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煙霧,標誌著棄權。
升起的方向,就在墨上筠的前方,煙霧裊裊,將她的身影遮掩其中,輪廓若隱若現。
一雙雙的眼睛看過去。
那眼底剩下的,唯有驚訝、錯愕、疑惑。
燕歸前一刻還在慶幸自己不必大出血,可下一刻,大腦一片空白,差不多沒法思考了。
眾目睽睽之下,墨上筠從煙霧中脫身,立於陽光下的她,眯了眯眼,朝周圍之人掃了眼。
「墨墨,你腦子被驢踢了嗎?」
燕歸不可思議地眨著眼,連問話的聲音里,都只剩下單純的疑惑。
他就想知道——
墨上筠好端端,棄權做什麼?
「沒有。」墨上筠坦然聳肩。
燕歸瞪著眼,「那你棄權做什麼?」
抬起左手,掃了眼腕錶,墨上筠閒閒道:「時間到了。」
哈?
燕歸學著她的模樣,低頭去看手中的腕錶。
時間指向四點。
象徵著第二階段考核的徹底結束。
「你們慢聊,我先走了。」
雙手放到褲兜里,墨上筠懶洋洋招呼一聲,轉身便朝臨時營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墨墨!」
燕歸愣了下,趕忙跟著墨上筠的腳步。
墨上筠不緊不慢地往前。
燕歸嘀嘀咕咕地問著話,緊隨在她身後,一直問個沒停。
在原地,秦雪、秦蓮等人,皆是有些回不過神來,愣愣地看著墨上筠離開,完全無法為此找到合適的理由。
但歸根結底,腦海里就一個疑惑——
墨上筠為什麼要放棄?
明明馬上進入第三階段,這一次的考核很快就完了!
按照她的本事,順利熬過第三階段、取得好成績,應當沒有任何問題。
那麼,原因呢?
過了好一會兒。
杜桂花深吸一口氣,咋舌道:「她怕是,瘋了吧。」
默。
*
燕歸跟著墨上筠,一直來到臨時營地。
而他的嘴裡,只念叨一句話。
「墨墨,你到底為什麼要棄權?」
「有點事。」
被吵得有點煩,墨上筠摸了摸耳朵,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燕歸一愣,「啥事兒啊?」
「人生大事。」
抬眼看了看天,墨上筠神色淡定從容。
「要去相親啦?」燕歸驚訝地張大嘴巴,「是封帆嗎?」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淡聲道:「陳路。」
燕歸:「……」
不是跟封帆相親,而是跟陳路相親?!
等等!
難道墨上筠鼓足勇氣想要跟陳路來一場師生……
想到一半。
燕歸猛地搖了搖頭,極力清除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跟陳路,墨上筠那口味可就忒重了!
陳路孩子生的早的話,估計都跟墨上筠一樣大了。
絕對不可能!
「再見。」
朝他擺了擺手,墨上筠抬起腿,徑直朝不遠處停著的吉普車走去。
燕歸想要去追,但想了想,還是就此作罷了。
反正墨上筠身上的謎團,也不止一兩個了。
本來墨上筠跟他一起參加考核,他就覺得很不現實了,加上這二十天他們的感情「突飛猛進」,他還是挺滿意的。
就這樣吧。
下次見。
……
吉普車旁。
墨上筠一走近,就見到坐在駕駛位置的閻天邢,所有車窗都開著,有和煦的光從窗口斜斜灑落,閻天邢的臉處於光與影、明與暗的交界處,輪廓處染著光邊,線條弧度柔和了不少,可暗處卻增添不少神秘。
很快,閻天邢偏了下頭,兩道平靜的視線落到墨上筠身上,眸色黝黑,眸底幽深,夾雜著不明以為。
「閻……」墨上筠適時地出聲,但一個字出口,故意一頓,她立在車窗旁不遠處,微微低著頭,挑眉輕笑,一字一字地糾正道,「不對,邢哥。」
閻天邢嘴角一抽。
墨上筠逆著光,清淺的笑意隱匿於暗光中,看的朦朧不清,但那點點笑意,都能笑到人心坎似的。
閻天邢也不跟她計較。
只是,反思了下,這段時日對她估計太好了,沒抓住機會好好虐她一番。
這剛沒了學員的身份,簡直都能上天了。
「上車!」
閻天邢說了兩個字,聲音有點輕,但字字清晰。
墨上筠勾唇,拉開了後面的車門,彎身坐了進去。
沒有安分地坐著,墨上筠直接斜過身,右腿放在另一個位置上,腿太長,微微彎曲著,左腿放到下面。
人往後一倒,靠在了車門上。
閻天邢先一步將車窗給她關上。
「我先睡一覺。」
擺好姿勢,墨上筠雙手抱臂,懶懶地朝閻天邢道。
「嗯。」
閻天邢應了一聲。
開車,離開。
然——
在將車開離臨時營地的短暫時間裡,因考核結束而趕回來的幾個學員,看著墨上筠坦然自若地上車,都在車開近時,好奇地朝駕駛位置看去。
消息傳的很快,很多人都知道墨上筠棄權了。
離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一般都是被大巴一起送走的,哪有專門用吉普車送她一個人的?
於是,心懷好奇的他們,順利地見到一閃而過的閻天邢。
集體懵逼。
一直等著吉普車遠去後,這幾個確定沒有看錯的學員,才開始顫顫巍巍地出聲。
「不,不是吧……閻教官親自送她?」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他們倆不會是在交往吧?」
「——靠!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別瞎猜別瞎猜,沒準就是……好吧,我編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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