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不信

  跡部景吾坐在最中心的位置,幾個醫師圍著他在換藥,把他的視線擋的結結實實,再加上真田苓的動靜又太輕,他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真田苓安靜的在後面站著,透過醫生手臂擺動的縫隙,掃到了跡部景吾的手。

  確實...挺狠的。

  真田苓又看了看他調色盤一般的臉蛋,心底輕嘆一聲,這小子怪倒霉的,什麼時候出現不好,偏在她失控的時候冒出來,你看這下子好了,見血了吧。

  直到包紮結束,有一個醫生轉頭扔紗布的時候冷不丁的發現自己身後站了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又見這小姑娘臉色蒼白穿著病號服,還以為她是迷路了,「小同學你是不是走錯了,這間不是你的病房,你主治醫生是哪位前輩知道嗎?」

  真田苓解釋了一句,「沒有走錯,醫生。」

  跡部景吾聽見真田苓聲音的一瞬間猛地抬頭,一眼就看到了在後面站著的真田苓,也不知道她來了多久,「阿苓?!」

  「跡部,好久不見,日安。」

  換藥的醫生左右看看發覺他們認識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快速的收拾好東西,照例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跡部景吾瞪著真田苓不說話,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身後,雖然可能沒什麼用。

  他知道真田苓恢復記憶了,但因為他自己委實不太華麗,就沒有過去探望,而是自己也住下了,手上這點兒傷根本就不用住院,這不就是找個藉口嗎。

  「你家保鏢開的門,我還以為你知道。」她可不算是不請自來啊。

  跡部景吾深深的看著真田苓,似乎要把她現在的樣子記在心底,「沒事的,你隨時都可以過來。」

  真田苓眼皮跳了下,雖然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可這視線是不是太熱烈了些。

  跡部景吾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輕咳一聲避開視線,眼珠子轉了一圈又問道,「你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沒有難受的地方?醫生那邊怎麼說?」

  真田苓:「一切都好,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跡部景吾聞言心底長鬆一口氣,「那就太好了。」

  真田苓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仔細的看了下他的眼睛,片刻後收回視線。

  跡部景吾伸手摸了摸,有些疑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真田苓心想,她就是好奇看看跡部景吾哭了沒,沒有其他的意思,「沒事。」

  不過她來這還是有別的話要說,「那天不好意思啊,把你的手弄成這樣,會耽誤你打球嗎?」

  跡部景吾手指在背後曲張收縮,也只能感受到輕微的痛意,真田苓咬的那一口也就是看著比較厲害,實際上什麼事兒都沒有,都是皮外傷,相當於擦破了一層皮。

  跡部景吾認真的說道,「你不需要道歉,真正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才對,邀請你來家裡,最後卻發生了那樣危險的事情。」

  「是我該說一聲對不起。」

  真田苓驚訝跡部竟然會這麼想,她會掉水可跟跡部扯不上半毛錢關係,真要細究,還是她自己作了一個大死。

  「那是意外,誰也預料不到,你不用放在心上。」

  跡部景吾沒說話,那天的情景他都不敢回想,真田苓像個木偶一樣浸泡在水裡了無生機。

  真田苓對雙方互相道歉沒什麼興趣,意思到了就是。

  所以,她就不多留了,「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真田苓剛邁出一步,跡部景吾急急的喊住了她,「等一下。」

  真田苓停下,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出院之後要回神奈川嗎?」

  真田苓嗯了一聲,這是肯定的,這段時間她爺爺也不會放心她一個人住在外面的,哪怕有阿大。

  「好,你出院那天我來送送你。」

  真田苓隨意,這送送也是在醫院門口揮手告別,又不可能把她送回神奈川。

  不過,真田苓指腹微搓,考慮了片刻後還是說了一件事。

  「跡部,高中我就要去大阪讀書了。」

  跡部景吾眸色微深,看樣子是不意外這個消息,但還是有些不忍,「真的確定了嗎?」

  真田苓:「確定了,大阪改方學園。」

  「住宿問題呢?」

  「學校附近租了公寓,我和阿大。」

  「還,回來嗎?」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這是說的什麼話,「周末會回來。」

  「回來東京嗎?」

  「會,朋友還在這。」

  「包括我嗎?」

  「包括。」

  眼看跡部景吾還想問什麼,真田苓著實有些無奈,「跡部,我只是換了一所高中而已,又不是出國留學一去不復返了,大阪離這很近。」

  大阪離東京很近,可你離我很遠。

  「我可以隨時過去找你對吧。」

  真田苓考慮了自己的不穩定因素,「最好提前告訴我一聲。」

  跡部景吾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緒,他告誡自己現在還早,不能衝動壞事,距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我知道了。」

  真田苓總覺得今天的跡部景吾有點兒怪,好像比之前陰沉了不少,眉宇間也有幾分戾氣,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也沒看新聞上報導跡部財閥的事情啊?

  難不成,這也是少年人的叛逆期嗎?

  啊,也不是不能理解了,都是正常的現象,她還有過呢。

  真田苓揮揮手跟跡部告別了,到點兒了,吃飯吃藥午休。

  這段時間是真田苓過的最清閒的時候了,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人都快僵化了。

  工藤新一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真田苓窩在沙發里,臉上的表情接近于思考者,一臉深沉的看著窗戶玻璃。

  「在看什麼?」

  真田苓姿勢不動,「天色不錯,適合出去玩。」

  工藤新一把茶几上的花換掉,隨口說道,「那你就多看兩眼。」

  出去玩是不能的。

  真田苓白了他一眼,視線好像掃到了熟悉的顏色,又仔細的看過去,工藤新一手裡拿的花怎麼有點兒熟悉啊,品種一樣不說,怎麼顏色也一樣。

  真田苓謹慎的問道,「繡球花是你從花店買的嗎?」

  「怎麼會?」工藤新一奇怪的看向真田苓,似乎是驚訝她怎麼會這麼想,「這當然是從你院子裡摘的,純天然無公害,隨風自然生長,多有寓意,我每次來看你都會摘上一束。」

  每次來?真田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的院子...」

  工藤新一想了想小院裡被他拔的東禿一塊西禿一塊的花地,拿著花瓶的動作微頓,接著若無其事的說道,「還挺好的,長勢不錯。」

  在一旁不說話的阿大抽了抽嘴角,他手機是可以直接看到小院裡的監控,從高空看就更明顯了,狗啃的都比這整齊。

  真田苓:「......」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