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五人苦瓜臉剛要反對,卻被嚇了回去,只能俯首稱臣。
杜平拿過魂牌,又吩咐五人:「巫即敢於反叛,必然多年精心準備。很可能有大批同黨同夥,爾等將所屬築基以上弟子,統統召集起來,我要發動一場大遠征,務必將叛徒連根拔起!統統斬殺!一個不留!」
看他作威作福,發號施令,五人心中冷哼,卻攝於老魔陰威,不敢不從,紛紛執行。
血魂老魔叮囑:「你殺死那巫即後,務必將他儲物袋一起帶回來。切記,切記。」
杜平眼波一閃。
巫即定然偷了極其重要之物,老魔才會如此鄭重其事、反覆交代。
三日後。
血魂宗,出動了龐大的魔修軍團。
足足六個金丹長老,統帥著一千多築基魔修,上萬練氣魔修,乘坐十二艘三階上品戰爭寶船,浩浩蕩蕩,遮天蔽日,從九屍山出發,向仇血海對岸征伐而去。
每一艘戰爭寶船,都是由一頭三階上品的上古凶獸骸骨煉製而成,長達百丈,猙獰威嚴,氣息恐怖,威壓蒼生。
這是唯有大宗門,傾力殺伐,全力一擊,才能擺出的驚人/大陣仗!
且在戰爭寶船周圍,更有數以千計的飛行魔兵,在執行警戒、巡邏任務,任何敢於靠近千里範圍的生靈,無論正邪統統被擊殺,防止有人窺探。
緊密關注九屍山的各大宗門探子,立即飛劍傳書,各自回報。
清源仙城,即將會盟的宗門、家族修士,各個慌了神。
「什麼?九屍山出動大隊魔修?」
「連戰爭寶船都出動十二艘?」
「他們要幹嘛?」
「難道,他們打算先下手為強?對我等動手?」
不少人,立即打了退堂鼓。
要知道,這裡面有很多人都是丹霞子依靠個人關係、人脈、人情,籠絡請來助拳、助威之人。
他們欠下丹霞子的人情、藥費,礙於面子,不得不來。
若是尋常陣仗,修仙界江湖鬥法,他們還可助拳一二,賣個人情。
但眼下對手是誰?
是堂堂魔門九脈的血魂宗啊!
而且,還驚動了血魂老魔,親自詛咒丹霞子。
不少宗門、家族、散修,立即打了退堂鼓。
丹霞子的人情,固然要還,但總不能用整個家族、宗門的命去還吧?
一旦大戰爆發,很多人莫名其妙被捲入,會死人的。
何況,還有90年就是魔劫。
誰想要在這節骨眼上,得罪魔門大派?
如今聽到這消息,這些人立即如獲至寶,紛紛告辭。
「家中突發變故,需要趕回去。」
「家裡異獸飛天豬生了崽,需要回去。」
「家裡還在煉一爐丹,要趕回去。」
理由千千萬,但就一條老子要跑路。
前幾天還熱熱鬧鬧,幾百上千人的會盟大會現場,轉眼間就跑的七七八八,人煙稀少,沒剩下幾個人。
丹霞子氣得面色蒼白。
她被血魂宗兩次重創,暗算,也是有苦難言。
「卑鄙的血道人!」
「你沒本事殺我,竟然找血魂老魔親自對付我?」
「你們回來,你們不要走!」
丹霞子極力挽留。
但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一個個跑得更快了。
冷鋒沉聲道:「丹霞子,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吧。這些首鼠兩端之人,本來也指望不上。」
他抱劍而立,冷冷道:「我,一定會以手中劍,斬破九屍山,將血魂老魔人頭砍下來給你看!」
對這種舔狗,丹霞子不如何理會。
反正都是自己的狗,對他再不好,也還是忠心的狗。
「哼,就靠你一個,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對付得了血魂宗。」
「你··」
北風蕭蕭,雪花飄飄。
絕世劍客冷鋒又被女神罵的自閉了。
杜平統帥龐大戰爭船隊,在命牌指引下,橫跨大洋、跨越高山,飛了足足三個月,兩百萬里,才來到一處東洲中央大澤之中。
巫真長老道:「這是一片橫跨十萬里的大澤,名為【龍淵大澤】,其中多蛟龍之屬。乃是龍蛇族妖修的地盤。」
妖修,乃是修仙界最常見的,幾乎每個有野獸的地方都有妖修。
野獸受到靈氣、濁氣、魔氣、鬼氣的侵染,便會產生靈智、發生異變,成為妖修。
若經年累月,妖修修為日益深厚,同樣可突破練氣、築基等等,踏上修仙大道。
上古神話中,不乏妖修成就大羅金仙的傳說。
巫真道:「占據此【龍淵大澤】的,是一頭三階上品黑蛟妖王,自號【黑蛟妖王】。」
「蛟乃是上古真龍血脈,比一般魚鰲蟒蛇類妖修龍血更濃,千年便可化形為蛟龍。」
「黑蛟妖王雖然是三階上品,但在龍淵大澤中,實力堪比金丹大圓滿修士。」
幾個魔修長老,都面色陰沉。
巫咸道:「巫即那賊子,真的逃到此地?」
杜平點點頭:「魂牌氣息,他確實就在此地。」
「只怕巫即與黑蛟妖王有所勾結,才藏匿此地,躲避師門追殺。」
巫禮冷笑:「不知血師兄,你打算怎麼辦?將此人弄出來?」
杜平觀察下面靈氣濃郁的山水大勢,眉頭微蹙:「從龍淵大澤看,此地乃是一處三階上品的水脈?有人藉此布陣?」
水脈,與地脈、靈脈、火脈可相提並論,都是天地自然產生的靈氣濃郁之地,容易孕養出諸多神通大能存在。
「不錯。」
巫禮點頭道:「此地竟然還有人利用三階上品水脈靈氣,布置下一套頗為高明的【龍淵千幻陣】。」
眾魔修居高臨下,凝望而去,只見龍淵大澤,十萬里澤國,霧氣昭昭,聚散不定,陰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薄霧冥冥,虎嘯猿啼,神識卻無法破開陣法遮掩,不能窺探大澤虛實。
「如此高明陣法,能藉助天地風火雷電水脈大勢,布置而成。絕非等閒之輩。黑蛟妖王雖有不弱於修士的靈智,但不通陣法。必是巫即那混蛋乾的。此人精通陣法,乃是三階上品陣法師。」
巫禮越看越是心驚,倒吸口冷氣:「巫即與黑蛟妖王勾結,一個魔修一個妖修,倒是相得益彰,狼狽為奸,此陣法頗為高明。只怕我等實力雖然占優,卻也一時半刻奈何不得。」
五大長老,面容愁苦。
攻打陣法,乃是修仙界眾所周知的苦手,無非是要麼強攻,要麼找到弱點破之。
巫即本就是高明三階上品陣法師,才能在短時間布下這等萬里水脈大陣,以抵禦宗門追殺。
「哪怕是我等不惜耗費靈石、寶船靈力,不分晝夜攻打,只怕也要三個月,才能勉強攻破之。」
巫禮愁眉苦臉:「若其中守衛之人,以靈石補充靈脈消耗,維持陣法,只怕陣法能維持更長。修仙界圍攻,經年累月,也是常有之事。」
杜平卻毫不猶豫,果決道:「圍攻!」
「啊?」
五大長老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應該想出奇謀妙招,找尋弱點,以弱勝強嗎?
為何要強攻?
「這不光會消耗宗門極大戰爭資源,更會帶來極大危險。」
巫禮苦口婆心道:「攻陣如攻城。守衛在陣法中的修士,可藉助陣法之力,守陣法寶,隨時發動反擊,攻城一方卻無法攻打到躲在陣法後的守方,只能白白挨打。損失要達五倍以上。」
杜平大袖一揮:「我不要代價數字,我只要巫即人頭!下令,強攻!」
杜平才不管血魂宗的損失——反正血魂宗也不是他的。
他只是受命與血魂老祖,前來強攻取巫即人頭,拿到巫即人頭就算頭功。
至於這些魔修死不死,死多少,與他有一毛錢關係?
杜平還巴不得血魂宗實力削弱一些,長老多隕落幾個,他在宗門中、老魔眼裡的地位才能穩固。
「你····」
幾個長老怒目而視,這十二艘戰爭寶船上可都是他們的弟子門人。
杜平你大手一揮,是不心疼。死的都是我的人。
但杜平眼睛一瞪:「怎麼?巫即人頭是師尊要的。你們敢抗命?」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長老們立即蔫了,只能悶頭下令強攻。
十二艘戰爭寶船上,號角連連,嗚嗚響起。
上萬魔修,驅動寶船,猛烈攻擊【龍淵千幻陣】。
三階上品戰爭寶船,本就相當於一位金丹後期修士。
這就相當於十二個金丹修士,圍攻護澤大陣,將【龍淵千幻陣】打得陣陣晃動,光芒亂閃。
龍淵大澤中,一人一蛟,凝立虛空,面色難看。
「哼!」
黑蛟妖王面色陰沉,怒視巫即:「都是你,引來這麼多魔修圍攻。我這龍淵大澤,只怕也抵擋不了多久。」
巫即目光一沉:「哼,我也想不到,鎮元子竟然這麼好脾氣,我都盜走他人參果,他卻閉門不出,只派遣大弟子前往主持大局。血魂宗才有如此膽量,能派出這麼多修士追捕、圍攻我。」
看到領兵圍攻自己的,是他陷害過的血道人,他更是眼神陰鷙,心中湧起一絲不祥預感。
「當年,不該得罪此人。」
「哼,如今後悔也是晚了。」
「說這些沒用。」
黑蛟妖王眼神凶厲:「之前我收留你,你可沒說會招來如此潑天大禍。如今怎麼辦?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巫即冷哼一聲:「我懂你意思。四階人參果,你要瓜分,是不是?好!此物我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