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同意

  真田苓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的,對外界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只是睜開眼睛了,靈魂與意識並沒有回歸。

  工藤新一跟服部平次對視一眼,齊齊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擔憂,怎麼會這樣?這跟之前不一樣啊?

  工藤新一盯著真田苓的臉,考慮片刻後他去碰真田苓的手,清醒狀態下真田苓不願意和別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現在不知道能不能讓她有點兒反應。

  真田苓察覺到了,她把自己的手縮回去,看了一眼這個小孩子。

  只一眼,工藤新一如墜冰窟,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瞳孔漆黑深不見底,裡面卻沒有任何屬於人的情緒,麻木空洞,絕望之後的死寂,你只能看到一片荒蕪,不見半分生機。

  就像是掛在牆上的標本,比之更甚。

  服部平次現在覺得自己的心臟是真的不太好了,失憶什麼的他都可以接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可這…這也不像是單純的失憶啊。

  服部平次喉嚨吞咽了幾下,艱難的說道,「該不會是大腦缺氧時間過久,阿苓變傻了吧。」

  工藤新一一口氣哽住,狠狠的瞪了服部平次一眼,「別瞎說,烏鴉嘴!」

  服部平次嘶了一聲,越看真田苓的狀態越覺的不對勁,怎麼就毫無反應跟個空殼子一樣。

  服部平次伸出一根手指在真田苓眼前晃了晃,「你看,這是幾?」

  工藤新一心底湧起的難受,讓服部平次的舉動全給衝散了,他看真正失智的人是你才對吧。

  忍足院長帶著好幾個醫生一同走進來,真田苓突然醒過來這一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驚詫。

  真田夫人緊跟其後,她眼眶微紅,真田苓能醒過來真的太好了。

  只不過真田夫人激動的心情並沒有堅持多久,很快她就注意到了真田苓的異常,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對周圍人七嘴八舌的問話沒有絲毫反應,就像是聽不到一樣。

  真田夫人握緊了拳頭,這是怎麼回事,「忍足醫生,我,她...?」

  忍足院長表示理解,大多數家屬都不願意面對這一情況,但這是事實。

  忍足院長把手裡的聽診器放下,「患者落水後送入醫院,送來的時候已經陷入深昏迷狀態,大腦缺氧嚴重,不排除失憶的可能性。」

  「之後我會做詳細的檢查來確認,但家屬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真田夫人呼吸急促了一瞬,片刻後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是,我明白了,人忍足醫生,接下來就拜託您了,請一定盡全力醫治。」

  忍足院長微微頷首,「您放心,這是我的職責。」

  其實這一大堆的檢查也沒什麼意義,所有的結果都顯示正常,能查出來的還是之前的舊傷,大腦里的血塊是挺危險,但只跟失明有關,跟失憶可掛不上關係。

  真田苓對外界的所有通通不在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拒絕陌生人的碰觸,卻對穿白大褂的醫生聽之任之,就是不說話。

  忍足院長的解釋是,大搶救的時候傷到喉嚨,患者會下意識的感知到疼痛而拒絕開口說話。

  真田明野和醫生他們都在辦公室商量對側,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服部平次則是撥通了老爸的電話,還是視頻,監控頭正對著半靠在床上發呆的真田苓,「老爸你看,你好不容易養好的女兒傻掉了。」

  服部平藏:「.....」

  若非他被平次弄出來的爛攤子纏身不能即刻過去,怕是平次的腿都讓他給打斷了。

  阿大聽到了他們的通話,也不小心瞥到了服部本部長的臉色,默默的往後移了些,有時候保命還是比較重要的。

  服部平藏沉聲說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太好,很糟糕,」服部平次又伸手在真田苓臉前晃了一下,「您看,眼珠子都不帶動一下的,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別人說話她聽不見,自己也不說話。」

  「自打醒過來之後,別說是連貫的話了,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醫生那邊檢查結果都正常,只說注意觀察再看看。」

  工藤新一一直注意著真田苓的神態,可還是毫無反應,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病床上,眼睛卻沒有焦距,出神的盯著牆壁發呆。

  如果不是真田苓她還眨眼的話,真的會讓人懷疑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人。

  真田苓看著牆壁上的紋路,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但是她現在理解不了,也不想開口說話,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為什麼會在這裡,周圍還都是奇怪的人。

  除了發呆思考,好像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真田苓現在的狀態,是以前剛剛被救走的時候,她在米國的療養院治病,那些過往的記憶太多痛苦混亂,喬對她進行催眠。

  現在,就是喬對她催眠後,她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是誰?服部平藏詢問了幾個問題,心裡有個底兒,晚上他要和松野醫生聊聊。

  這廂真田明野也跟醫生溝通完了,忍足醫生的建議就是順其自然,不需要為了尋找記憶而做些什麼刺激的事情,現在還是以修養為主。

  真田明野清楚,他驚訝與真田苓的失憶,但也不是非要她想起來不可,完全沒必要,對於他來說,真田苓能醒過來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就連真田潘士也過來了,可還是沒什麼用,真田苓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與外界隔絕。

  包括工藤服部他們都是希望真田苓好好養病,記憶什麼不重要,先把身體養好。

  但真田苓接下來的行動讓他們簡直是束手無策,解決也不知道該從那個點開始。

  真田苓昏迷的時間太久,一直是靠營養液,現下醒過來了,可以慢慢從流食開始,一步一步的增加營養,可問題就出現在這。

  不吃不喝不睡,這是真田苓的行動,每天就是盯著牆壁,天花板發呆,夜間能休息全靠藥里的鎮靜劑,否則她能睜眼到天亮。

  這還不算可怕,真田苓看著牆上的花紋挺好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盯上窗戶玻璃了,甚至有一次她還自己走了過去。

  幸虧阿大時刻注意著,乾脆果斷的一掌劈暈了真田苓,然後把人放在病床上蓋好被子。

  工藤新一看著半開的窗戶,是為了通風換氣,玻璃之後只有一層脆弱的薄紗,最多就是擋擋蚊子,其他的沒用。

  服部平次也看到了,他想起一些往事來,同樣是在醫院,同樣是醫生對他說的話,「我有一個想法。」

  工藤新一雙手插兜,「我同意。」

  不需要明說是什麼事情,他們兩個目的一致。

  既然決定了,就馬上行動起來,趁阿大陪著真田苓檢查的時間,服部平次搞好了關係,把真田苓視線範圍內所有的玻璃之後,包括樓道,全部都加上了防盜網,還是那種交叉重疊,小孩子的胳膊都伸不進去。

  真田潘士看著他們的動作,視線在防盜網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平靜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