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洞天有依託大荒世界存在的獨立意志,這就好像大荒世界一樣,武道境界超過天人,就會受到天地秩序鎮壓一樣。
麒麟洞天的獨立意志,同樣擁有這種鎮壓的意念。
抓起了麒麟令,夏拓朝著殞身海域外飛去,他快要等不及了,要給古國王庭的人王送溫暖去了。
不周山界。
山巔,諸人王相互之間眸光迸濺,氣息涌動,在人王前方補天氏和老巫祭,兩人神色也各不相同。
補天氏晶瑩的面龐上有著氣憤,雙頰有著紅暈,這是氣的。
至於老巫祭神色淡然,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生氣只能氣壞自己的身子,對自己的養生不利,他還想著活過這個時代,可不能氣壞了自己。
「背族者當誅!」
大殷人王眸光尋梭著,始終在商王的身上尋梭,讓深受重創的商王很不自在。
看到商王被壓制,蒼王開口,說道:「天地大勢,順勢而歸,抱守殘缺者只能被淘汰。」
「給人當狗就不是抱守殘缺了。」大殷人王毫不客氣的噴了蒼王一臉,都特麼是什麼東西,在座的誰不知道是的,還張口閉口順應大勢,臉呢?
狗屁。
想要來教訓他,先擺脫狗的身份吧。
「哼~我大商出自長生教,依託長生教方才能重建上古大商王庭之盛況。」商王眼中閃過一抹盈光。
都是人王,說話自然囂張,而且也沒有刻意顯露自己的威嚴,畢竟實力都差多,浪白給誰看,大家都不懼。
所以此刻,一眾大荒最巔峰的掌控者,唇槍舌戰,和普通人一樣罵起了街。
「狗屁,給人當狗還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當了b子還要立牌坊。」大殷人王不僅戰力強大,嘴炮功夫也是一流,一人獨罵兩大人王,依舊是氣勢不墜。
「長生教是什麼玩意,普通人不清楚,你我還能不清楚,名為長生實則是謀害眾生的罪人,這樣的教派早該覆滅,我看你們枉為人王。」
「冥頑不靈。」蒼王氣的面脹,幾次欲言欲止。
巫命人王盤坐著,不出聲,身上的氣息蒼莽,就好像剛剛狩獵歸來的漢子。
對於三大人王的對罵,他一點精神波動都沒有。
補天氏獨自憂傷,她雖說地位很特殊,但卻管不了人王,說句大實話,人王完全可以不用搭理她,理她是因為敬重,不理她也沒什麼能反制的。
這次召集人王就是想要呼籲諸古國王庭放下成見,穩固大荒,雖說最開始的時候也覺得沒多大作用,但真正到了眼前,這種場景確實很讓人無奈。
補天氏的低頭垂淚,老巫祭微微唏噓一聲,這次聚會他本就不贊同,諸多古國人王之間的矛盾叢叢,內外皆有,人王不僅帶代表著自己,還代表著治下的大族,怎麼可能會統一思想。
人族已經不是人皇在時的人族了,人族不在齊心,沒了皇人族就沒有了約束,他甚至預料局勢在混亂下去,會有人弒王而自立為王。
這種情景讓人不寒而慄。
想要改變大荒局勢的方法,唯有破而後立,真正擊穿如今的制度,重新建立大一統的制度。
然而他又擔心,人心不古,縱然是建立大一統的無上王庭,出現了皇,還是以前的人皇嗎?
局勢不清,命運無序,看不清啊。
相比之下,鬼車和無支祈坐在遠處的山巔邊緣,正看著山外的雲朵變幻著形狀,對於人族的爭吵一點也不在意。
反正小老弟說了,只要是在這裡,他們把頭打破都沒事,就是不能離開這裡。
洞虛世界。
一條光路泛著紫韻在洞虛中鋪開,夏拓踏著光路,周身有一道道蒼白的浪花泛起,在光路外平息。
光路的盡頭,蒼茫古老的氣息傳遞而來,除此之外,還有一道深邃威嚴的氣息繚繞。
光路盡頭,眼前豁然開朗,俯瞰之下,一座巍峨無比無法形容多麼高大山嶽屹立,威嚴深邃的氣息遍布四方,虛空、山體中,無處不在。
這便是屬於不周山界的世界意志。
這種氣息,沒有麒麟令在手,根本察覺不到。
轟隆隆!
剎那間,界域內響起了雷音,一道恐怖的威嚴意志將他鎖定。
這一刻,夏拓察覺地到了頭頂上,浮現出了一片五彩斑斕的神光,好似化為一方深邃的海,沒有什麼特定的情緒意識,只有冰冷,正在打量著他。
當察覺到麒麟令的時候,冰冷的意志逐漸的緩和下來,神光落下,響徹八方,化為一片神彩氤氳的雷海,有閃電如瀑轟隆。
轟隆隆!
不周山山巔,眾人抬頭,看著天穹之上的轟鳴聲,紫電銀光化為一方雷霆絕域,雷光如龍奔涌於四方,恐怖的威壓降臨。
「天罰!」
「這是……」
老巫祭抬頭,猛地蹙眉,神色突然一變,接著他看向了補天氏,輕輕搖了搖頭。
補天氏看到老巫祭的動作,本來要發聲的嘴角重新閉合。
「不周山怎麼會有天罰!」
「出了什麼事情!」
這一刻,幾位人王皆是露出了驚訝,不周山山外,這方界域的邊界位置,一片雷霆絕域中,恐怖的威壓如瀑般傾瀉而下。
縱然他們是人王,大荒最為巔峰的存在,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不周山界出現了雷罰,到底預示著什麼?
以他們的實力也不敢將意念蔓延而出,去雷霆絕域中窺視,免得引動雷罰上身。
雷霆閃電交織不斷的蔓延,恐怖的雷霆如大龍一般橫亘在天穹,每一道都如同巨龍一般,通天徹地,環繞在不周山外。
一時間,整個界域內,不周山巔就好像成了最後的安全島,山巔之外的地方完全化成了一片雷霆絕域,雷霆徹底密布。
「有東西!」
這時,巫命人王開口。
雷霆絕域之上,紫電銀光環繞之中,一個黑點浮盈,一下子成了所有雷霆的中心,天地間浮盈起了一片悲愴淒涼氣息,萬道悲鳴。
「是一口棺!」
黑點緩緩的落下,銀光開道,萬道襯托,甚至有混沌光繚繞,於這方界域共鳴,映照出了一方紫色深邃的朦朧世界。
木棺從高空緩緩的落下,並沒有落到不周山巔,反而在距離山巔百丈的位置懸空而靜止,將眾人的眸光吸引。
這一刻,一旁縮著身子的無支祈和鬼車,突然抓起了一旁的銀光龍王,朝著山下墜去。
果然!
這一幕被老巫祭看的真切。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影泛起了淡淡的玄黃光芒,整個化為了一團黏土一樣,順著山巔邊緣流淌了下去。
補天氏深深看了一眼幾位人王,身若飄鴻迎著雷霆而上,漫天的銀光紫電劈落到她身上的同時,直接化為溫潤的能量,不在有絲毫的凌厲。
同樣的四位人王也察覺到了不對,可惜天地間突兀的瀰漫上了恐怖的意志,將他們籠罩,四個人同時被鎖定。
山巔浮現了五彩斑斕的汪洋,有道韻在沸騰,沒有感情的意識墜落下來。
他們被鎮壓了,偉岸的意志告訴他們不得離開不周山巔,否則……
這是什麼情況?
???
老巫祭呢?
補天氏?
大夏人王的那兩個老東西呢?
上當了!
不周山界域遠方天穹之上,雲霧繚繞之間,夏拓負手而立,看著不周山巔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四位人王,不由的感慨這世界意志還真是厲害。
這時,身邊雲霧繚繞,出現了兩道身影。
「夏族主,你……」
補天氏一雙大眼睛閃爍著驚訝,輕呼一聲。
心中正在美著的夏拓,看到補天氏身邊的老巫祭,頓時不美了,這老東西果然困不住。
「唉~好吧,我攤牌了,不裝了。」
隨之,夏拓看著補天氏和老巫祭,開口說道:「實際上我師從眾人王、准皇,最後一代麒麟洞主。
他老人家有言,天地要變,要重現人族輝煌,我這些年也都是遵循他老人家的遺願來行事。
如今我將他老人家的棺槨送回到不周山,也算是完成了老人家的遺願。」
看著老巫祭抽抽的嘴角,夏拓不以為意,甭管你們信不信,反正自己信了,再說了要是不信,你去問問棺槨里的存在。
有時候,需要就是一個解釋而已,至於這個解釋合不合理,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難怪夏族主在西南開荒,吸納族民,原來是師從我人族最後一代麒麟洞主。」這一刻,補天氏展顏而笑,天地為之璀璨。
「你的後台還真不少。」老巫祭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接著說道:「老了老了,以後大荒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說罷,他拄著手杖轉身,蒼老的聲音傳來。
「老夫已經不想過問世事,但天地靖平需要人族眾志成城萬眾一心,這算是老夫倚老賣老的警言吧,地脈還能維持個一兩千年的安穩。」
說完,老頭消失在了不周山界域內,這一次夏拓才真正窺探清楚,老巫祭確實是不願意插手大荒紛爭。
再次看了一眼困在不周山巔的四大人王,真是無趣,他還沒使勁,就給壓下了。
人生,他寂寞如雪了,對手都找不到幾個。
「天女若是無事,我大夏在蠻荒古地新開闢的一州之地,族民都在安穩之中,需要天女幫幫手。」
「好啊。」
聞聲,補天氏少女點了點頭。
看到補天氏這個樣子,夏拓還有一種君子欺之以方的意思,畢竟自己讓補天氏去蠻荒地域,實際上是怕其鬧事。
補天氏得供著,萬一哪天天又有窟窿了,這得補天氏出手。
補天氏這性格他看透了,不能看到殺戮,所以送的遠遠的,去南方商州安撫族民去吧。
沒看到,對於自己這個提議,補天氏很意動。
不僅給自己幹活,還得謝謝自己。
「夏族主,你是個好人。」
補天氏展顏歡笑,身若驚鴻青色裙子飄舞,朝著不周山界域飛去。
你看看!
說的沒錯吧。
還是年輕好啊。
像老巫祭那種獲得久的傢伙,心思太陰暗了,不把他夏族主當好人。
再次看了一眼不周山山巔的四道身影,夏拓也消失在了雲端,留下上一代麒麟洞主的棺槨,主要是給四大人王一點事情做。
這樣的棺槨,他們豈能不好奇,好奇一定會查探,查探就會費時間。
……
不周山歸來。
夏拓親自護送補天氏去了商州,還給了補天氏一個大夏監察使的身份,若是發現在商州安置的族民的司職武者有違逆之事,可直接朝他回報。
補天氏很高興,像是快樂的百靈鳥一樣,跑去了商州。
對於補天氏來說,她們這一脈的任務就是補天,天不裂就無所事事。
修行?
補天氏不修行。
危險?
天地應運而生的存在,誰敢給老天爺的親兒子危險,那不是找不自在。
所以說補天氏除了補天以外,就是遊山玩水,比如說這一代的補天氏剛剛應運而生才幾百年,喜歡平靜祥和,所以夏拓這個老地主,就將人家給哄騙了。
安頓好了補天氏,夏拓沒有停留而是一路北上,穿過了巫命王庭的直接朝著北海之地的天柱山而去。
雖說他心中罵老巫祭不是個好鳥,但有些事情還得商量商量。
北方,一座巍峨的山嶽屹立,直入雲霄,山巔老巫祭盤坐,俯瞰著蒼莽大地。
遠處天穹之巔,有一道雷霆炸響,銀光從高空垂落而下,一閃而逝。
「呼~」
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老巫祭緩緩的收回了眸光。
大荒,要變天了。
接著,他的眸光微凝,看到了一道身影從遠方掠空而來。
眸光依舊渾濁,沒有絲毫的意外。
「老夫說過不問世事了。」
聞聲,夏拓不以為意,落到了山巔,有些事說是說,但做還是要做的,老頭雖說不問世事了,但他還得要來表示一下。
這就好比說,大夏一位鎮疆過壽誕,大小司職武者可能送些禮物,送了可能不知道你是誰,不送可就有些麻煩了。
他來尋老巫祭,也是有些事情要請教。
看到夏拓直接落到了山巔,老巫祭開口,說道:「你知道會有多少人族而喪命?」
聞聲,夏拓愣了愣,接著說道:「不破不立。」
「你修的不是正統的人皇之道。」
話音落下,老巫祭轉身朝著石殿走去。
「人皇之道?」聞聲,夏拓眼中泛起一抹盈光,輕輕搖頭,說道:「人皇之道太過仁義、溫和、厚道,如今的大荒有些人不適合對他們仁義。」
「人皇無私,有大氣魄有大胸懷,皆為人族血裔,當一視同仁。」
「有些人你將他們擺在人的位置上,他們不把自己當人,你說怎麼辦。」
走到石殿門口的老巫祭,止住了腳步,開口說道:「這就是你的道。」
夏拓沒有說話,他狗屁的道,當年還在萬古山脈蹦躂的時候,多少人隨手可以捏死他,他的道就是活下去。
老巫祭說道,在他看來有些不準確,更應該說是野心。
隨著實力和局勢的變化,心中逐漸衍生出了一種無法遏制的悸動,就像是一株小樹逐漸的蓬勃生長。
要說他的道是什麼,那得各位看官大老爺們來說,(破音)
一步步走到如今,他就秉承了一個心思,活下去不被人弄死。
如今隨著實力的增加,當初這麼淳樸的心思,也有了新的變化,那就是把比自己的強的都弄死或者送走,這樣在這方世界就能活到死了。
多麼淳樸的道!
可惜大家都誤會他了,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做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