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療養院內,原本只有兩個老爺子坐著閒聊的涼亭今日倒是多了一個人,頭髮抹了髮膠全部向後梳去,額前一根碎發都沒有,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手中還拿了一個黃金頭樣的手杖。

  這模樣看起來不像是住院的,倒像是參加什麼商場會議似的。

  手冢潘士奇了怪了,他跟這傢伙也是老相識了,以他以往的做派,就算是真的不舒服了住院,也不會選擇這裡,怎麼說,按他的話來說,就是不符合他的審美。

  「我說,你不是一直在你的莊園養老嗎,怎麼來這療養院了。」

  跡部老爺子面上老神在了,淡淡的解釋道,「最近頸椎有些不舒服,聽人說這裡的醫生不錯,環境也算可以,就過來住上幾天。」

  然後心裡狠狠的吐槽了一把自己的孫子。

  手冢潘士直覺不信,「就這麼簡單?」

  跡部老爺子嗯了一聲,那不然呢,還能實話說是被大孫子給坑過來的?

  真田潘士看著他們兩人,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孫子,景吾是不是前幾天也在這住院了,他這會兒去哪裡了?」

  跡部老爺子人到老年了,也體會了一把坑爺的感受,你爹都沒讓他這樣過。

  跡部老爺子保持禮貌的微笑,「景吾前段時間過來這有個項目在談,不湊巧得到著涼了,便在這住了幾日,現在已經去英國念書去了。」

  真田潘士微微點頭,「景吾是個有出息的孩子,不用你多操心。」

  手冢潘士也應了一聲,「確實,景吾是個好孩子。」

  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們也都是同齡,時常也都接觸著,內里是個什麼樣,他們這些老人也看得清楚。

  雖然被孫子坑了一把,但聽到老友誇獎自己的大孫子,跡部老爺子還是很高興,他這個孫子,的的確確是從小都是最優秀的。

  如此想來,跡部老爺子心裡也就順暢了,在哪住不是住,左右他自己一個人在家也無事,在這就當是跟著老友聊天打發時間了,順帶探探情況。

  聽景吾那天的意思,這真田苓似乎是不太好,只是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

  跡部老爺子還記得上次見真田潘士的時候,他還很精神,把孫女親自帶在身邊以示重要,可這也沒多久的時間,便忽然驚覺真田潘士蒼老了許多。

  想來手冢潘士會在這裡,也是不放心吧。

  老人家年紀大了,最見不得的就是生離死別,尤其是自家的小輩身上。

  世人常說什麼人生常態,該習以為常才是,純屬胡說八道,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是感覺不到疼的。

  三位老人家就這麼住下了,歲數大了,年輕時猖狂肆意,也是落下了不少的病根,乾脆就在這裡將養一段時間。

  遠在神奈川的真田明野聽說此事後,真是又一腦門的問好,不是,這療養院當真是什麼風水寶地不成,怎麼這些長輩一個個的都要過去。

  手冢國晴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他爹不回來,他又有什麼辦法。

  而隔了一個大洋的跡部紳人更是無奈,親爹住院了,說什麼也要打電話問問情況,結果剛接通就被他父親給頂回去了,看看你的好兒子,啪的一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跡部紳人:「....」

  行吧,聽聲音這麼中氣十足的,那身體肯定是沒問題,至於其他的,他還是問問景吾那邊吧。

  而真田苓,依舊在沉睡著,似乎有一種地老天荒的架勢。

  跡部景吾剛開學的時候很忙,忙到他連每日休息的時間都不夠,但也硬是在每周擠出半天的時間回療養院一趟。

  沒有合適的機票這不重要,開通一個航線走私人飛機就好了,也不費什麼勁,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對他來說都不是個事。

  真田苓離開前送的那些種子讓跡部景吾帶走了,也算是個慰藉,就是這麼久了,也只長出了一些綠芽,等開花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跡部景吾有時候會在病房坐坐,但長輩都在的時候,他就在樓下坐一會兒,趁這時間放空大腦。

  這意思,誰都能看出來了。

  手冢潘士眼神古怪的看了他們倆一眼,他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跡部這老傢伙可不會白白上門。

  跡部老爺子就當沒看到,真田潘士亦是如此。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春去秋來,枝頭的葉子也慢慢的泛黃了。

  主治醫生根據真田苓的恢復情況,想出了其他的治療方案,既然聲音管用的話,不如多說些過往的記憶,病人感興趣的事情,多多的刺激些病人的神經,對儘早的回覆都是有幫助的。

  工藤新一湊耳聽的時候,苦思冥想了一陣,悄悄的摸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吶,醫生,唱歌的話可以嗎?」

  醫生並不驚訝這個小朋友的存在,當即笑眯眯的說道,「當然可以,只要是共同的回憶都可以。」

  當服部平次知道工藤有這個想法之後,慎重的問了問,「你確定嗎?」、

  工藤新一用力點頭,「試一試吧。」

  服部平次眉毛抖了抖,心想,以毒攻毒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雖然過程遭些罪,但有個好的結局,也是可以堅持的。

  當晚的毛利偵探事務所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中,因為這房門不是很隔音,工藤新一屋內忘情的高歌時,聲音慢悠悠的傳來出來。

  客廳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面面相窺,頭髮都快聽炸毛了。

  鈴木園子聲音崩潰道,「蘭,那小子是受什麼刺激了?」

  毛利蘭訕訕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一回來就這樣了。」

  鈴木園子往裡扒了一眼,聲音中充斥著不可思議,「他還是在錄音??!」

  「這是要寄給誰的?」

  「多大愁啊,要用這種報復的方法。」

  毛利蘭其實也不想知道,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柯南什麼時候可以停止。

  萬事俱備,工藤新一拿著錄音筆信誓旦旦的往療養院去了,把真田苓耳邊的視頻換成了音頻,還特地提高了幾個音量。

  主治醫生過來查房時,聽到了病房裡的噪...不音樂,他有些懷疑的看向角落裡的小孩子,他那天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嗎?

  這麼難聽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起到不一樣的效果,至少他在聽了一會兒後就想快步離開了。

  真田潘士今日也沒有過多的停留,看了看苓便就走了,他都這麼大歲數了,就沒必要在讓耳朵受這種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