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有數道身影匆匆進入周家,隨後周家的大門緊閉,整個府邸上下一片凝重的氣氛,像是在警惕什麼人一般。
周家大堂之上,閉關許久的周家老祖端坐其上,往下是周家家主和三個空位,再往後則是周家眾長老。
陡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周家人皆向外看去。
「晚輩來晚了,周老祖見諒。」
一個腳踏飛雲靴,身著金黑長袍的中年男子走入大堂,先是向上面端坐的周家老祖告了一聲罪,然後坐在了下側。
若有外人見到此人定會驚呼,此人竟是真武城四大家族之一吳家的家主。
在外周、吳兩家一向是水火不容,想不到兩家家主竟能這般和睦的坐在一起。
而繼吳家家主之後另外兩大家族的家主也很快到來。
四大家族的家主竟然在此聚在了一起。
「人都到齊了嗎?」
一個聲音響起,從大堂之後又走出了一人,這是一個老者,他徑直的坐在了大堂最上面,與周家老祖同列。
「洪老!」
大堂之下眾人看著他皆起身行禮。
「神劍王有令,真武王瀕死,不久將隕落,你們該收網了。」
老人說道,這竟然就是曾經因為李青衣之事面見神劍王的那個老者,也是神劍衛口中的洪老。
「挑起爭端,將真武王府拖入局中,看看我們這一位真武王到底還隱藏什麼底蘊和手段,若沒有便一同滅了。」
「大夏九府,太多了,八府足夠了。」
他淡淡的道,大堂之中眾人聞言皆是神色一震。
周家家主走出,向著洪老恭敬的一拜。
「洪老,我們的誘餌已經拋出了,真武城天才大比,我周家宗子被一真武王府的人重傷,我周家正好藉此發揮。」
「看看真武王府到底是何態度,也藉機探出真武王的傷勢到底如何了。」
他說道,旁邊三大家族的家主聽著他的話都是一笑。
「是那個叫石簡的小子吧,聽說是來自於真武王府紫園,倒是不高也不低,也可以藉此看一看這所謂紫園到底藏了些什麼人。」
「若能引出一兩個人殺了便是更好了。」
「周家主,你派去的人實力夠不夠,要不要我三家援助,可別到時候沒把那石簡殺了還惹了一身腥。」
……
三大家主說道,周家主聞言也是一笑。
「造化境五重,殺一個天地境的人夠了嗎?」
他的話讓三大家主都是一怔,然後都笑了。
「殺雞用牛刀,不愧是周家主。」
「紫園是真武王府從外招攬的強者隱修之地,死一個這般天才的人物定會激起裡面某個人的憤怒,到時候就看真武王府如何態度了。」
「要是能讓紫園脫離真武王府就好了。」
「哈哈哈。」
一群人說道,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一個造化境五重的人去殺一個只天地境三重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差錯。
最上面,洪老聽了眾人的話神色微微一凝。
「石簡?」
這個名字他記得,但應該不是那個人吧。
畢竟那個石簡可是道體,而他身邊更有一個堪比聖地聖子的妖孽。
最後他搖了搖頭。
那般妖孽之人怕是早已經去往聖地或是中州了,怎麼可能在一個真武王府之中。
大抵是同姓之人。
長街小巷,燈火通明,石簡踏著一葉扁舟從小河的一頭往另外一頭而去,在小河的兩側站了許多人,皆是一臉的崇拜之色。
「那就是石簡,據說是真武王府紫園中的某位大人物的弟子,三劍就敗了周家的宗子,還是越階戰鬥。」
「我家叔伯都說他一定身懷靈體。」
「靈體,真武城有上千年沒有出現過了吧。」
……
舟上除了石簡亦有一個青年,他看著石簡,一臉苦色。
「石簡,你身後的那個人真能擋住周家的人嗎?」
「你說你敗了周家宗子就算了,還把別人廢了,都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幹嘛不忍上一忍嗎?」
「最重要的是你廢了別人的宗子之後還大搖大擺的在這裡行船,還把我也叫上了,你是真怕周家人不來啊。」
青年埋怨道,石簡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他想這般嗎?
並不是。
是秦長生讓他這般做的。
「既然出了紫園便要做出一番動靜來,天才大比上你看誰不順眼就打殺幾個,最好能惹得他們身後的勢力出手來殺你。」
這就是秦長生在他離開紫園時的原話。
「十顆回天丹。」
石簡看了秦長生良久還是答應了下來。
代價是清帳十顆回天丹。
「秦長生,我不會死吧?」
「你又不是沒死過。」
秦長生的話依稀還在耳邊,他不禁看向了小河兩側,洶湧的人潮,人聲鼎沸,並沒有看到那一道他所想的身影。
他不理解秦長生為什麼要讓他這般做,他的腦子也不允許他裝這麼多的東西,聽秦長生總歸是不會錯的。
陡然!
小河的另外一頭,同樣的一葉扁舟緩緩而來。
那扁舟之上站著一個紫袍人,即便披上了厚大的紫袍也遮不住一身壯碩的肌肉,只淡淡的向著這邊看了一眼便讓石簡心底一沉。
「來了,石簡你的人呢?」
船上的青年死死的盯著紫袍壯漢,一臉顫然。
只一道目光看來竟然讓他生出一種脖子被掐住的感覺。
小河兩側的人還在呼喊,絲毫沒有注意到河中的狀況,直到石簡拔劍的時候兩岸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那紫袍人有問題!」
有人呼喊道。
隨即一股強橫的氣息以紫袍人為中心洶湧而出,河岸兩側的人皆是一震。
「造化境!」
隨即人群四散,整個河岸一片混亂,片刻間便只剩下了河上的兩艘船。
紫袍人淡淡的看著石簡。
「怪就怪你出現的時機不恰當吧,不管是你還是另外的人,總有一個真武王府的人會在今天死去。」
他淡淡道,船已經靠近了石簡,他伸手抓向石簡。
但此刻石簡卻對著他笑了。
他一怔,看向了岸邊。
一個身著布衣,腰間別著一本書的書生正看著他,那書生眼裡含著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說出的話卻讓他心底一驚。
「造化境五重,魚還是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