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在早餐時說了這事,大概就是中午邊跡部景吾和他爺爺會過來一趟,應該就是說句話,打個招呼的事,應該是不用提前準備的吧。
真田潘士鬍子微動,沒什麼情緒的應了一聲,算是聽見了回復一句。
真田明野起身的動作頓住,撈出手機給局裡說了一聲,他今天會晚些到。
真田惠子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了,家裡的女性長輩只有她一個,不能掉以輕心。
真田弦一郎原是準備出門,這時候也不想走了,留下來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
真田苓只覺得周圍的氣氛緊張起來了,其實她自己覺得還好吧,並不是感覺有多緊張的,景吾的爺爺她之前也是見過的。
十點多一點兒,老管家前來說道,「跡部老先生和跡部少爺過來了。」
真田潘士道,「請進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跡部老爺子笑容滿面的走進來,「真田老友,好久不見了。」
跡部景吾緊跟其後,挨個的打招呼,禮儀方面絕沒有失禮之處,隨行帶來的禮物也由管家放置在一側,數量很多。
真田潘士雖然臉色有些臭,但也不會下別人面子,客氣客氣就是了。
真田明野細細的打量著少年,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站在苓身邊也足夠配得上。
真田惠子則是越看越歡喜,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更更重要的是苓也喜歡,沒有比最後一點兒更重要的了。
真田弦一郎沉默的坐著,從前的對手朋友,如今變成了他未來的妹夫,實在是衝擊力太大,就算是提前做好心理建設,面對面時還是會有一種不可信的感覺。
真田苓就很是淡定的打招呼。
跡部老爺子雖一直跟真田潘士聊天,但也暗暗注意著真田苓的舉動,其實他心中也是很滿意的,先不說家庭背景,但是這孩子的自己的能力,他活到這歲數,又常年身居高位,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優秀的少年,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不管未來能走到哪一步,至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
人都來了,自然是要留飯的,飯後真田潘士就和跡部老爺子倆人獨自聊去了。
跡部景吾面對阿苓伯父伯母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拘謹的,畢竟這一次的意義不一樣,但看到伯母眼中的滿意時,他心想應該是沒問題了,至於真田弦一郎的神情,暫時可以先忽略,等以後他會適應的。
跡部景吾側目往真田苓那邊看了一眼,真田苓在桌下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跡部景吾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真田弦一郎別開視線,沒眼看。
開學前幾天,跡部景吾的父母也特地過來了一趟,跡部涼子是越看越滿意,不驕不躁,泰然處之,很好很好。
跡部涼子帶過來的見面禮很是豐厚,真田苓都被入手的分量驚了一瞬,是維多利亞時期一套鑽石首飾,古董級別的珍藏。
跡部涼子言笑晏晏,「鑽石應該被適合它的人擁有,放在保險箱裡可惜了。」
真田苓收下了,「謝謝伯母,我很喜歡。」
跡部涼子想著,這個稱呼以後很能還會緩一緩,「喜歡就好,你跟景吾好好的,伯母就放心了。」
真田苓認真點頭,「會的,您放心。」
跡部景吾的父母並沒有在日本過多停留,確定好重要的事情他們便就離開了。
跡部宅里,又只剩下了跡部景吾一個人當家,跡部老爺子不用多說了,年紀大了不願跟孫輩同住,他在自己的豪宅里過得相當自在。
不過也沒待多久,因為他們各自都開學了,跡部景吾要遠赴英國,真田苓則是要去大阪。
跡部景吾要提前出發,真田苓特意去送了送,下次見面就是半年後,不去不行。
跡部景吾很是捨不得,他都有一種鼓動真田苓大學也考到英國來的念頭了,以她的實力絕對是沒問題的,不過這也只是一念而過的想法,轉瞬即逝。
真田苓看跡部景吾這模樣,心下瞭然,食指點了點他心臟的位置,「全面公開,放心了嗎?」
跡部景吾眼眸微晃,沉默片刻後低聲道,「你都知道啊。」
知道什麼,知道你在溫泉山莊時的焦躁,知道你在被警察攔住時的沉悶,還是你心中安全感的缺失。
安全感這種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也無法具體的來形容,只能是當事人自己來體會,很明顯,之前的真田苓並沒有給跡部景吾安全感。
真田苓手臂抬起,按住他的脖頸使人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看到了。」
或許做不到盡善盡美,也不能對跡部景吾的心理完全的感同身受,但沒吃過吃豬肉還能沒見豬跑嗎?照葫蘆畫瓢總是會的。
跡部景吾怔怔的盯著真田苓,似是要把人刻在心底里。
本來就是想簡單的告個別,終究是沒能忍住低頭深吻了下去,是他的女朋友,他一個人的。
卡著登機的時間點,真田苓把人推走了,再不走就要下一班機了,耽誤不少時間了,趕緊走吧還是。
他叮囑的那些話,真田苓耳朵聽得都快起繭子了,記住了記住了。
跡部景吾走後,真田苓的生活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上學,回家,偶爾跟著工藤服部他們破個案子,抽時間視頻一下,也算過得充實。
除此之外,真田弦一郎在入學半年後,轉專業了,原先好像是在經濟部的,現在轉學刑偵學。
這一改變家裡當然是樂見其聞,只不過還是有些疑惑,在高中時期,弦一郎的目標不一直都是進軍職網,打算未來當一名職業網球運動員,怎麼才半年的工夫就改專業了。
真田明野在兒子周末回來後特意把人叫到書房問詢,突然的轉變總歸是有個理由的。
真田弦一郎看著自己的父親,「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我有另外一個問題想問問。」
「父親,您能不能告訴我,那時候小田切本部長將苓帶去了哪裡?」
真田明野微愣。
真田弦一郎道,「回來我第一時間問過您,您說,讓我不要管,好好休息。」
「現在,您還是這個回答嗎?」
真田明野想了想,「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轉專業的嗎?」
真田弦一郎否認,「並不是,是這一點兒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報志願時我確實猶豫過,那時候我更想的是打網球,但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網球的世界裡,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又隱瞞了什麼。」
「我不會放棄網球,但我也不會放棄知道所有的想法,警察的兒子也選擇去當警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當我成為警察的那一天,就沒有人能再將我攔之於真相之外。」
「就算無法參與,但至少不是一無所知。」
真田明野安靜的聽著,他開始用平等的視線來看待自己的兒子,隱隱約約又暗含了一絲驕傲,最後說道,「這條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容易,鮮血與犧牲時刻伴隨,鮮花與掌聲只在心中。」
真田弦一郎神色堅毅,「我知道。」
真田明野:「那就去走你想走的路吧,我們都會支持你。」
「好。」
真田弦一郎站起來準備走時,突然道,「所以父親,現在你能告訴我了嗎?」
真田明野:「.....」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