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股熟悉的氣息被葉玄探查到,奇異的風系魂力,雖然擅長隱匿,但卻也因為其特性,很容易讓葉玄銘記。
跟隨著這股氣息,葉玄來到了一所搭建在洪氏家族大院背後的一件民居門口,然後推門而入。
就在葉玄推門的那一瞬間,感知中的疾風魂力瞬間跳動起來,似是察覺到了危機。
這所民居只有三四間房屋組成,院子也是顯得狹小,院子裡有一口水井,地面長滿了到達葉玄膝蓋處的雜草,而陳舊的房檐和房門上也是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看樣子,這所民居最少有三年沒有住過人了。
此民居和洪氏家族幾乎相連,在這裡葉玄就能夠嗅到那從洪氏家族裡傳來的陣陣火藥味。
而按照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這個說法,天風城裡沒有比這裡還要出人意料的藏身之地了。
吱呀…
破舊宛如朽木的房門被推開,一股嗆鼻的灰塵頓時迎面撲來,而伴隨著灰塵的,還有一束凌厲卻顯然後繼無力的疾風劍氣。
唰…
葉玄早有預料,猛然的一轉頭,完美的躲過了這道劍氣,旋即身子躍動,瞬間鑽入了房間之內。
空蕩蕩的房間裡,光線略顯暗淡,而在陰暗的角落裡,卻有一個青衣人盤坐在那裡,宛如野獸一般的眸子緊盯著葉玄。
他正是現如今被洪氏家族追捕的柳天邪。
此時的柳天邪,衣襟有些破爛,原本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帶著無盡的蒼白之意,他坐下的草蓆早已被鮮血侵蝕,變成了血紅色。
「卑鄙小人,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柳天邪強提起靈力,帶著青綠色的風系靈力在房間內獵獵作響。
「卑鄙小人?你何出此言?」
葉玄仰了仰頭,強自鎮定,此時此刻他絕不能承認,否則,柳天邪百分之一萬會不顧一切的找他拼命。
「還敢裝蒜!」
柳天邪咬牙切齒道「昨夜我把洪氏家族的寶庫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是神兵榜上的湛盧劍了,就連一柄兵器都沒見到過……」
「我說大哥,你單憑湛盧劍不再寶庫就說我是卑鄙小人,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葉玄撇嘴道。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洪氏家族的仇怨?」
柳天邪冷道「你一定是想要藉助我,幫你對付洪氏家族,即便對付不了洪氏家族,卻也想趁機除掉我」
「是也不是?」
柳天邪眉頭緊凝,眼中閃過屈辱之色,虧他還一直認為葉玄是個人物,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卑鄙無恥。
「既然你已確定,何必多此一問,我的解釋對你又有什麼意義?」
葉玄緩緩抱起了無名刀,冷冷的凝視著柳天邪,正氣盎然。
二人彼此對視,同樣的黑衣,同樣的冷眸,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最終,還是柳天邪不堪重負,與將目光從葉玄身上挪開。
若是方才葉玄向他百般解釋,那麼柳天邪就一定會認為他是在裝蒜,可此時葉玄露出了不屑於解釋的姿態,卻是讓得柳天邪心中打起鼓來。
「難道,我真的錯怪他了?」
而此時,葉玄的心宛如恐龍一般狂跳不止,他之所以不解釋,完全是心虛,不好意思解釋。
雖然,葉玄並沒有藉助洪家除掉柳天邪的想法,可葉玄卻是有意讓柳天邪幫他對付洪氏家族。
一個化武境中階的超強劍客就在眼前,若是不用,那可就太可惜了。
如今事情敗露,葉玄可沒臉面再解釋。
「我再問你一遍!」
柳天邪壓低了聲音,放輕了語氣,歪著腦袋道「那湛盧劍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身為一名正氣凜然的劍客,他同樣從葉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很極度不願相信,葉玄是一個陰險小人。
「額…」
葉玄被柳天邪問懵了「這貨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湛瀘劍?難道真的是一個劍痴不成?」
「真,自然真,比真金還真!」
葉玄重重的點頭道「此劍劍長三尺三,劍寬後四指,三口鋒,劍背上篆刻著黃金水痕,重無量,隨劍意而動,是實至名歸的神兵……」
葉玄根據曾經見過的記載,宛如背書一般將湛盧劍的信息描述出來。
「那劍在哪兒,不在洪氏家族的寶庫又在哪?」
柳天邪呼吸急促,急忙問道,眼中也瞬間流露出狂熱之色,似乎是色鬼見到了文瀟湘時的模樣,甚至都讓得他忘了他此刻的重傷之軀。
「這傢伙還真的是劍痴……」
葉玄臉頰抽搐不已,心中一時間有些不忍心再繼續欺騙他了。
可是,此時此刻謊言絕不能被破,否則,兩個人之間可就真的變成不死不休的大敵了。
「反正,我得到的情報就是,湛盧劍被洪家人隱藏起來,至於在哪兒,洪氏家族的地盤那麼大,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
葉玄攤了攤手,有一種甩鍋的心思。
「這……」
柳天邪一顆火熱的心被一桶冷水從頭澆下,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的確,神兵榜上的寶劍都是傳說中的神兵,無論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若是擁有了這樣的寶物,傻子才不把它藏起來呢!」
想到此處,柳天邪對他昨夜的無功而返有些釋然過來,而隨即,他心中也是對葉玄多了一些愧疚。
「似葉玄這等刀法造詣堪比神跡的刀客,無論是前途,還是出身,都絕不會普通,他這樣的人,絕非是利用他們的陰險小人!」
雖然心中愧疚,可柳天邪卻永遠不會道歉,在愛面子這一點上,無論是劍客還是刀客,都是一樣的。
「這傢伙……實在是太高看我了……」
柳天邪的情緒和眼神變化,一絲不差的被葉玄感知到,此時,葉玄忽然有了一種痛哭流涕的衝動。
葉玄的生存法則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從來沒有人把他當成一個正義凜然的君子對待。
「你還能不能走,能走的話起來跟我走!」
葉玄來到柳天邪身前道。
「走倒是能走,你要做什麼?」
柳天邪不解的問。
「雖然我沒有利用過你,但你受傷,我卻脫不了干係,我今日刻意來找你,就是想要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葉玄道「此地表面上雖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萬事都有例外,你在這裡還是有些危險……」
葉玄愧疚之下的關心,讓得柳天邪更加為他方才對葉玄的猜忌而感到惱怒。
「這么正義不羈的少年,怎麼可能會是是卑鄙小人呢?」
於是,柳天邪在在葉玄的帶領下,來到了所謂的安全之地。
瀟湘閣!
此處表面是一個歌坊,但內部卻是別有洞天,不僅有實力強大的舞姬,更有一位修為強大到葉玄無法確定的老闆娘,文瀟湘。
「葉大公子,你難道是把奴家這裡當成自己家了?」
剛一進後院,文瀟湘便是有些幽怨的瞪了一眼葉玄。
見過無數世面的她,僅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柳天邪化武境中階的修為,也可以猜出他正是昨夜獨闖洪氏家族的那個青衣少年。
文瀟湘雖然不懼洪氏家族,但也沒有必要刻意招惹是非,且有門規約束,文瀟湘並不能夠肆意而為。
「額」
葉玄臉色有些掛不住,連忙把文瀟湘拉到一旁作揖道「文姐姐,你就給個面子好不好,我欠這傢伙人請,可不能讓他輕易的死了……」
葉玄的一聲姐姐叫的文瀟湘心花怒放,文瀟湘再次回過頭,美眸從頭到腳的將柳天邪打量了一個遍,眼見他外表雖然冷酷,但眼眸卻是如清風一般潺靜,這種人,十有八九不會是是什麼奸惡之輩。
「好吧!」
文瀟湘無奈的向著葉玄點了點頭,幽幽道「他暫住在這裡也可以,只不過,他的起居費,休養費你可得準備好了……」
文瀟湘幽幽的道。
休養費?
好吧!
葉玄嘴角抽搐不已,道「文姐姐,你可真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宰我的機會啊!」
「咯咯咯,這是你的榮幸……」
文瀟湘嫣然媚笑,帶著一抹促狹之意。
一旁的柳天邪,出於對葉玄的愧疚之心,所以才會如此安穩的被葉玄安排處置。
只是,他對文瀟湘並不感冒,甚至,眼眸里還有一種淡淡的厭惡。
顯然,他已經把文瀟湘當成了一個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