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難過亦或是欣慰,他很清楚,能讓真田苓把這些話對他說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這是之前跡部景吾想都沒想過的。
他憐惜苓的過去,痛惜苓的身體,又寬慰於苓的解釋。
有些人能夠侃侃而談,有些人則是不願,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能主動跟他解釋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理解,怎麼能夠不理解,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一定是幫助了苓很多吧。
跡部景吾被頭頂的水晶燈晃得眼睛疼,緩了一會兒才道,「明天幾點走,我去送你。」
真田苓估摸著應該是沒事兒了,「明早八點,東京機場。」
「好。」
說完後又覺得自己說的太簡潔了,跡部景吾補充道,「明天早起的話,今天就早些休息,上車之前先吃藥。」
真田苓:「嗯。」
最後跡部景吾想了想還是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只要沒有危險,我都會支持你理解你,他對你來說很重要,那就去見面吧。」
「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當然,你要是能把時間多分給我一些我會更高興。」
真田苓莞爾,「我...」
跡部景吾及時打斷,「千萬不要說謝謝這類的話,以我們之間的關係,這類客套的話完全可以省略,我不想聽。」
真田苓:「其實我想說的是,我發現,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這樣的話你也不想聽嗎?那我換一個。」
「等一下!!」
跡部景吾嗓音驟升,「你剛才說什麼?」
真田苓淡淡道,「那我換一個。」
「不是這個,上一句,不,上上句,你想說你發現了什麼?」跡部景吾急的光想在原地轉圈,「你再說一遍。」
真田苓本想再繞兩句的,但現在,「我更喜歡你了,景吾。」
哪怕房間裡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跡部景吾還是伸手遮住了臉頰,他都能感受到掌心下傳來的熱度。
跡部景吾聲音難掩喜悅,「我聽到了,你說你喜歡我,我錄音了。」
真田苓嗯了一聲,「嗯,我說的。」
跡部景吾忍不住得意起來,「我就知道,你早就喜歡我了,你肯定的,特別特別喜歡我。」
真田苓懷疑,她有嗎?這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嗎?
不過這時候也沒必要唱反調,「嗯。」
跡部景吾喜上眉梢,哪有片刻之前的沉悶,「我更喜歡你,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愛你。」
真田苓眼底划過一抹淺淡的笑意,「我知道。」
她真的知道跡部景吾的心意,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又聊了一會兒後互道晚安,真田苓關燈便睡了,倒是跡部景吾精神莫名有些亢奮,將最後錄音的那句話來回反覆的聽。
翌日,真田苓簡單收拾了下就跟阿大出門了,雖然路程很遠,但架不住時間短啊,根本不需要怎麼收拾,人走就行了。
真田弦一郎將她送至門口,又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發生任何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他。
真田苓一一保證,揮手再見。
真田苓在東京機場停車場處看見跡部景吾的車時,絲毫不覺得意外,仿佛出現在這裡才是正常的情況。
在司機想要通知時,真田苓伸手攔住了他的動作,直接自己上車了,也就看到了跡部景吾臉上還未隱藏的疲憊,眼下都有些烏青。
跡部景吾被開車門的聲音吵醒了,一睜眼就看了真田苓,不等他開口,真田苓說道,「沒休息好嗎?你看起來很累。」
跡部景吾淡笑,「沒有,只是昨天睡得晚了些,那我今天晚上早些休息。」
真田苓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跡部景吾把人拉到自己身邊,任由她看著。
隨後又問道,「吃過飯了嗎?」
真田苓應了一聲,「吃過了。」不吃不行啊,伯母不放人。
跡部景吾暢享了一番,低聲道,「什麼時候我們能一起共進早餐?」
真田苓想這有什麼難的,「等我回來去找你,你想吃什麼都行。」
跡部景吾沒說話,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早餐,而是共進早餐背後的所有。
真田苓往手腕上撇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跡部景吾忽然握緊了真田苓的手臂,也不說話,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景吾。」
真田苓伸手從脖頸上拉出一個項鍊出來,黑色的編繩上面掛著一塊玉。
跡部景吾怎麼能認不出來這塊玉的來源,這是他求來的。
真田苓:「我想應該沒有第二個人會在我枕下放這塊玉了。」
跡部景吾伸手摸了摸這玉墜,「他們說是保平安的,很靈,你一定戴好了。」
「好。」
真田苓仔細的瞅了瞅跡部景吾的神色,「你抬頭。」
跡部景吾下意識的抬頭,「怎麼....」了,跡部景吾眼眸微微睜大,所有的聲音全部被吞了下去。
真田苓毫不客氣,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一樣,橫衝直撞,最後又在他s尖狠咬了一口,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吻後跡部景吾抵在真田苓的頸窩淺淺呼吸,同時也遮住了他眼中令人心驚的占有欲,好半天啞聲道,「早點兒回來。」
真田苓在他腦袋上肆意揉了一把,「兩天回來。」
「走了,別往前送了,回來陪你吃早餐。」
「....好。」
重要的話說完,真田苓卡著最後的時間點毫不猶豫的離開,跡部景吾站在原地等真田苓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才吩咐司機啟程離開。
真田苓這一趟過來華盛頓,除了要見一見喬之外,還真是沒什麼事情,時間長也只是距離遠,路上太耽誤時間罷了。
FBI總部大樓前,真田苓提了一盒蘋果派安靜的等著,據她的經驗來看,聖誕節當天肯定是沒有時間的,總有一些神經病就要在重大節日的時候犯案。
唯有提前幾天,才能在喬的空暇時間裡聊上一聊。
喬完成工作後下樓,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黑髮少女,這樣一個特殊的人,他是絕不會輕易忘記的。
喬緩步走了過去,「Alice?」
真田苓站起來,唇角微微上揚,「喬。」
說來也奇怪,喬對這名少女沒有任何懷疑的心思,哪怕她的種種行為都很難理解。
但有些時候,有些人來說,並不重要。
喬相信自己,也相信Alice,這孩子的名字都是他取的,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呢。
喬跟Alice對視,沁黑的眼眸深不見底,看起來依舊是讓人心悸,但已不見了當時的哀痛。
喬露出一個慈祥和善的笑容,「你找到了是嗎,Alice?」
真田苓用力點頭,是,她現在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