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重拳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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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修府上,燭火通明。

  頭髮花白了大半的閆修坐在上首,下邊擺了數十張椅子,落坐的卻不足三人。

  閆修眉眼間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意味不明地看著空著的椅子沒出聲。

  郭塘注意到他的神色心裡打了個顫,起身道「閆公,此時情形特殊,為不引人注目,各位大人低調行事也是好的。」

  閆修冷冷地呵了一聲,不屑道「低調行事?」

  「他們究竟是為低調行事,還是覺得我這艘船要沉了早早地躲開避難?」

  郭塘看著空蕩蕩的議事廳內,口中生澀說不出話。

  早些年為得閆修一見,前赴後繼不知多少人絞盡腦汁地花心思砸銀子,能有榮幸進這議事廳的,走出去腰杆都比別人直。 ✦

  可今日閆修早早地讓人傳了話出去,說在此議事。

  臨到了了到場的人卻屈指可數。

  與當年的鼎盛之像形成鮮明對比。

  無聲諷刺。

  郭塘心裡也很惱火,只是如今形勢不必當年。

  閆修的話再難有從前那般的影響力。

  別人會這樣做也不意外。

  他壓下眼中焦急,低聲道「見風使舵乃是人之常性,您何必為此動怒?」

  「為今之計,最重要的還是要想法子將南家舊案的事兒妥善解決,就算不能組織南家翻案,也一定要想法子將當年誤判的責任推脫到別人身上。」

  郭塘艱難地停頓了一下,苦笑道「咱們如今不宜再惹上任何禍患,否則……」

  「皇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皇上這些年一直沒閒著。

  明里暗裡不知換了多少法子來削弱閆修手中的勢力。

  最讓人惱火的是,每每皇上下手時,都能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讓閆修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反應的餘地。

  閆修培植多年的勢力被皇上剪除了個七七八八。

  他本身在朝中民間的威望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閆修與其幕僚之前還想著,乾脆不與皇上對這股勁兒,趁機蟄伏几年休養生息。

  可誰能想到,這個要命的節點上南家舊案被人翻了出來。

  南家一旦翻案成功,勢必會牽扯出閆修當年的暗算手筆。

  不光是皇上容不下閆修。

  只怕是這滿朝文武,民間百姓,無一人再想讓他活著。

  閆修眼中冷光閃爍攥緊了手中的佛珠沒說話。

  性子較郭塘更為沉穩的賀然遲疑了一下道「魏長安那邊,當真無旁的法子了?」

  郭塘眼底生怒,搖頭咬牙。

  「此人軟硬不吃,極為棘手,貿然接觸多了,只怕會傳出對咱們不利的謠言。」

  他之前去吃了一次閉門羹。

  隨後又找了幾次機會與魏長安搭了話。

  可魏長安年紀不大,口風緊得像個怎麼都撬不開嘴的蚌殼。

  郭塘前後被噎了不知多少句誅心的話,最後愣是一句有用的都沒能打聽出來。

  賀然聞言抿了抿唇,沉聲道「南家舊事經年已久,能找到的人證也很是有限,他抓著不放的,無非也就是當年留下的那些卷宗。」

  他看了閆修一眼,輕聲道「咱們若是能想法子將那些卷宗毀了,他空口無憑,自然也找不到下手之處。」

  「可是,大理寺防範嚴密,相關卷宗更是魏長安的命根子,說毀談何容易?」

  賀然輕輕一笑,不以為意道「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心思花到了,何愁無用?只是……」

  他斂不住憂色地說「只是毀卷宗終究是下策,並非長遠之計。」

  「若想將此次風波安然揭過,得另想法子。」

  閆修靜靜地聽著他們爭論,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咳嗽。

  郭塘和賀然語聲戛然而止。

  而後就聽到閆修說「魏長安辦事縝密,卷宗定然也不會只有一份,毀不毀都是無益。」

  「你們都說不可讓南家翻案,我倒是覺得,翻不翻都可。」

  賀然詫異苦笑。

  「何出此言?」

  閆修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拇指上的扳指,淡聲道「你們只想著南家當年之案有冤,為何不想想,最後一錘定音的是什麼?」

  賀然眼底迸出一絲亮光,笑著說出了一個字。

  「葉。」

  閆修含笑點頭。

  「是啊,當年葉清河給了證據,這才成了對南家最後的致命一擊,從頭論尾,與我何干?」

  「當年主理此案的人也不是我,證據的人也另有其人,就算是南家案子翻了,我最多也就是攤上一個審查不力的訓斥,影響不大。」

  賀然聞言知意,立馬道「您長居盛京,跟葉清河也是初次見面,一時失察信了葉清河那廝的欺瞞之言,雖有小錯,但無大過。」

  郭塘聽了半晌這才堪堪回神。

  他激動道「閆公的意思是,將全部罪責都推到葉清河的身上?」

  閆修不贊同地望了他一眼,冷笑道「怎麼能說是推呢?」

  「當年本就是他佐證,這才做實了南家之罪,讓他罪有應得,不是人之常情嗎?」

  郭塘一臉激動的想插話。

  閆修沒給他多嘴的機會,自顧自道「順天府那邊郭塘你去走一趟,務必將一切都打點清楚,不可再讓人往深處查了。」

  「知會府伊一聲,讓他儘快結案,任何人問起都一口咬定,自己是收到了百姓狀訴,說京郊有劫匪作亂,為避免打草驚蛇,這才暗中帶人前往,誤傷林明晰一事乃是意外,不可再執著於抓捕南家要犯。」

  郭塘咬著下唇沉聲應是。

  閆修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郭塘下意識地看了賀然一眼。

  發現賀然站著佁然不動,閆修也沒有讓他走的意,無聲攥緊了掌心走了出去。

  等郭塘走遠,閆修示意賀然將門關上,然後才說「你給咱們在京中的人傳個口信,近日務必謹慎行事,不可走漏任何風聲。」

  「一旦有人敢陽奉陰違,休怪我對他們不客氣!」

  誤聽誤信算不得大罪。

  可若是讓皇上知曉他在京中暗中還養了一批人。

  那可就真的是要壞了菜。

  賀然知曉輕重,當即就沉沉地說了聲好。

  閆府燭火夜半不熄。

  次日卻傳來了心驚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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