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劍吟也知道對方心思,故而雷霆萬鈞,毫不留手。
三把法劍,乙木、壬水、離火,輪番斬殺轟擊在景陽鐘上,星星點點,火花四射,法光飛濺,卻一時半刻奈何不得這防禦法寶,攻不破此人法寶。
老成修士卻攻心戰,冷笑道:「林劍吟,你雲霄劍派也算名門正道,你也是頭臉人物,竟然學歪門邪道,殺人奪寶,難道真以為能瞞天過海?騙過老祖不成?」
林劍吟冷笑道:「鄭少龍在清源仙城,與血魂宗兩個長老發生多次衝突,從比武場到拍賣場,爭鬥不休,很多人都見過。就算你們在此隕落,少陽宗第一懷疑對象,也是血魂宗。關我堂堂雲霄長老什麼事?」
「只要殺光爾等,不留人證,便是元嬰老祖也拿我們毫無辦法!」
他說著攻/勢凌厲了三分。
老成修士沉默不語。
「看來,這些人早有準備,精心策劃。」
「少宗主被那劉華女修色/誘、套底,終究是大意了。」
生死爭鬥的雙方都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一雙冰冷的蛇瞳係數記錄下來。
吞天蟒潛伏在伏牛山中,一動不動,脈息已進入冬眠。
它常年在庚金靈脈中修煉,比聖地中修為更精進一重,穩穩金丹中品,與地脈融為一體,便是金丹巔峰修士神識掃描,也無法察覺到其存在。
三個女修沒有走遠,就被劉華、劉仲文聯合三階飛龍獸,一起伏擊圍攻。
三女修這邊戰況最慘烈。
她們金丹不穩,元氣大傷,根本無力抵擋劉家金丹修士的猛攻。
特別是三階飛龍獸,兇悍嗜血,狂暴無比,沖入女修之中瘋狂撕咬。護體真罡、護盾、功/法統統難以抵擋這絕世凶獸猛攻。
不多時,就有一位金丹女修悽厲慘叫一聲,被飛龍獸撕扯開護盾,硬生生咬成兩截,墜落下去。
一手拉扯純陰/道體女孩的女修,花容失色,自顧不暇,立即放手。
女孩從高空墜落下去!
她閉上美眸,卻鬆了口氣,頗有解脫之感。
「總算,留的清白之軀,離開了這世界。」
「爹,娘,你們苦命的孩兒來了。」
她最害怕的,是被鄭少龍採補。
哪怕修煉成金丹,又如何?還不是如這三位女修一樣,成為鄭少龍的爐鼎、牛馬一般?
清清白白死了,勝過骯髒苟活一世。
眼看她要摔成肉醬,突然,一道黑色閃電竄出,將她穩穩接住。
吞天蟒。
吞天蟒一閃而沒,又消失在地下。
若飛龍真人、林劍吟、老成修士等金丹強者,沒有生死相搏,或許能察覺一二,但他們此時心思都在彼此身上,哪裡能半點分神?
純陰之體少女,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沒死,又恐懼這頭千丈妖蟒要吞噬自己,還想逃走,誰知巨蟒口吐人言。
「莫要亂動。」
「我會救你。」
這聲音,竟蘊含/著令人安心的磁性。
「有些耳熟。」
純陰之體少女嬌軀一顫,眼前浮現出一人,倒是安靜下來。
「想不到,他真的會救我。」
少女靠著冰冷大蛇,卻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溫暖。
這一段,只是宏大戰場上小插曲。
連監視此女的女修都沒有注意到,女孩掉下去沒有死,她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堅持了數十息,就被劉華一道寒芒閃過,斬下頭顱,血灑長空。
「啊!」
悽厲慘叫,無頭屍體墜落與地,恰好就在蛇穴不遠處。
劉華飛掠而下,一閃而過,將她儲物袋掠走,並祭出一道火焰,將屍體灼燒成一坨劫灰,隨風而逝,便毫不停留飛遁而去。
劉家修士下手狠辣,絕不拖泥帶水,看起來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最後一個少陽女修,也被劉仲文殺死,同樣毀屍滅跡,消滅一切痕跡。
兩人一獸,又轉頭撲向老成修士,與林劍吟聯手猛攻其景陽鍾。
老成修士暗暗叫苦。
他景陽鍾確實防禦厲害,加上他自己防禦神通強大,確實能支撐很久,但對方四大金丹一起圍攻,消耗速度快的驚人。
尤其兇猛如飛龍獸,生龍活虎,凶焰滔天,每一擊都能打得景陽鍾光芒亂顫。
景陽鐘上的光芒,肉眼可見黯淡下去。
他功/法神通運轉,漸漸不暢,已然支撐不了一日。
老成修士溫如老狗,雙目恨色,死死堅持。
「耗死你們。」
而飛龍真人抓捕鄭少龍也遠不如想像之中順利。
鄭少龍表現出的底牌已經夠多,但他藏起來的保命底牌更多。
論修為,飛龍真人一個可以打十個鄭少龍。
但要鄭少龍一心保命,飛龍真人窮盡手段,足足一日一夜,也沒能抓住他。
他底牌多得簡直不要錢一般,滑不留手,跑得賊快,又毫不吝嗇東西,揮霍無度,讓飛龍真人都心疼。
來都來了,將錯就錯。
「又是一張三階挪移符?」
「他知不知道?一張此物,便要上萬靈石啊。」
「此子,真暴殄天物啊!」
飛龍真人白手起家,一刀一劍打天下,反正他是肯定不捨得這麼用。
鄭少龍冷笑:「廢話。本公子若是死在你手裡,這些符籙都是你的。本公子自然不能如你所願,能浪費一張,便讓你劉家少一張底牌。何樂不為?」
他威脅道:「另外,我早在儲物袋上,設下神通。只要我一死,一道神識,便可自毀法寶袋。裡面的東西,你一樣都得不到。」
飛龍真人也沒想到,自己以絕對把握,抓捕一個小輩竟然這麼困難,氣得仰天怒吼。
「今日便是得不到,也已然結怨,將你滅殺,不留後患!」
伏牛山上,貓捉老鼠,正在繼續。
「終於到了。」
杜平汗流浹背,腳踏冥河玄鳳,凝望腳下的飛龍山。
飛龍山,巍峨雄壯、山勢險峻、蒙蒙有莽荒鴻蒙之氣,猶如一頭怒吼欲飛的飛龍。
此山中有三階上品靈脈,才能誕生出劉家這等橫亘萬里、雄踞東洲的強勢金丹仙族。
被杜平所殺的劉一鶴,也是飛龍山直系嫡孫。若修為更進一步,便是下一任飛龍山之主。
飛龍山最高之巔,隱隱有鴻蒙紫氣瀰漫,靈氣濃郁,天鍾地秀,必有天地靈根。
「那裡,就是蟠桃仙樹所在。」
杜平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飛龍真人饞鄭少龍的身子,啊呸,身家,卻不成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的菊/花已被杜平盯上了。
只是杜平面臨一大問題——如何破護山大陣。
飛龍真人多才多藝,驚才絕艷,竟修煉成三階陣法師,才能瞞天過海、布下移星換斗幻水大陣這等高明陣法,連元嬰修士都能蒙蔽過去。
飛龍山重地,自然有極其高明的三階上品護山大陣。
劉家要知道,自家蟠桃仙樹聲名在外,哪怕元嬰修士都垂涎三尺,為了保護自家根本,飛龍真人不惜血本,花費巨資,布下了極其厲害的三階上品大陣。
此陣還未打開,便霧氣昭昭,紫氣渺渺,將飛龍山遮蔽地嚴嚴實實,讓杜平都眉心刺痛,警兆暗生,只要踏越雷池一步,便會遭受雷霆萬鈞轟擊。
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劉家金丹傾巢而出,但留下了足足八位築基修士,分守八個陣腳。一旦有人沖陣,便祭起陣法,足以對抗一位元嬰真君一天一夜的猛攻。
若來襲是金丹修士,更是毫無希望,怕是將自己累地吐血,也休想打破大陣分毫。
若金丹巔峰飛龍真人親自主持,便絲毫不懼元嬰修士,甚至有把握重創、反殺之。
好在杜平無需闖陣。
他要做的,只是···
騙開陣門而已。
杜平一揮手。
一人從虛空中走出。
正是····劉一鶴。
劉一鶴築基中品修為,被杜平祭煉成魔兵,在暗金煞、冥河水各種加持下,竟然突破了二階上品。
「去吧。」
杜平眉頭一挑。
劉一鶴點點頭,走向山門。
「什麼人?」
一人/大喝。
劉一鶴拿出自己山門禁制玉牌:「一蟾兄,別動手,是我。」
「啊?」
對面聽出此人竟然一口叫破自己名字,大驚失色,又以神識掃視,發現竟然是失蹤數年的劉一鶴。
「怎麼是你?族長、大小姐他們不是去為你復仇了嗎?」
劉一鶴面色倉皇:「一蟾兄,我沒死。但身負重傷,從魔門中逃出來的。後面還有魔修追我。」
主持山門的劉一蟾正要打開山門,將他接進來,卻聽到旁邊一女修冷靜道:「一蟾兄,不要打開山門。此事頗為蹊蹺。一鶴明明失蹤數年,族長都確認其死亡,怎麼會突然離奇到來?聽說血魂宗擅長煉製魔兵,此人不會是魔兵吧?騙開山門,就有危險。」
另有幾個看守的築基修士,也紛紛不信。
劉一鶴傷勢頗重,倒在山門外,氣若遊絲道:「一蟾兄,若是不信,可以派出一人來查看我是否魔兵。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