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壯漢起身的那一瞬,墨上筠和司笙便掀起眼瞼看向他。
他走過來時,手無意間往腰上一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墨上筠和司笙的動態視力都不錯,清楚地看到那是什麼。
他的手一直沒有移開,幾步後,就來到桌前。
冷冷地看著墨上筠和司笙二人,凌厲危險的視線如同審視一般——很有壓力。
仔細瞧著墨上筠和司笙,最後,他的視線從墨上筠右手掠過,於是注意力頓時落到墨上筠身上。
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墨上筠已經反應不及了——她因為常年在部隊裡短槍,手上有繭,同行很容易看出來。
壯漢便緊盯著她,聲音沉沉地問:「要不要一起吃頓火鍋?」
出聲的時候,他的手很明顯摸著腰間藏著的物品。
墨上筠眸色一凝。
她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身上能帶槍的,就只有兩種人——一種就是同行,一種就是敵人。
同行自然不會像他們一樣,紋身暴力,並且露出傢伙恐嚇人。
所以,這絕對是他們的敵人。
而且,他們肯定懷疑有墨上筠的同行在附近,所以在注意到墨上筠、且確定她的身份後,現如今肯定將她和司笙當做他們的敵人。
他說「一起吃頓火鍋」,自然也不是字面意思那麼簡單。
墨上筠停頓兩秒,剛想要說話,就忽然見司笙將手中筷子一丟,懶洋洋地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年頭,長得這麼磕磣的也有膽量在外面勾搭美女?」
被她這麼一說,壯漢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向司笙,張口便怒道:「你——」
話音未落。
司笙忽然從椅子上站起身,抄起桌上的玻璃瓶,直接砸向壯漢的腦袋。
撞擊聲又悶又響,玻璃瓶應聲而碎,掉落滿地的碎玻璃渣。
壯漢的腦門很硬,沒有當場「暴斃」,但腦袋也被砸出一個坑,頓時血流成河。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的人都難免愣了愣。
這可是真的見血了……要人命的那種……
墨上筠嘴角微抽,無奈地扶額。
這,應該算……正當防衛吧。
墨上筠如此想著,抓住木棍的手猛地一收緊,那壯漢回過神紅著眼就朝司笙而去的時候,她手中的木棍就猛地砸在他的背上。
與此同時一個近身,直接將他腰間的武器給拿了出來。
那人肩上一疼,又感覺身上的武器被奪走,立即將注意力對準墨上筠,可他什麼都來不及做,墨上筠和司笙就同時飛出一腳,他整個人瞬間被踢得騰空,砸到了對面的桌上。
他的塊頭可比混混頭兒要重很多,往桌上一砸,這承重能力尚可的桌子竟然直接中間砸斷,火鍋的湯水四濺,滾燙滾燙的溫度,驚得其餘幾個壯漢皆是往後避讓,而他更是悲慘地沾了半邊背部,頓時疼得他面色扭曲。
默契十足的墨上筠和司笙,偏頭互看一眼,然後各自朝對方挑了下眉。
還不錯,以前的默契還沒丟。
第一個不識相的壯漢倒下了,另外三個不識相的壯漢給站了起來。
為了防止他們掏槍,墨上筠和司笙主動近身作戰,先占據主動權再說。
墨上筠奪了一把槍,是以備不時之需,但沒有真的想用的意思。
她現在不是以軍人的身份,沒有得到開槍的批准,現在跟他們打架倒是沒什麼,怎麼著都得有個「見義勇為」的稱號,但如果開了槍性質就不一樣了,所以能不用就不用。
近身戰加上這麼狹窄的地方,他們連掏槍都為難,她和司笙完全可以限制住他們這一點!
神仙打架!
一幫地痞流氓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不像他們打架那樣隨便亂來,拿起東西就砸就撞,這些人打起架來有招有式,一看就是練家子,並且不是花架子的那種。
他們茫然地杵在原地。
店老闆比他們更茫然。
一夥是過來單純吃個飯的人,一夥是他特地請來對付黑澀會的,怎麼這兩伙人打起來了,卻把黑澀會給晾在一邊了?!
這……
跟服務員一起縮在前台的店老闆,心裡非常納悶地琢磨著,同時對店裡各種被破壞的桌椅板凳感覺到無比的肉痛。
在這混亂的場面里,混混頭兒終於得以脫身,找准機會從人群里鑽出來,來到自己同伴們的懷抱里。
「蛇哥,要不我們先走吧。」
「對啊,這場面看起來很不妙……」
「神仙打架,凡人退散。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甭管是條子還是更狠的,招惹上對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是啊,走吧走吧,錢什麼時候都能要。」
……
見兄弟們一個個都在勸說,本來就不想繼續待著的蛇哥,在故意猶豫半響後,裝作艱難地點頭,踩著他們的台階就往下走,「那就先走吧。」
他一擺手,示意身後的兄弟們就此後退。
他轉身也想走。
可是,剛抬腿走了一步呢,背後就感覺一陣的雞皮疙瘩,他天靈蓋一個激靈,下一刻,就感覺到什麼重物壓在他身上,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直接被正面砸在了地上。
蛇哥:「……」
他奶奶的,他到底招誰惹誰了?!
他身邊的兄弟們都驚慌地回過頭。
只見司笙踱步而來,一腳踩在被她扔在蛇哥身上的壯漢背部,腳下一用力,然後兇狠地掃了他們一圈,冷聲放話道:「媽的,你們敢走一個試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