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從來都知道,自己劍練的很好,可下棋卻是下的慘不忍睹。Google搜索
不過對於他來說,此生終歸難得下幾次棋。
以前楚輕狂教過他,穆白塵也教過他,可都放棄了。
朽木不可雕也。
這是他們對蘇玄的評價。
想到過往,蘇玄笑了聲,卻有些傷感。
回不去了。
也不敢回去。
蘇玄回望了眼身後天越城,然後轉頭漸行漸遠,消失在黑夜中。
……黑白棋宮所在地宮殿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
每一座宮殿,那都是一間棋院。
有人笑言,黑白棋宮千年間就沒有哪一刻所有宮殿都沒人在下棋的。
千載黑夜燈火盛!黑白棋宮多的是挑燈下棋之人。
蘇玄來到黑白棋宮外,目之所及是密密麻麻的燈火,猶如群星點綴的星空。
「一如既往。」
蘇玄低語,昔年見過,如今依舊璀璨。
儘管黑白棋宮的人也多是蠻橫固執之輩,但對於這裡蘇玄倒是頗有好感。
蘇玄不得不承認的是,往昔的記憶依舊在影響著他。
殺人簡單,誅心卻難漸漸地,蘇玄身上有白鳳青鸞雙古法的氣息隱隱溢出,悄無聲息的鑽入黑白棋宮。
這裡的宮殿是按照東荒一位棋聖所下棋局而建。
七星天雲!匯星辰之力,聚中央天元。
黑白棋宮延綿多年,這棋局式的宗地居功至偉。
夜色下。
蘇玄負手而立,等待著。
很快。
一個老人提燈走來。
他佝僂著身子,黑髮黑須白衣。
這是一個一看就會讓人感覺充滿智慧的老人!離聖逍!黑白棋宮之主!如今黑白棋宮的鼎盛,與眼前老人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而離聖逍也是此次蘇玄要找的人。
離聖逍走的很慢,在蘇玄百丈處停下,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他抬頭,眼眸並沒修士強者的威嚴深邃,反而是如凡人老者的渾濁,滄桑,帶著歷經世事後的溫潤。
蘇玄看著,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他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睿智的老人,哪怕在萬丈紅塵,煉獄亂世,也能守住本心。
當年他為劍北辰時,便是與老人有過一面之緣。
那時老人的慈和,記憶猶新。
「白乾塵?」
離聖逍訝然看著蘇玄。
他是感知到了蘇玄的白鳳青鸞雙古法氣息才出來的。
儘管白鳳青鸞宗已是在傳此次出世的『白乾塵』是假的,欺世盜名。
不過昔年離聖逍見過白寒秋,一眼就看出白寒秋溫和良善的外表下有不小的反骨,心藏魑魅魍魎。
離聖逍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是師徒兩人鬧掰了。
「鐵牛,多年不見了。」
蘇玄沙啞道。
饒是以離聖逍如今的心境,聽到『鐵牛』二字嘴角也抽了抽。
這是離聖逍凡俗時的名字,離鐵牛!好不好聽,土不土先不說。
堂堂一宮之主總不能叫鐵牛吧。
這多丟份?
於是離聖逍那位已逝的恩師就是擅自給他改了名字。
離聖逍感恩先師知遇之恩,也就沒改過來。
此刻乍一聽到,內心還是有些怪異。
而知道他這名字的,還真是不多了。
「沒想到你這老傢伙還活著,看來東荒真是要亂了,什麼妖魔鬼怪都鑽了出來。」
離聖逍嘆氣。
「至少你這黑白棋宮一片太平。」
蘇玄淡淡道。
「假象而已,覆巢之下焉有安卵?」
離聖逍搖頭,似不願多討論此事,問道:「你來找我何事?」
蘇玄想了下,道:「我記得你黑白棋宮有一副太阿封邪棋盤,能否與我交換?」
離聖逍挑眉。
太阿封邪棋盤!這是帝兵!不過這帝兵有些雞肋,因為此棋盤是一邪帝所創。
這位邪帝酷愛下棋,本是正道之修,但因為仇怨成了邪修!而他所修邪法似乎很是霸烈,很難掌控,這位邪帝就是煉了一副棋盤,專門來鎮壓己身!蘇玄知道,這封邪棋盤是那位邪帝於至邪之地整整下了百年棋,匯聚古老力量而煉成,對於鎮邪有巨大用處!只不過,這是唯有邪修能施展的棋盤!而這副棋盤,就在黑白棋宮。
「雖是雞肋,但也沒交換的理由。」
離聖逍想了想,出聲。
蘇玄來前自然是想好了的,淡淡道:「我用一把帝兵交換,再借你白鳳演變法一觀。
我記得你似乎有一副火鳳棋盤,觀我白鳳演變法,應該能更上一層樓。」
「這等帝卷你都願意拿出?」
離聖逍訝然。
「沒什麼大不了的,世人敝掃自珍,多愚昧而已。」
蘇玄隨意道。
離聖逍更啞然了,畢竟宗派之別,藏私納短那是悠久歲月下來的固執。
儘管離聖逍本身也極為嗤之以鼻,但也知道這是輕易無法改變的。
而蘇玄此刻的態度,明顯極為不屑,而且直接了斷。
「我雖驚訝你的改變,但你越是如此,我越不會將封邪棋盤交於你。」
離聖逍笑了聲,雖心動,但原則更重要。
蘇玄一頓,倒是沒太多驚訝。
離聖逍…便是這性格。
而想到這,蘇玄卻是笑了起來。
這世間雖亂,但至少還是有這般頑固堅守的人。
他道:「這只是其一。
我還可答應你一個要求。」
「什麼?」
離聖逍眉頭一蹙,看向蘇玄,忽然發現自己竟是很難看透。
「往後遇你黑白棋宮修士,我儘量不殺。」
蘇玄淡淡道。
離聖逍一頓:「這是威脅?」
「若你這麼認為的話。」
蘇玄出聲。
離聖逍不言。
他很清楚『白乾塵』是怎樣的梟雄人物。
當年若不是得罪靈帝,估計也不會隱匿百年!在離聖逍看來,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存在活過來,絕非東荒之福。
想了許久,他嘆氣:「你若不拿封邪棋盤為非作歹,我便答應了。」
「好。」
蘇玄直接道。
「空口無憑。
若是以前,我估計不會信你。
但現在,這百多年你似乎變了不少。
也罷,給你了。」
離聖逍說著,扭頭回了黑白棋宮那棋盤。
蘇玄看著,微微一顫。
這老人…眼光依舊毒辣。
想了下,蘇玄道:「楚輕狂可在?」
離聖逍一頓,並未扭頭,但蘇玄明顯感覺到這老人背佝僂了一分。
「都去學劍了,哪還會待在這下棋?」
離聖逍自嘲,離去了。
蘇玄漠然。
許久。
離聖逍就是回來,將一顆珠子拋給蘇玄。
其中有一副小小的棋盤在沉浮。
蘇玄隨手收起,然後將當年在七玄宗獲得的帝兵九牛鎮山斧,以及白鳳演變法交給老人。
「這麼一看,似乎還是我賺了。」
離聖逍也沒矯情,呵呵笑著接過。
「各取所需罷了。」
蘇玄出聲,轉身準備離去。
不過身子半轉,他忽然道:「鐵牛,世間無太平,心中正義當如何守,你黑白棋宮是隨波逐流,還是逆流而上?」
說完,蘇玄轉瞬消失。
離聖逍一震,眼眸中的驚訝越發濃烈。
看著蘇玄離去的方向,離聖逍久久未動。
「這『白乾塵』是真的?
老頭子怎麼越想越不對?」
離聖逍嘀咕,提燈消失。
黑夜裡。
蘇玄越走越遠。
他未再去天越城,那枚封著太阿封邪棋盤的珠子悄然出現在蘇玄手中,被他悄然捏碎。
一瞬間。
邪帝臨身,鎮壓己身。
黑夜裡,蘇玄眼眸越來越亮。
他…就如從囚籠中鑽出的餓虎瘦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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