,輸完液他們就會旅館了,跡部景吾自己回房間休息了,真田苓則是和真田弦一郎說了幾句,也回房間休息了。
真田弦一郎和阿大互看一眼,他們兩個不同年齡的男人並沒有想要一同逛街的意思,不約而同的關門會自己房間了,就這樣。
真田苓後來是被電話聲吵醒的,是周阿姨,沒什麼大事,就是誰誰家的女兒明天訂婚了,跟真田苓姥姥那邊有點兒親戚關係,想著真田苓回來了,有空的話要不要明天過去一趟,就吃個飯也不耽誤太長時間。
真田苓同意了,周阿姨都說出來了,她又沒事幹,隨個禮看兩眼也不耽誤多長時間。
真田苓晚飯時跟他們把這事說了聲,明天她去參加個訂婚宴,你們要是覺得在酒店無聊的話,就讓翻譯帶著四處走走。
跡部景吾疑惑,「誰的訂婚宴?」
「帶東西過去嗎,等下讓他們出去買些回來。」
真田弦一郎也問了句,「是不是還得穿正裝,現在送過來來得及嗎?」
真田苓打斷他們發散思維,「等一下。」
「跟你們以前參加過的不一樣,新娘據說是我這邊一個親戚的女兒,不熟沒見過,禮節性的隨個禮就回來了。」
跡部景吾想了想,「我跟你一塊過去。」
真田苓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行。」
「你們兩個都不用去,會搶新郎風頭,我跟阿大走一趟就行。」
真田苓拒絕的太果斷,理由又合情合理,跡部景吾就是想去都沒藉口。
真田弦一郎倒是無所謂,他對這類的事情本就不在意。
真田苓穿了身襯衫和牛仔褲就過去了,小鎮普通人家的訂婚宴打扮得體,避開新娘的新服的顏色就行。
訂婚宴確實很熱鬧,真田苓環顧四周,很好一個認識的都沒有,新娘也是沒什麼印象。
真田苓本來想走的,但架不住周阿姨太熱情,聊著聊著就把她帶過去了,只得坐在椅子上跟陌生的阿姨們打招呼,阿大看情況不對,把真田苓送到之後人就溜走了。
算了,禮都隨了,吃頓飯再走也行,真田苓安慰自己。
如果,那個人不一直盯著她看的話就更好了。
真田苓在這邊沒什麼好奇心,也不想惹事,但架不住有人主動過來。
人員走動間,真田苓的對面換了一個陌生的男性,年齡三十加,長得倒是濃眉大眼,周周正正的,但眉宇間總有一股匪氣。
秦旭明也在觀察這個從未見過的女生,看起來年齡還小,最多高中畢業,他也是跟老媽側面打聽了下,知道這是本地人,大小就在這長大,只是身世悽慘,家裡人都不在了,聽說是爺爺那邊的人接走了,最近才回來的。
秦旭明其實對這些不感興趣,如果不是他剛剛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時,他絕對不會這麼冒昧的過來。
他沒看錯,也沒有記錯,這個女孩子是和他一起過來的,以他的身份來說這絕對不可能,但事實就在眼前,秦旭明不得不懷疑。
秦旭明努力的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跟個小屁孩套話問題應該不大。
但他篤定的事情在對上這女孩眼神的時候,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第六感報警,要壞菜了。
真田苓歪頭看向這個警察,是的,真田苓已經發現他是一名警察了,氣場比較特殊,就像是在腦門上刻字了一樣。
真田苓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會被警察盯上的,她原本就是華國土生土長的人。
除非這警察是有剛剛發現的事情,才會走過來,畢竟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更個小姑娘主動搭話,會被人詬病的。
那麼,剛剛發生了什麼呢?
真田苓回想片刻,剛剛,是阿大同她一塊進來的,沒停留多長時間,但阿大的體型獨占優勢,被注意到也屬於正常現象。
所以在秦旭明客套的寒暄了兩句後,真田苓慢慢的揚起一個微笑,輕聲說了一句話。
秦旭明瞳孔驟縮,頭皮都快炸起來了,右手下意識的摸向後腰,十二分警惕的盯著面前這個狀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其實真田苓寥寥幾個字,但用的是緬甸語。
「你認識金牙是嗎。」
秦旭明冷靜下來後,眼底浮起一層殺意,表象,都他媽是表象。
這小姑娘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當初她到底是被誰接走了,去了哪裡,從哪裡學的緬甸話,現在又為什麼會回來。
還有他,他也在這裡,這兩個人有什麼目的!
能在秦旭明如此威懾力的目光下依舊冷靜吃菜的人,能是什麼尋常之輩,他不是剛畢業沒什麼經驗的小警察,他手上是實打實沾過犯人鮮血,立過功的刑警。
真田苓其實還好,這樣陰沉沉的眼神是挺嚇人的,不過對她來說無效。
但目前的情況不太好說,真田苓本來沒打算嚇人的,主要這位警官的反應著實有些明顯。
真田苓考慮片刻又切換成話語解釋道,「我是被邀請過來參加訂婚宴的,吃過飯就走。」
所以你也就不用過分緊張,她沒有什麼其他的別的意思。
秦旭明只想冷笑,以為換個語種他就不會懷疑了嗎?
這只會令他更加懷疑,那樣流利的緬甸語,根本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
這個女生的來歷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