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是因為受到刺激昏迷,其他的倒都還好,忍足醫生檢查過之後便離開了,只叮囑患者好好休息。
服部平次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切,「什麼情況,不是下樓遛彎嗎?」
工藤新一臉色也不大好,低聲道,「半道聽見了小提琴的聲音,應該是她記憶里某個特殊的點,開始頭疼昏過去了。」
「小提琴?什麼曲子?她不是跟你一樣五音不全嗎,怎麼會對音樂敏感。」
工藤新一努力回想剛才聽到的旋律,勉強哼了幾聲,「我只記得這些了,你能聽出來嗎?」
服部平次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半晌拍了拍工藤的肩膀,算了吧兄弟,他還是自己去問問吧,就你哼的那個調,他就是再多生一雙耳朵出來也分辨不出。
正好阿大從屋外進來,服部平次瞬間拋棄小夥伴,「怎麼樣阿大,有查出什麼不對嗎?」
阿大搖頭,「並沒有,放音樂的男生是音樂學院的在校大學生,小提琴專業,因為腱鞘炎來醫院,放音樂只是他的習慣,住院的這段時間都是如此。」
可以說,樓下那個男生從生下來到現在都被查透了,包括他的父母,確實是沒有問題,只是他放的音樂剛好刺激到了真田苓。
「有名字嗎?那個小提琴曲?」
阿大想了想,「舒伯特的小夜曲。」
工藤新一心底暗自思忖,奇怪,這曲子是有什麼不對嗎?怎麼真田苓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真田苓是在兩天後的夜裡忽然驚醒的,身旁的儀器發出滴滴的警報聲,真田苓一身的虛汗,呼吸急促,有點兒搞不清現在的狀況,她想拿過手機看看,脖子剛動了一點兒就是一股酸痛襲來,扯得她脖筋都在疼。
真田苓不再亂動了,她躺在床上手指捂著脖頸,這感覺似曾相識,該不會又是有人把她打暈了吧。
工藤新一推門進來的時候監護儀的聲音已經停止了,所有指數也恢復到正常水平,工藤新一眉心微皺,總不能是他聽錯了吧,剛才明明是發出警報了的。
工藤新一看了看見連接的線頭,忽然感覺有點不對,他猛地扭頭就對上了真田苓那雙睜大的,黑漆漆的眼球,裡頭還折射著機器指示燈的綠光,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瞧。
工藤新一倒抽一口冷氣,身體快速後退半步,這大半夜的,差點沒把他魂給嚇沒了!
真田苓看著工藤新一臉上的慌亂,眼睛無辜的眨了眨,這個,她也是剛醒,不知道什麼情況,相信是可以理解的對吧。
工藤新一反應過來後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他稍稍的平復了自己的心臟,最主要的還是把到嘴邊的話收回去,克制下自己。
工藤新一仔細瞅了瞅真田苓的樣子,還有眼底的情緒,「完全恢復記憶了嗎?」
真田苓微愣,什麼意思這是,「你...」
剛剛吐出一個音節真田苓就停下了,聲音嘶啞難聽不說,喉嚨里還有一種火燒樣的痛意。
工藤新一急忙攔住真田苓,「先別說話,你喉嚨受傷了又長時間不說話,肯定會不適應,先慢慢來,不急著說話。」
真田苓眸色微深,喉嚨受傷,長時間不說話,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田苓伸手在床上摩挲,最後在欄杆上輕敲了幾下,【現在時間。】
工藤新一瞥了眼腕錶,凌晨一點半,不過看她的眼神,要是不弄清楚怕是這一晚都不睡了。
「你現在的記憶停留在哪?」
真田苓停頓片刻,腦海中像幻燈片一樣的播放著之前的事情,末了她又敲了幾下,【落水,醫院。】
工藤新一組織了一下語言,「從你參加宴會到今天,都快一個月了,暑假過半,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開學了高中生。」
快一個月了?
工藤新一摘取重點,長話短說,「昏迷了十來天后你醒來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清醒了幾天又昏迷,這回知道自己是Alice,前兩天昏迷了,喏,現在醒了還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只不過...」
「只不過,中間這段時間的記憶你又忘記了,更上次一樣的情況。」
真田苓垂眸思索著,她又忘記了。
工藤新一見狀安慰了幾句,「你也別想這麼多,順其自然吧,該吃吃該睡睡。」
「大半夜的,也別當什麼思考者了,趕緊睡覺明早醫生還來查房,你家裡長輩都在。」
真田苓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盯著工藤新一,謹慎的敲下幾個信息,【全,暴露了?】
該不會這一次的住院,她的老底兒全被掀開了吧?不給她一點兒準備的時間嗎?
這個啊,工藤新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猜。」
「趁早睡吧,小小年紀想那麼多作甚,當心掉頭髮。」
這句話說完,工藤新一拍拍手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腳步都透著輕快愉悅的意味。
真田苓:「.....」
這是人幹事?
還你猜?猜你個大頭鬼,工藤新一就是不說話都比你猜這兩個字強些!
真田苓睜著一雙死魚眼瞪著關閉的房門,又沒有任何辦法,她是真的想不起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翌日,忍足院長又是盡心盡力的過來查房,感覺又回到了他當主任的那些年,每天兢兢業業的工作。
然後他就驚奇的發現,患者在他沒有用任何有效措施的情況下,自己恢復了記憶。
忍足院長驚訝的問道,「真的全想起來了?」
真田苓點頭,是的。
忍足院長上下打量了真田苓幾眼,真是難得的案例,都可以專門開一個課題了。
「你恢復的很好,接下里要好好休息明白嗎?不能在受到任何刺激了。」
真田苓繼續點頭,明白。
「家屬也要多費心,時刻注意著患者的情況,暫時還不能出院,要多觀察幾天,有什問題隨時聯繫我。」
真田夫人連連道謝,「我知道了醫生,真是謝謝您了,我會照顧好的。」
忍足院長揮揮手示意別送了,也不用太客氣,他是醫生,都是分內的事。
真田苓安靜的靠在床邊,聽著他們說話。
真田夫人慢慢的走到真田苓的跟前,她想拍拍真田苓的腦袋,又在半空停住,「恢復記憶了。」
真田苓眼睫微顫,真田夫人明明臉上帶笑,說話也是跟之前一樣輕聲細語的,可那雙眼睛,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真田苓一字一句的說道,「伯...母...抱...歉。」
抱歉她昏迷了這麼久,家裡該擔心了,她甚至覺得真田夫人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