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起了個大早的丸井文太特意提前去了學校,爭取做到部第一人,可萬萬沒想到迎來的確是這樣的場景。
丸井文太僵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望著更衣室的狼藉,「這,這,這是進小偷了嗎?」
地面上全是水漬,腳一踢還能盪起波紋,衣櫃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櫃門打開,裡面的零零碎碎的物件撒了一地,又和地上的水混合在一起,糟蹋的就是沒眼看。
柳蓮二遠遠就看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丸井文太,他還有些奇怪是怎麼了,走進之後喊了一聲,「文太,你在干什.....」
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因為他越過文太看到了更衣室的慘狀,向來都是眯著眼睛的柳蓮二此時驚的連眼睛都睜開了,「這是!發生了什麼?!」
丸井文太抓住柳蓮二的手臂,顫抖的問道,「柳,這是招賊了?還是水管爆炸了啊?」
柳蓮二驚訝之後冷靜下來,「或許二者都有。」
這算是比較罕見的一天了,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全部到齊,卻沒人在外面訓練,全部集中在更衣室里討論。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隨後趕到,他們瞧著這一地的狼藉,驚訝之外還有不解,哪有小偷偷東西是到社團的更衣室的?這裡除了一些換下的衣物之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獎盃不算,再說了,這獎盃也不是金的,賣鐵也值不了幾個錢。
丸井文太靠在搭檔的肩膀上氣的心肝疼,他新買的一盒波板糖昨天忘記拿回家了,就放在柜子里,剛才他也看到了,和水泡了一夜外包裝都泡泛了,那肯定是不能吃了。
丸井文太站直身體的時候聽到了傑克嘶了一聲,他還以為是衣服掛著了,「怎麼了傑克?」
桑原傑克搖頭,「沒事,早上抽血的時候沒按好,剛才別了一下,沒事的。」
丸井文太低頭去看傑克的手臂,果然在他胳膊肘內發現一個針孔,顏色挺新鮮的,因為傑克的皮膚微黑,所以看的不明顯而已,他把自己的手肘也漏了出來,往前比了一下,「嘿,還挺巧的,我早上也被抽血了,咱們倆不愧是搭檔啊,這都能湊到一起,哈哈。」
笑了兩聲,丸井文太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抬頭發現隊裡得其他人全部都用一種古怪複雜的眼神盯著他,尤其是幸村部長,那眼神,嚇得丸井文太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怎,怎麼了,大家怎麼都這麼看著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有什麼話咱們可以直說啊,不用,不用這麼一直盯著我看啊。」
桑原傑克也感受到了這種氛圍,沒有頭髮的頭皮微涼,他也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仁王雅治眼一眯,把袖子撩起來,「我早上也抽血了。」
柳生比呂士沒說話,同樣的撩起袖子,胳膊肘上的小紅點格外的明顯。
柳蓮二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聞言筆尖微頓,「早上我父親在家也讓我抽血了。」
幸村精市眉尖微蹙,視線移向弦一郎,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我父親說家族體檢,抽了三管血。」
幸村精市想起他爸爸早上奇怪的舉動,莫名其妙的抽血,還有今天社團的混亂。
幸村精市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瞳孔怎麼看怎麼深沉的厲害,聲音也透著一股子妖氣,「這倒真是巧合啊。」
丸井文太繼續往後退了兩步,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媽呀,部長現在的樣子太嚇人了。
真田弦一郎握著手腕眼皮垂下去,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想起真田苓昨天看她的那種眼神,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犯了錯誤一樣,那種被家長嚴厲盯著教訓的眼神。
苓,父親,還有隊友的抽血,社團的狼藉,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
真田苓可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她吃過早飯去院裡遛彎的時候,阿大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真田苓暗自點頭,不錯不錯,很有效率。
遛完彎她就被叫去和爺爺下棋去了,真田苓興致還不錯,正好看看她這段時間進步了沒有。
真田潘士下棋的過程隨意的說道,「你哥哥沒事。」
早上抽血化驗的結果很正常,弦一郎也只是衣物上沾染了一些味道,還沒有侵襲到身體。
真田苓落下一子,「我知道。」
猜到了,化驗時間很短的,這麼長時間沒個動靜,家裡也沒亂上一分,那就代表真田弦一郎安全無恙。
否則可就不是現在這般,爺爺還能心平氣和的跟她這個新手下棋呢。
真田潘士似乎也只是隨意的提起一句,並沒有繼續深問的意思,他只是漫不經心的落下一子,吃掉對方的幾顆棋子罷了。
真田苓眼皮微跳,這怎麼的,又下錯了?
不應該啊,她這步下的多好,進可攻退可守,怎麼還被吃這麼多子?
真田潘士心情頗好,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孫女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幾分情緒,那可比下棋有意思多了。
至於苓的棋藝,是比以前有點兒進步,但也只是有點兒,現在還是一個臭字。
真田弦一郎下午回來的時候,心裡壓著一些事情,他看著真田苓悠閒的模樣,不想問那些沒用的問題來打擾真田苓的心情,猶豫片刻他轉身離開了。
不想腳步剛抬就被真田苓叫住了,「哥哥。」
真田弦一郎只好停下,「苓。」
真田弦一郎有一點好,他心裡藏不住事,其他人面前怎麼樣不說,但是在真田苓面前那就比直接用墨筆寫在臉上還要直白,「哥哥有事兒問我?」
真田弦一郎搖頭否認,「沒有。」
真田苓嗯了一聲,「想問為什麼一塊抽血和更衣室的混亂嗎?」
真田弦一郎眼睛微微睜大,「苓?!」
真田苓老神在的晃著腿,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可隱瞞的,她連伯父都敢說,更不要說是哥哥了。
「昨天你和幸村回來的時候跟阿大碰面了是嗎,擦肩而過。」
真田弦一郎:「是,碰見了,打了個招呼。」
「我有沒有告訴你,阿大做保鏢之前是警察,因為一些意外退了。」
真田弦一郎回想真田苓說過的話,好像是提過幾句,「有。」
真田苓抬頭,「阿大在你們倆身上聞到了Heroin的味道,特別的刺鼻。」
真田弦一郎愣住了,「Heroin?什麼?!」
「Heroin,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胺。」
甲基苯丙胺,甲基苯...真田弦一郎臉色驟變,這是毒品!
真田苓解釋道,「阿大跟我說的時候,我覺得問題有些嚴重,昨晚上就跟伯父說了,之後的事情都是伯父來解決的。」
「不過放心,你沒事,幸村他們也沒事,就是衣服上染味了,回頭燒了扔了都行。」
「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具體的話,哥哥就要自己去問伯父了,我就不知道了。」
真田苓等了片刻,真田弦一郎還是沒說話,真田苓抬頭瞅了一眼,怎麼了?這是嚇到了嗎?
真田弦一郎對上真田苓看過來的視線,喉嚨滾了滾,「我只是有些震驚。」
真田苓表示理解,因為她發現的時候她也很驚訝。
不過現在沒事了嘛,有這麼一遭事兒,家裡肯定會提高警惕的,這就不用她來擔心了。
真田苓覺得偶爾看到真田弦一郎這種震驚的神情還是挺有意思的,這可不多見。
不過她也沒再繼續說下去,這些就夠他自己消化的了,他還沒成年,不管是什麼態度都是可以理解的,這很正常。
真田苓就自己溜達溜達的回房間睡覺去了。
只不過第二天下樓的時候她看到家裡多了兩個人,是幸村精市和他的母親。
又是一個相當有氣韻的美婦人,幸村精市長得這般妖孽,他母親的基因可是功不可沒。
真田夫人看到真田苓下來了,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苓,這是你精市哥哥的母親,之前見過的。」
精市哥哥,咦~
真田苓面無表情的想著,自從矛盾過後,她可是再也沒這麼叫過了,前輩她都嫌麻煩沒喊。
但是人家母親都在這裡,真田苓也不可能做出失禮的舉動。
非常有禮貌且客氣的打招呼,「幸村阿姨,精市哥哥,日安。」
幸村精市眼眸深了一瞬,很顯然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哪怕真田苓現在依舊跟他們打招呼聊天,可他心裡清楚,更最開始都不一樣了。
真田苓只是完全不在意了,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跟誰說話都是一樣的。
可那又如何呢,這又怪得了誰?又該去怪誰?
如今這般局面已經是非常好了,知足吧。
幸村夫人笑的溫婉,跟真田苓就跟嘮家常一樣,問一些長輩該問的,旁的越界的一概不多說。
她來這的原因很簡單,昨天的事情她從丈夫那裡聽說了,驚駭之餘便是萬幸,幸好發現的及時,把那些個隱患全部清除了,幸好幸好。
有些話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畢竟也不是什麼光榮的好事,但他們也不能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啊,該來拜訪還是得來的。
聊著聊著幸村夫人是越來越驚訝與真田苓的聰慧,其實那些從小就受精英教育的名門小姐在談話的時候也會是恰到好處,可跟真田苓相比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差了些什麼,如果真田苓知道的話,她會告訴你是時間,是閱歷。
到現在真田苓只是安靜的坐在兩位長輩的一邊,問了就回答,不問她就坐著。
直到幸村夫人聊到興頭上來了,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個小禮盒,「你看我,時常聽你念著小苓,總想著見面好好聊聊,可陰差陽錯的總是錯過,這次可是正好,阿姨準備的見面禮,特地挑了你們小女孩喜歡的,看看小苓喜不喜歡?」
幸村夫人笑眯眯些打開禮盒推到真田苓的手邊,示意她戴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