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器私用不私用,夏拓不在意,他現在就想要從金陽准王的嘴巴里扣出東西。
大殷王庭派出准王前來觀摩,這其中有什麼隱秘。
幽水域。
這是神牢諸多小域之一,和琉璃火域一樣,金陽作為一位修行到了火法的至強准王,在扔進琉璃火域,等於是給他撓痒痒。
水火相斥,修行火法的人,進入水牢,在合適不過。
「你要幹什麼,快放了我,我乃九日王座下,你大夏想要造反嗎?」
「快放開我,混帳,大夏族主你這是在造反。」
「忤逆九日王,就算是你族中有王者坐鎮,也要覆滅,快放了我。」
幽深的水牢中,金陽准王就這樣漂浮在水中,他的身形被禁錮了,任憑全身血氣迸發都無法動彈分毫。
不僅如此,水中的寒氣整透過他的肌體,朝著體內滲入,和體內的灼熱血氣相互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這是什麼鬼地方,快放開我。」
金陽大吼,他修行的乃是至陽火法,早已經寒暑不侵,不要說普通的水,就算是大荒中一些靈水,在靠近他的時候,只要他願意,一個念頭就可以將靈水蒸發乾淨。
但在這裡,這裡的水如同跗骨之蛆,鑽進他的體內,帶著一種無法描述的陰寒氣息,衝擊著他的身體,對他的戰體造成傷害。
沒有什麼戰體是絕對無敵的,此刻這裡的水剛好克制他的修行之法。
「放開我。」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陰寒氣息鑽進體內,侵蝕著血肉,澆滅這火氣,一步步蠶食著他。
「快放開我,放開我,九日王不會放過你的,王者一怒,邊荒將徹底夷滅。」
……
水牢中的嘶吼聲,夏拓聽得真切,准王牛逼吧,來到這裡也要這樣和普通武者一樣,承受戰體侵蝕之痛楚。
立於水牢一邊,和被禁錮的金陽准王只有數米之隔,他能清晰的看到金陽面容上的猙獰和驚恐。
縱然是修行了數千年的准王,但面對未知的時候,依舊是恐懼的。
他拿出了生死簿,翻到了寫著金陽准王名字的一頁,判官筆在其名字身後開始勾勒。
水牢自然不單單只有水,如火牢中中有火靈一樣,水牢中也有水靈,只不過水牢中的水靈有些恐怖。
黑水蛭王蟲,這是一種蘊藏著王者大凶後裔的吸血怪物,可以咬破准王戰體,輕易的鑽進准王體內,沿著准王體內的血管、天脈進行穿梭。
最詭異的是,這東西在吞噬血肉的時候,武者本身是可以清晰感知到的。
這一刻,金陽准王身外的水波蕩漾,一道道拇指大小,渾身黝黑,腦袋帶著一圈金色的水蛭,身軀扭曲著朝著金陽遊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個黑水蛭王已經很久沒有汲取過血肉生機了,看到金陽之後,一下子撲了過來,吸附在他的臉上手臂上身上。
吸盤一般的嘴巴中吐出了一種粘液,輕易的腐蝕了肌體,一股股鮮血順著肌體流淌出來。
金陽眼睛轉動著,看著自己身上出現的這些小東西,正在扭動著身子朝著自己體內鑽去。
是水蛭!
他的眼中露出一抹驚恐,特別是他已經清晰的感受到,血肉之中已經鑽進來不少水蛭,全身有著酥麻一般的感覺。
「大夏族主,你不能這樣,我乃准王,是九日王座下戰將。」
「滾出去!」
可惜任憑他如何叫喊,封禁的血肉和元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水蛭鑽進他的體內。
滋滋的吸著他的血肉。
然而這還不算完,幽水中再次泛起波瀾,一條黑色的鱔魚,長滿了獠牙,活動者細長的身子遊了過來。
血紅的雙眼,在看到金陽准王的時候,頓時愈發的暴虐起來,它環繞著金陽准王轉了一圈,然後朝著其屁股方向竄去。
「不~」
悽厲的慘叫聲響起,金陽頓時感覺自己菊部一涼。
「啊…大夏族主你滾出來,我和你不死不休。」
菊部的清涼,讓他渾身顫抖,想都不不用想,這特麼是什麼情況。
……
「嘖嘖。」鼓靈看著已經被水蛭貼滿全身的金陽准王,不由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當看到幽水黃鱔鑽進金陽屁股後面的時候,他兩隻小手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屁股,夏拓這小子好狠。
堂堂准王,被**!
不要說是金陽了,換成其他任何一個準王,都忍不了。
一旁的夏拓,將手中的生死簿收了起來,身影一閃出現在了金陽准王身前。
「你……」
早已經被水蛭爬滿的金陽,看到了夏拓的身影,發出了一聲咆哮。
「哦~~啊~~」緊接著他忍不住呻吟一聲,造成菊部危機的幽冥黃鱔再次動了動,讓他欲罷不能。
倘若他可以爆發實力的話,這些水蛭黃鱔早就給一個個用血氣擠壓成血沫,然而此刻卻是無能為力。
「說吧。」
望著如同便秘的金陽准王,夏拓開口問道。
「你讓我說什麼啊!」金陽發出一聲咆哮。
「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
下一刻,夏拓拿出了生死簿,再次召喚來幾條幽冥黃鱔,遊動身子在金陽准王面前晃了晃。
「你讓我說什麼……我說我說。」
「九日王為何讓你前來邊荒。」夏拓開口問道。
「邊荒氣運有變,大夏族和檮杌族的爭奪將決定邊荒的氣運的歸屬,一旦邊荒氣運一統,有很大可能形成萬年前大啟王部之勢,甚至超越大啟。
九日王讓我來觀摩大夏和檮杌族的戰約,暗地裡查探兩族的實力,若有機會可以暗中推波阻攔。」
夏拓點了點頭,接著開口問道:「九日王和刑王、荒龍王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
「我不清楚。」
「嗯~」聽到夏拓的聲音,金陽不由得一顫,忙的說道:「我真的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刑王和荒龍王突然聯手,打壓九日王在王庭中的勢力。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九日王麾下不少依靠的強者,都受到了打壓,本來屬於九日王管轄的王庭東部天關,幾個主要的駐守關隘,也被刑王和荒龍王麾下的強者接管。
我本來就是坐鎮東部天關的,不久之前被荒龍王麾下的一位準王替換了下來,所以九日王才讓我前來邊荒。」
金陽准王的話,毫不疑問說明了大殷王庭內部發生了變故,接著夏拓又開口問道:「刑王和荒龍王打壓九日王,九日王就坐以待斃,沒有反擊嗎?」
「沒有。」金陽搖頭,開口說道:「九日王在王庭勢力已經被壓到了最低,很多強者都另投到了刑王荒龍王麾下。
對此,九日王並沒有和兩王交手,反而是步步退讓,如今九日王府已經離開了大殷王城,遷往了大殷王域東南和帝江域交界的地方。」
三王變故,一王出走,這倒是很有意思,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王庭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吧,把你知道都說出來。」夏拓看著金陽准王,繼續問道。
「有,王庭有很多消息傳說,傳播最廣的就是九日王得到了大蒼人王的幫助,準備獨立王庭。
還有傳聞說人王已經坐化,王庭無主,刑王和荒龍王想要排除異己,九日王被驅逐之後,剩下的就到了兩王相爭的時候了,勝利者將成為大殷王庭新的人王,得到王室承認。
還有…還有人說,九日王得到了某種大傳承,可以求得長生,所以不屑於沾染王庭俗物,所以離開了大殷王城,前往了東南方向隱居。」
通過金陽准王的話,夏拓總算是知道了,看來大殷也不是安穩之地,各種謠言漫天飛舞,沒人知道哪一個是真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放我走。」
金陽准王看著夏拓,有氣無力地哼著,道:「我是奉了九日王王令來的,若是回不去九日王必然會派出其他強者前來邊荒,到時候對大夏是個麻煩。」
「你在威脅我?」夏拓眼中泛起盈光,都特麼這樣了,還敢耍心思,揮手間幾頭遊走在周圍的幽冥黃鱔朝著金陽准王的身體撲去。
鼻孔、耳朵只要是有孔的地方,這些黃鱔都在朝其中鑽著。
「啊……你不能這樣……我……」
「啊……」
「噢…哦……喔……」
一陣慘叫之後,夏拓的話再次響起。
「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剛才忘記了沒有說。」
「我都說了。」
鏘~
一聲鏗鏘劍音響起,厚重的山河劍出現在夏拓手中,他用劍尖在金陽准王身上各處點著。
「你的真一世界在這裡,還是在這裡,你說我一劍能不能扎透。」
「你要幹什麼,不要,你不能!」
修行到這裡這般境地,小世界關乎著境界的晉升,王者需要點燃精氣神三大神火,第一朵至陽之火需要無窮的生機能量,生機哪裡來,就是靠著小世界的積累。
一旦小世界有絲毫的損壞,點燃神火的時候精氣生機不足,精火就會汲取全身的生機,很容易玩火自焚。
「我說我說。」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九日王投靠了長生教,這也是為何外面傳聞說九日王得到了長生之法。」
「長生教。」
「對對,長生教。」金陽准王接著說道:「我這次在九日王新的行宮中,看到了玄鳥神紋,大殷王庭的玄鳥乃是赤紅色神紋,以前九日王王宮中的神紋是是赤紅色,如今變成了青色的。」
「為何不是九日王投靠了大蒼王庭,大蒼王庭的圖騰玄鳥就是青色的。」
對於夏拓的疑問,金陽開口說道:「九日王本來在大殷就是高高在上的三王之一,大殷人王閉關不出,他就是地位最高的三人,其他兩王和其平起平坐,沒原因去大蒼王庭受制於大蒼人王。
還有大蒼和大殷王庭,都是很早之前商氏王庭後裔,他們都是信奉長生教,也只有長生教才能讓九日王追隨。」
「長生教。」夏拓呢喃,對於長生教,他的印象還在當初那個小小的分殿中,不過作為遍布大荒的超級勢力,就算是落魄了,也應該有難以想像的底蘊存在。
對於長生教,他的感官很不好,他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也殺人如麻,但那種抓捕普通民眾,砍了腦袋,祭煉長生真液的方法,他很難以接受。
這特娘妥妥的邪教,等大夏一統邊荒,實力胖起,一定要在疆域中對長生教進行打擊。
至於現在,還不行,實力不允許。
不過金陽准王這說的很有道理,堂堂大殷王庭的九日王,執掌王庭幾千年,怎麼可能是一個膚淺之輩。
但話又說回來,邊荒竟然成了香餑餑,各方把目光都透了過來,這是為何?
從金陽准王這裡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夏拓將其扔進了水牢深處,至於離開再等等吧。
從陸吾神牢出來,園子中立著的侍從開口說道:「稟族主,閣輔傳來消息,大蒼王庭靖南侯前來,正在族殿。」
「大蒼,靖南侯。」聞聲,夏拓眼睛微眯。
有意思,邊荒看來真的成了香餑餑了,以前只能困守一域,現在竟然都來了,大殷來還算有牽扯,這大蒼又為何來。
「你下去吧。」
揮退了侍從,夏拓身影消失在了園中,朝著族殿而去。
族殿。
一位身穿玄青長袍,胸膛前繡著紫色玄鳥神紋的老者坐在殿中,老者眉心處一團青光世界隱現。
「大蒼來客,夏某有失遠迎,贖罪。」走進大殿,夏拓先開口,他將殿中的老者掃了一眼。
又是一尊准王,還是修巫者。
大殿中的老者並沒有托大,起身朝著夏拓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說道:「大蒼靖南侯,游離大荒,偶然來到邊荒,聽聞貴族氣運昌隆,特來拜見,夏族主勿怪。」
「哪裡哪裡。」夏拓笑著回應,這種鬼話他自然不信,但為人處世就是這樣,事是這麼個事,但說出來就要貼個皮,大家都明白,不需要戳破。
「靖南侯能夠前來我大夏,夏某很榮幸。」夏拓開口,接著話音一轉,說道:「剛好我大夏要和檮杌族爭奪邊荒一統之大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靖南侯既然游離到了邊荒,步入留下來做個見證可好。」
夏拓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老者,就在他進入大殿的這個過程中,精神世界中,元神泛起了金光,將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消融。
這老東西在試探他,只不過氣運晉升修行到了第四重之後,早已經可以辟邪鎮壓精神世界。
夏拓的話,讓靖南侯先是一愣,他來邊荒就是為了見證邊荒氣運歸屬的,剛想著怎麼開口,沒想到大夏比他還直接。
「好,那老夫就厚臉皮停留些時日了。」
「哈哈…」夏拓大笑,不在糾纏這個事情,話音一轉,說道:「久聞大蒼居東海之畔,享四海之力,一域之地庇護數百億生靈,氣運昌隆,奈何夏某身有牽掛,不能前往玄王域觀摩盛況。」
接下來,夏拓和這位大蒼靖南侯閒聊了一些,這個時候來邊荒寓意早已清楚,既然遮掩不住,他也懶得遮掩了,到底看看還有誰來。
經過一番交談,對於大蒼王庭的一些事情,夏拓也有了一些了解。
和大殷王庭不同,大蒼王庭可是有人王坐鎮的,大蒼人王在位七千三百年,是如今三大王庭年歲最小的人王,實力同樣是深不可測。
大蒼人王鎮壓王庭氣運,使得大蒼王庭麾下的格局和大殷完全不同,雖說還是部落制度,但強大的部落之主都在王庭有著職位。
大蒼整體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很大的部落聯盟,大蒼人王便是這個聯盟的聯盟主。
在玄王域內,大蒼王城便是最中心,以王城為中心,大蒼王室居住地為內服京畿之地,內服對應的是外服之地。
外服之地又分為候、甸、衛、邦四大區域。
親近王室血脈的王部、侯部居於候之域。
普通的王、侯部居於甸之域。
再往下衛域就是更加弱小的伯族、小族.
邦域則是一些歸順於大蒼王庭的部族所在。
整個玄王域就這樣大圈套小圈,最外圍的邦域大都是普通民眾,就算是族力強橫,但地位也不高,想要進入上一層域內,難度超乎想像。
比如說這位前來大夏的靖南侯,出身山月侯部,族地居於甸域,以山月為號立下了侯國,麾下有近之血裔建立的伯國六個,小宗血脈不計其數。
他的靖南封號,來自於坐鎮的玄王域南疆靖南關,只是虛號,沒有封土。
大蒼王庭中,居於候、甸兩域內的部落強者,在王庭中擔任重要官職,居於衛域內的部落可以在王庭擔任一些小官職。
如今大蒼人王座下最重要的令尹、冢宰、太師都是出身於王室,或者是候域內的親近王、侯之族。
倒不是說王域內就沒有普通人了,大蒼傳承了這麼多年,早就不知道有了多少代血脈,有些人血脈早已經偏遠,成了普通人,但依舊生活在候域中。
大蒼是一個比大殷王庭更加森嚴的奴隸制度,也難怪可以憑藉一域之地,抵抗大殷王庭。
靖南侯就這樣安頓在了鳳凰城中,隔了兩天,城中又來了不速之客,這人來歷讓夏拓也有些驚訝。
ps 沒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