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殤刀法並不是普通的刀術,它是由痴情書生在失去摯愛之後頓悟而生,招式威力巨大,直令得風雲變色,鬼哭狼嚎
每一種強大的招數,都伴隨著極重的代價,這套刀法也不例外。
七殤刀內蘊含著無盡的仇恨,憤怒,使用起來極容易迷失自我,更有可能永遠淪落在仇恨深淵之內,喪失記憶和理智,也就是俗話說的走火入魔。
打定主意之後,葉玄獨自回房,準備好了紙筆墨硯,將記憶中的七殤刀法繪製成譜。
光是將這些招數繪製出來,葉玄就感受到了刀法內無盡的憤怒,和痛心之感,沉悶的禪房逐漸變得壓抑起來,似乎有火焰正在從葉玄的身上熊熊燃燒。
葉玄開始口乾舌燥,呼吸沉悶,心跳速度越來越快。
「嘎吱…」
房門被推來了,一股秋高氣爽的涼風從外面吹入,讓得頭昏腦漲的葉玄瞬間清醒過來。
被刀法召喚而出、那個名為憤怒的猛獸,也再次蟄伏下去。
白小白一襲白衣勝雪,初晨的紅陽下,嬌嫩嫩的身軀呈現出出一副畫卷一般的靜態美。
葉玄揉了揉眼,心中不由得心驚這套七殤刀法的危險處,同時也因為小白此時的到來,而感到有些慶幸。
「怎麼了,今天不下山麼?」
葉玄快速的將桌面上雜亂無比的繪製刀譜整合在一團,不願意再讓其惑亂自己的心神。
「我…我想……」
白小白纖細的小手指輕輕摳著門框,臉頰忽然紅了紅,或許是因為初晨陽光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她即將要說出羞人的話。
葉玄沒有說話,靜靜的注視著白小白。
在葉玄耐心的等待下,白小白終於鼓足了勇氣「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嗯?
聞言,葉玄眉宇瞬間皺起。
「為什麼?」
葉玄心中發虛,試探性的問道。
在過去的一年裡,白小白從來沒有過離開葉玄的想法,葉玄也逐漸習慣了身邊時常有這麼一個近似於『家人』的小丫頭。
也正是因為有她,葉玄這個孤傲之人才會每天按時回到寺廟。
此時她忽然說要離開一段時間,葉玄頓時覺得好像是要失去了某種重要的物品一樣。
眼見葉玄急切,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模樣,白小白眼中的羞怯頓時變為了促狹。
白小白心道「這個壞傢伙果然和文姐姐說的一樣,一聽到我說要走,就急成這個樣子……」
白小白臉上露出一抹勝利者的得意笑容,遂自然而然的將雙手背後,揚起了腦袋「本姑娘想要離開,自然是又要事要做,你一個大男人,問這麼多幹什麼?」
「這…」
葉玄頓時一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那你,幾時回來?」
葉玄再問。
「放心,不會太久的!」
白小白再次露出一抹壞笑,心道「哼,你個壞傢伙,就好好體會體會沒有本姑娘的滋味吧!」
然後,白小白轉身下了山。
葉玄雖然察覺到了小白的那一股淘氣的壞意,也知道她此次離去和瀟湘閣的那個文瀟湘脫不了關係,可真當白小白離開時,他還是有些不捨得。
眼見小白已經離開,葉玄無奈的拍了拍額頭,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一匹孤狼,什麼時候變得離開別任不行了?」
自嘲過後,葉玄正了正心神,再次譜寫七殤刀法。
無可否認,七殤刀法是一種極為繁瑣的刀法。
可繁瑣的,僅僅是刀法而已,而刀勢,僅僅只有一個七個字。
恨、怨、憤、怒、痛、死、殤、
短短的七個字,宛如系珠繩一般貫穿了整部七殤刀法,也唯有這七個字,才能夠發揮出刀法的真正威力。
三天三夜之後,葉玄終於將之譜寫完畢,詭異而帶著無盡恨意的刀法在葉玄的腦海中不斷飄舞,當日穆凝霜於穆天笑被人圍攻致死的一幕不停的出現在葉玄的眼帘。
葉玄雖然明知道這些是刀法作祟,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慾。
「吼!」
葉玄迸發出通天怒吼,無名刀瞬間出現在他手中,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怒意,漆黑的刀鋒上浮出一道無形之氣,其鋒芒程度,令得房間內的氣流都為之暴亂。
「血…雨…樓…」
葉玄雙目無意識的變得漆黑起來,帶著深入骨髓的怒鳴聲,身體豁然衝出門外。
唰…唰…
刀起,勢如龍,捲起了千重風浪,飛沙走石,枯葉旋舞。
空曠的大院頓時天昏地暗,無數的風流交織在一起,嗚呼的聲音,宛如猛獸的嘶吼,直令得聽著發顫,聞者膽怯。
呼呼…
「啊…」
葉玄的眸子越來越黑,氣息也越來越不受控制,心中的的火焰幾乎要破體而出,暴怒的感覺讓得葉玄的招式混亂起來,狂暴的斬擊四散而去,一路摧枯拉朽,將萬物毀滅。
轟轟…
原本已經有些破舊的禪房,在葉玄瘋狂斬擊之下,瞬間淪為一堆廢墟,葉玄黑刀再次一揮,濕軟的地面頓時出現了了一道漆黑的溝壑,內部黑煙梟娜升起,詭異至極。
已經造成了這麼大的波及,可葉玄依舊沒有收手的打算,只見,他雙目隨著黑刀變得幾乎要滲出墨水來,臉上的五官也變得猙獰起來。
儘管他一直都在高估這套七殤刀法的強大之處,可顯然,他仍然是小看了。
刀意已經滲入了葉玄的腦海中,若是他的精神力無法將之克制下去,將會徹底的走火入魔,永生淪為被憤怒控制下的傀儡。
「阿…彌…陀…佛…」
宛如天界金鐘一般的聲音悠遠而近,瞬間沒入到了葉玄的腦海之中,葉玄只覺得宛如一盆冰水從頭頂澆灌而下,刺骨的涼意讓葉玄醒了三分。
刀意有所收斂,但葉玄依舊有些呆滯,就像是熟睡初醒,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噹…噹
巨大身型的度厄和尚從外面漫步靠近葉玄,巨大的黑鐵手杖與地面每一次相撞,都會發出猶如大鐘一樣的聲音。
鐘聲再次聚音成線,傳入了葉玄的腦海中。
葉玄舞刀的速度,伴隨著一聲聲鐘響,而逐漸緩慢起來,心智逐漸被拉回了現實。
噗通一聲,神志清醒之後的葉玄,感覺就像他力量,被度厄和尚強行逼出體外了。
身體一軟,單膝瞬間跪地,若非是有手中的無名刀當做支撐,此刻的他已經倒在了地上。
此時,葉玄的氣喘吁吁,大腦混亂,想起剛才的那一幕,頓時心有餘悸。
此時,度厄和尚已經走到了葉玄的跟前。
兩米來高的身軀,巨大的身軀上披著一個近似於帘子的麻布僧袍,手中的黑鐵杖雖然不知道重量幾何,但從它沉重的氣息上可以看出來,它的重量,絕對遠遠超過萬斤。
時隔三月,這老怪物終於回來了。
度厄和尚與臨走時,古黑色的臉上多了一些風塵,即便是他這樣的怪人,足足離家三個多月,也會像是平常人一樣,面帶一些憔悴之意。
度厄和尚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葉玄,僅僅三個多月的時間,葉玄的氣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種變化足以令得天下間的許多人為之震驚,但在度厄和尚的眼裡,卻是平常至極。
甚至,不屑一顧。
漠然的收回了目光,度厄和尚抬頭望向葉玄身後那兩間被破壞的禪房,目光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世界是公平的,任何力量,都需要付出等同的代價,但有些代價,是你負擔不起的!」
漠然的留下了這麼一句,度厄和尚掉頭去了寺東邊,哪裡是他的住處。
負擔不起?
葉玄也沒有說話,微微的瞥了瞥嘴,直接盤腿而坐,調節氣息。
前世的他,即便是身臨至尊之位,卻也從來沒有修煉過這套刀法,就是因為它太過邪門,葉玄沒有把握能夠修煉成功。
可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葉玄弱小的就像是一隻螻蟻,任何人都想要過來踩上一腳。
血雨樓,洪泰,堂主段重陽,這些人都恨不得葉玄死而後快。
葉玄想要無人踐踏,就要強大到這些人都不敢招惹。
為此,即便劍走偏鋒,即便是灰飛煙滅,葉玄也絲毫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