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闡述事實

  為什麼要離開啊,這還真是一個好問題。

  大概是因為對這世間沒有任何留戀了吧,睜眼閉眼,每天就是這些事情,一天天的重複著枯燥且無趣的生活,太沒意思了。

  這麼久了,久到真田苓隔著一個時空重新見到了喬,可依舊忘不了那一天。

  忘不了醫生宣告喬死亡信息的那一刻,她不願意相信,不能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可是所有的人都在告訴她要放下,喬已經離開了,別讓他擔心,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

  真田苓試過了,她試著放下,試著用工作來麻痹自己,試著活下去。

  可是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房間裡處處都是他的影子,工作時他就好像坐在你的眼前,就連真田苓的身上,都帶著喬的影子,她是被喬親手教出來的,師承與他。

  放下,說的倒是簡單,可真的做到真是太難了。

  難道真田苓花費了幾年的時間都做不到,但她答應了喬活下去,就不能去自盡。

  而這個時候,一個完美的機會出現了,真田苓再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就已經計算好了之後的所有步驟。

  她不是自殺,她是被害的,所以到底下見到了喬,她也有理由可以辯解。

  但令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她都跳海了,人都泡發了快,居然還沒死,沒死不說還年輕了好幾十歲,回到了過去。

  真田苓語氣淡淡的說著那些年的經歷,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如果不是工藤新一看清楚了她眼底深處的痛苦掙扎,他一定又被糊弄過去了。

  真田苓最後收了個尾,「我嘗試過,我也努力了,只不過最後還是失敗了。」

  「吶,我是個病人啊,不能全怪到我一個頭上。」

  工藤新一雙眸緊閉,呼吸都有些不穩,「我知道。」

  「那個時候,你說你被賣了,那不是被朋友出賣對吧。」

  真田苓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她籠統的把這件事情略過去,就是因為太丟人了,完全沒臉說出來。

  話說啊,工藤他到底是知道多少啊。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他都能感受到喉嚨上涌的血腥氣,「不能說嗎?」

  他並不想要在逼迫真田苓做任何事情,「那就換另外一個吧。」

  真田苓擺擺手,「倒也不是,很久了,這件事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心理影響,就是單純的覺的丟人罷了。」

  「那時候年紀小,被人騙的太慘,也因為年幼無知相信了他們的鬼話,後來事情鬧得越來越嚴重,跟家裡決裂後出來本來是打算跟藤本拼了的。」

  「技不如人,最後一次輸了,就被他們打包賣給了人販子,中間又倒了幾回手到了那間地牢。」

  「被關了五年還是六年來著,時間太久我都記不清了,然後FBI發現了這個窩點,我又被喬帶走了。」

  工藤新一聽著真田苓說著當年的往事,一字一句背後都是鮮血淋漓的真相,他以前想要知道真相,怨不得真田苓會生病。

  「那些年,有人去找你嗎?」就算找不到,有沒有人一直去找你啊。

  工藤新一記起了宮原柔說的那些瘋話,她被放棄了,是那种放棄,完全不管不顧了嗎?

  真田苓的眼神有些懷念,「找了的,真田弦一郎後來一直在找我,他沒有放棄,一直在找我。」

  「其實我後來回來過一趟,我那個時候,暫時的治好了身體的毛病,醫生也建議我去熟悉的地方走走,更有助於恢復。」

  「我其實是想回去找他的,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但傷害還是造成了,害得真田弦一郎出車禍,歸根到底還是我沒本事,輕易就被人給算計了。」

  「回來後想先碰碰運氣,萬一人家不歡迎我的話,我這猛地出現就有些尷尬了,」真田苓思緒回到了當年,「然後,就是那麼巧,我在街上看見了真田弦一郎。」

  「他跟我想得不一樣,他就只是比我大一歲,還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生出了許多白髮,原本,他應該是天之驕子的,有著錦繡前程。」

  工藤新一粗魯得在臉上抹了一把,「你不恨他們是嗎?」

  真田苓輕嘆口氣,「我又不是聖人,哪能一點私心都沒有。」

  「一開始是恨的,可後來一天天的過去,我就想著恨什麼呀,還是先活下去再說吧。」

  「我在國外過的艱難,真田弦一郎在國內也不是多幸福的。」

  「那天我在原地站了許久,終究是放棄了原本的計劃,又一張機票回去了。」

  「時隔太久,原本死去的人就該好好的死去,突然復活什麼的太嚇人了,也沒有人會歡迎。」

  真田苓說完了,感覺心裡也更輕鬆了些,像是有些陳年詬病消失了一樣,只不過吧。

  真田苓搖著輪椅滑到了工藤新一的眼前,這傢伙哭得無聲無息的,衣襟都濕了大片。

  真田苓抽過紙巾給他擦眼淚,「你哭什麼啊,這不是都過去了,我也走出來了,之後不會再有輕生的想法了。」

  工藤新一哭著痛罵了一句,「混蛋!」

  「世上怎麼有你這麼笨的人!」

  真田苓無奈,一邊擦淚一邊說道,「行行行,你說了算。」

  「先說好啊,哭完這一場就別再哭了啊。」

  「男子漢大丈夫成天哭哭啼啼的不像話。」

  工藤新一狠狠的擦鼻涕,然後罵道,「滾。」

  真田苓提醒了一句,「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還有什麼想問的一併問清楚了,下回我可就不記得了啊。」

  工藤新一:「這就是你覺的,你虧欠了真田弦一郎的原因嗎?」

  「明明是他們家先對不起你的。」

  真田苓想了想,「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是半道回來的,沒什麼感情,而且我那時候的脾氣,確實挺討人嫌棄的。」

  「因為我的原因,哪怕我並不知情,可還是因為我愚蠢,導致真田弦一郎出車禍重傷,差一點兒連命都沒了。」

  工藤新一瞪了她一眼,「你這是在替他辯解嗎?」

  真田苓:「闡述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