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真田明野回來後,亦是吃驚餐桌上竟然坐著消失大半年的苓,「苓回來啊,放假了嗎?」
真田苓嗯了一聲,「伯父,放寒假了。」
真田明野笑著說道,「那你可算是能在家住幾天了,你伯母常常在家念叨你呢。」
真田苓應道,「是,一直到明年開春,開學了再走。」
真田明野連連應幾聲好,「弦一郎應該也快放假回來了,你們兄妹可是有段時間不見了。」
「我也很想哥哥,過兩天哥哥要是不回來,我就去東大走一趟,順便看看我未來的學校怎麼樣?」
真田明野臉上笑意更深,「那感情好,你們倆一個學校,我可就放心了。」
大學不比高中,已經算是一個小型社會了,真田弦一郎性格穩重,能看著點苓,確實放心不少。
真田明野千想萬想,都沒想到自己這心放的不止是太早了。
真田惠子:「快來吃飯吧,菜齊了。」
「好。」
用餐過程中,真田苓往爺爺那瞟了幾眼,之前不是說要跟家裡坦白的嗎,這關鍵的問題是怎麼坦白啊,又從哪裡開始?
真田潘士涼涼的回撇了一眼,自己解決,他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家,剛得知真相時也是自己一個人消化的。
真田苓在家候了幾天,終於讓她找到一個伯父休假在家,伯母又跟好友逛街去了。
有些事吧,還是先告訴伯父吧,她怕伯母突然知道這些有些受不住。
真田苓慢慢走過去,打斷了真田明野看電視的視線,「怎麼了苓?」
真田苓搓了搓手指,「就,有些事情想跟伯父聊一聊,您方便嗎?」
真田明野一怔,不知為何每次苓說聊一聊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真田明野抬手將電視關掉,「方便,有什麼事情你說就好。」
「要不去書房吧,爺爺也在。」
真田明野神色有些凝重,什麼事情還要當著父親的面說。
兩人並排去了書房,真田潘士正坐在主位,老管家在一旁沏茶,正好三杯。
布置好一切後,老管家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剩下的就是一家人的談話了。
真田明野越來越驚疑了,「父親,這...是要聊些什麼?」
真田潘士神態自若,「你不是要說嗎,人都來了,說吧。」
真田明野微愣,視線轉向了苓,「苓?」
真田苓輕咳一聲,「伯父,我就是想跟您坦白一些往事,當初我隱瞞了家裡許多事情。」
真田明野:「什麼啊?」
真田苓先簡單的鋪墊了幾句,「我有一個很好的長輩,他給我起了一個英文名,所以有時候我出門在外面都是報英文名。」
「我是Alice,伯父。」
真田明野道,「起個英文名不錯啊,」只不過這名字他是不是在哪裡聽說過,好耳熟。
真田明野一邊想一邊回話,「你們小姑娘不都是有個英文名什麼的,稱呼起來也方便,Alice這名字挺好聽的。」
「Alice?Alice?」真田明野輕聲念叨了幾遍,越發覺得熟悉了。
真田苓看著伯父的神情,「您和東京的手冢叔叔也經常來往是嗎,有沒有聽他提起過什麼,比如說新冒出來的高中生偵探一類的。」
真田明野臉色瞬間變了,高中生偵探這五個字一出,真田明野還真想起來國晴曾提過的一些事情。
Alice!
真田苓見狀,默默的把自己在東京警視廳幹活時的工作卡遞了過去,「就是跟朋友一塊幫警察破了幾個小案子。」
真田明野覺得自己大腦都快當機了,他驚愕的看著手中的工作卡,以及真田苓依舊淡然的面孔。
他自己就是幹這一行的,很清楚這張卡的真假,這分明真的不能再真了。
真田明野還沒有轉過圈來時,就看見真田苓又推了一張工作卡過來,「那什麼伯父,不知道您和大阪那邊有沒有業務往來。」
「同一職業的話,想必伯父也認識大阪警視廳的服部平藏本部長吧,我跟著朋友一塊幫了些小忙。」
真田明野看著這兩張歸屬地不同的工作卡,又注意到父親還在淡定的喝茶,終於意識到這件事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啊。
真田明野只覺得腦門突突的疼,這樣說來的話,他的侄女,真田苓就是那個傳遍警界新星Alice小姐,大名鼎鼎的跟關東工藤關西服部齊名的高中生偵探。
真田明野將這幾個名字組合到一起後才發現不對勁來,他們三個都是偵探,他早該發現的。
是了,他怎麼就沒意識到,好朋友之間都是志同道合的,有著共同的目標,這樣的才能稱之為好友,是他一直疏忽了。
真田明野只覺得喉嚨乾澀,苓就是Alice,那背後就不止是破案的事情了,「你,你們....」
真田苓冷靜道,「剩下的隱瞞,都是基於偵探這個前提,伯父如果有想問的就直接問出來就好,我會一一回答。」
真田明野確實有滿肚子的疑惑,「你,你,之前出去玩的時候,總是會帶傷回來,那些都不是意外是嗎?」
「偶爾也會跟犯罪分子正面對上,負傷都是我不小心造成的,但都不嚴重,都是些淺表的皮外傷。」
真田明野頓了一下,問,「為什麼之前從來都不提起,我並不會介意這些事情。」
真田苓仔細回想了一下,「剛被接過來的時候,性格不太好,在外面惹事了還要叫家長,怕給您留下不好的印象,又剛好交了幾個非常好的摯友,破案也是他們.分內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處理了。」
「後來雪球越滾越大,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於是就越瞞越多了。」
真田明野嘴唇動了動,到底也是沒說什麼,他不能因為這真田苓的隱瞞而去指責她,因為這本身是他的失職。
真田苓剛被接過來的那會兒,本來就處於人生低谷,跟家裡也不融洽,在外面出事了不願意告訴家裡也是可以理解的行為。
真田明野只不過就是,只不過就是有些失落,他確實很失敗。
真田明野沉思良久,忽然意識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件差點兒無法挽回的事情。
「你,你知道嗎?那一家人。」
有些籠統,不過真田苓知道說的是誰,被團滅的那一家唄,「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