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家門口了,真田苓也不可能讓他干站在門口,又不是陌生人,說什麼客氣話,直接讓人進去就行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
跡部景吾跟在她身後回復,「剛到,沒待多久,你今天從神奈川提前回來了嗎?」
他記得前幾次從神奈川回來的時候,最早也是過晚飯的點了,他是出了公司直接過來這的,因為這裡可以讓他放鬆,董事會的那些老油條看他年紀小總是妄想著將他打壓下去,做夢!
很普通的一句問話,哪想到真田苓的臉色卻變得古怪了一瞬,跡部景吾心下一疑,「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真田苓心想,是有些小事,她被一個地瓜砸腦門上了,不過這也不好說,「沒什麼,家裡的一些事情。」
跡部景吾腳步微頓,發生什麼了,真田苓怎麼會是這麼個態度。
跡部景吾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了身後關門的阿大身上,他一直跟著真田苓,如果有事的話,他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阿大當然知道,真田苓在回程的時候跟他提了兩句,確實挺震驚的。
這小子心裡的那點兒彎彎繞繞他清楚,但他也懶得去戳破,反正苓小姐也看不出來。
阿大盯著跡部景吾看了片刻,突然嘴角扯起一個燦爛的笑,那顆金牙閃閃發光。
跡部景吾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阿大這人可不是什麼愛笑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大在跡部景吾警惕的視線下,好心的解釋了幾句,「苓小姐也到年紀了,按照你們世家的規矩,早就該定下婚事,只等著成年完婚對吧。」
「所以呢,這次回去,主要就是討論了一下苓小姐和幸村君的聯姻事宜。」
「哦,對了,幸村君就是幸村精市,也是打網球的,你們應該認識吧。」
跡部景吾臉色陰沉下來,往前邁了一句,眼角餘光看到真田苓已經進了房間,絕不會聽到這裡的聲音。
跡部景吾死死盯著阿大,海藍色的瞳孔醞釀著無名的風暴,聲音是透著刺骨的冷意,「本大爺不管你究竟是誰,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因為真田苓信任你,把你帶到身邊。
「你說的話,如果不是真田苓親口所說,本大爺一個字也不會信。」
阿大捏捏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發怒的跡部景吾,有什麼意外的呢,他很清楚跡部景吾這小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溫柔好脾氣的人,怎麼說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少爺,合該有些脾氣,還挺有模樣的,若是再年長一些,可能會更唬人,不過現在嘛。
阿大絲毫不受影響,還笑了兩聲,「我還沒說完呢,著什麼急呀,年輕人沉不住氣。」
跡部景吾眼眸微深,看起來還有幾分煞氣,他倒要聽聽阿大還能說出什麼鬼話來!
「苓小姐的意思是,」阿大拖了個長音,「當然是不可能的了,小孩子不考慮太過久遠的事情。」
「再說了,幸村精市也不是苓小姐喜歡的類型。」
跡部景吾背在身後用力攥緊的手指終於鬆開了稍許,以真田苓的性格來說,聯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不願意,可是就怕有個萬一,他又不能控制這些事情的走向,萬一真田苓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的,答應了長輩的提議,那他可沒地方把人找回來。
至於喜歡的類型?跡部景吾眼一眯,「這是她跟你說的?」
阿大哪裡猜不到這小子心裡想的什麼,呵,「具體沒說是喜歡那個類型的。」
「反正,」阿大掃了跡部景吾一眼,「不是你這個的。」
要不是跡部景吾的理智還在,他非要和阿大打一場不可,說話怎麼就這麼欠揍!
真田苓奇怪的看著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在門外幹什麼了,這麼長時間才進來,她水都燒開了。
阿大微微聳肩,他可沒說什麼,就是淺淺的聊了幾句而已。
「我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你們聊。」
真田苓看著阿大往廚房走,跡部景吾的臉色好像比剛才更差了一些,真田苓倒了杯熱水過去,「你怎麼了?阿大跟你聊什麼了?」
跡部景吾磨了磨牙,實在是忍不住,心裡的火也壓不下去,「在聊你準備聯姻的事情。」
真田苓有些無奈,嗨,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這你也信,他誆你的。」
「那,你和幸村...」
真田苓小口的喝水,無所謂的說道,「他?沒吵架之前是朋友,現在就是普通朋友。」
跡部景吾不再過問這個問題了,他知道真田苓說的吵架是怎麼回事,那段時間怕是真田苓心情最糟糕的時候,沒什麼可回憶的。
當然了,最大的定心丸就是真田苓毫不在意的態度,真的有什麼感情的話,是不會這樣子的。
跡部景吾對阿大有氣,吃飯的時候多吃了幾碗,不要小瞧一個正在青春期少年的胃口,尤其他每天還要高強度訓練,他幾乎想要把阿大的飯也吃掉,餓他一晚上。
真田苓沉默的看著他們倆吃飯,真是好胃口,這要是家裡沒點銀錢,單是吃飯都快養不起了。
她當然看出來這倆人之間的暗涌,不過嘛,只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隨他們去,她又何必多言。
真田苓自己去看電視去了,調到本地的晚間新聞,看著看著真田苓認真了起來。
「據悉,**工地發現的屍體是某個集團的高管,目前已通知家屬認領,但警方還未找到真兇。」
「死者死狀極慘,被人用鋼筋惡意致死,不排除有仇殺的可能性。」
「夜間出行的朋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遇到危險及時撥打警方的電話。」
「我們會持續關注這起兇殺案....」
真田苓眉尖微蹙,這記者說的是不是太詳細了一些,警方沒有控制嗎?
真田苓摸出手機搜管關於這起案子的信息,信息化時代,什麼東西都能從網上查到,方便的很。
確實是死的挺慘,屍體是在施工的工地被發現的,早班的工人報的警,可惜等警察趕到的時候,死者的照片已經被發到網上去了,記者們也聞著血腥味趕過來,現場破壞的徹底。
警方把那些高清的照片全都屏蔽了,可還有些看到的人在論壇底下評論,亂七八糟的說什麼的都有。
真田苓大致掃了一眼,沒什麼興趣的關掉手機,又跟她沒關係,也沒人找她破案,她跟工藤不一樣,不會那麼積極的湊過去。
這世界上每天都會死人的,那會是一個令人驚駭的數字,你一個人要全部包攬到自己身上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更具體的是,她現在只是一個國中生,還是個病號,沒那麼多的精力去那湊熱鬧,有警方在還怕抓不住兇手嗎,最多就是時間延長了些。
這事情結束之後,新聞又開始播報關於世界經濟的分析講解,真田苓果斷的換台,聽不懂。
手指不斷按著遙控器的按鈕,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節目,忽然感覺沙發陷下去一片。
真田苓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跡部景吾半躺在沙發上,呼吸也有些急促。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跡部景吾從來都不會做這種算得上是失禮的行為,太不華麗了。
可是他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回事頭暈的厲害,身體關節處也有些泛酸,控制不住的想睡覺,他自己掙扎了片刻,還是一頭倒了下去。
真田苓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起身去醫藥箱裡拿體溫槍,這一看就不對,早說跡部景吾剛下車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
嘀一聲,三十八度九,算上高燒了。
真田苓喊了兩聲,「跡部,醒醒,別睡了,你發燒了,要去醫院,醒醒。」
跡部景吾眼睛費力的睜開,能看到真田苓的臉,但是他現在有些難受,一點都不想動彈,「我,不想去,不去醫院。」
真田苓眉尖微挑,現在這麼想有些不太好,可是跡部景吾困頓的時候,聲線無意識的壓低,尾音還有一絲髮顫,怎麼聽,怎麼都一種不可明說的感覺。
真田苓輕嘖一聲,心想這人真是有種不可抵擋的魅力了,特別是這種微微病態的時候,幸好她心志堅定,如果她在年輕個幾歲,那還真說不準。
阿大過來瞅了一眼,「怎麼了,這小子病了?」
真田苓點頭,往醫藥箱裡翻,「家裡還有退熱貼嗎?這兒怎麼沒有?」
阿大轉身從抽屜里拿過一個,「在這。」
撕開外包裝,啪的一聲,糊到跡部景吾腦門上了,「好了。」
跡部景吾:「.....」
等著吧,千萬別讓他抓住阿大把柄的時候,他大爺的記仇,非常記仇!
真田苓看了眼天色,時間不早了,「跡部,你現在生病了,讓司機先帶你回去吧,讓家庭醫生看看。」
跡部景吾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你趕我走?!」
現在,他都病了,真田苓居然要趕他走,而且他現在突然上頭那肯定是阿大氣的,絕對是!
不是,這怎麼叫趕你走,這難道不是讓你回家治病嗎?
算了,看在他病了的份上,「沒有趕你,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又生病,不回家讓醫生看看嗎?」
「我這可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你的過敏史。」
她可不敢給跡部景吾亂用藥,萬一過敏那可就麻煩大了,再說了,就算跡部景吾要留下,她這也沒地方住啊,難不成讓跡部去書房打地鋪?再想想書柜上的那些書,這一幕要是發生了,那可就太夢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