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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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是不是千里迢迢來打秋風的。

  這還真的不好說。

  但是該安排的還是得硬著頭皮安排。

  冬青傍晚到的時候,聽說府上來了人,好奇去看了一眼,立馬就表情微妙的去找了蘇沅。

  「那群人是公子特意找來做工的?」

  面對她震驚的目光。

  蘇沅心累的指了指自己,冷笑道「跟她們比,或許我看起來更像是那個需要出去做工的。」

  起碼蘇沅看起來還壯實些。

  有一把子好力氣……

  冬青聞言為難的咧咧嘴,很想說那些人看起來就很不靠譜。

  但一看蘇沅飽受傷害的目光,忍了忍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蘇沅真的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這會兒腦子還不甚清醒。

  她兩眼空洞的扒拉著桌面站起來,指了指桌上攤開的一個看起來就很有年份,甚至還帶著一股不可說之味道的冊子說「你瞧瞧這個可能看懂?」

  冬青好奇的湊了過去。

  看了半天,眉眼徹底的打成了結。

  「這是什麼?」

  蘇沅呵呵一笑,麻木道「不瞞你說,我盯著看了快兩個時辰了。」

  「我也沒看明白,這究竟是個啥玩意兒。」

  這冊子,就是南歌離之前與蘇沅提到過的梅家古方。

  蘇沅一開始還奇怪,那梅家後人怎麼輕而易舉的就將家中秘傳的古方給了自己。

  等看到了實物她才明白,原來古方這種東西,並非是人人都能看得懂的。

  饒是將秘方擺在了你的面前。

  你一個字也看不懂。

  依舊是無用的。

  蘇沅自我催眠似的逼著自己坐著這裡,做了半天無用功。

  被冊子上似畫似字的鬼畫符似的痕跡弄得頭暈腦脹。

  這會兒單純的只是想吐。

  冬青捧起仔細看了看,也覺得有些想吐。

  表情糾結得堪稱猙獰。

  蘇沅見了,有氣無力地說「想吐是吧?」

  冬青趕緊將冊子放下,連連點頭。

  蘇沅漠然一笑,說「想吐就對了。」

  「這玩意兒是在雞棚里墊了七八年的雞棚角,受盡了陳年累月的雞屎薰陶,氣息由內而外,經久不衰,擱誰聞了能忍住不吐……」

  冬青被蘇沅形容的嘔了一聲。

  條件反射似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蘇沅心累無比的摁住了額角,陷入了人生的自我懷疑。

  她費了這麼大的功夫。

  到底是在做什麼???

  蘇沅懷疑人生的時候,冬青也終於從雞屎味兒的秘方中微微回神。

  她掩著口鼻,悶悶地說「那公子現在是如何打算的?」

  那麼一群人,總不能就這麼一直養著吧?

  蘇沅扯著嘴角露出了個不算笑的弧度,嘆息道「等她們先修整幾日,我將需要的東西搜羅齊了再說。」

  「對了,楊悠來福他們到底是男子,諸事不便,她們還帶了孩子老人,你稍微仔細些幫忙盯著些,若是她們在府上的時候有什麼難處,儘可能的搭把手,別讓人覺得咱們待客狹促。」

  「還有就是,我聽說有個孩子在路上就病了始終不見好,你明日去請個大夫來,給那孩子瞧瞧,怎麼也得先把病治好了再說。」

  蘇沅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

  前一句不搭後一句的。

  全是關於那些人如何安置的。

  冬青在一旁輕聲應是。

  上前給蘇沅倒了杯茶,嘆息道「公子總說自己冷心冷肺,最是不知人情冷暖,可依奴婢看來,您這心,軟得實在是沒邊兒了。」

  若是換作尋常主家。

  見著這麼群人,不直接將人趕出去便是好的。

  蘇沅心裡嫌棄,行動上安排得盡善盡美。

  這樣的人要都是冷心的,那何來心善之人?

  蘇沅有些尷尬的扭頭避開了冬青打趣的目光,惡聲惡氣地說「公子不心冷,能讓你跟著馬車走了那麼久?」

  「我看你真是安逸得都忘了吃的苦了,當初鞋都走破的事兒忘了?」

  冬青愣了愣撲哧一樂,好笑道「公子不提,奴婢險些都忘了。」

  蘇沅翻了個白眼不說話。

  冬青忍著笑,輕聲說「奴婢光是鞋破了,性命猶在,公子便能深記不忘,說您心軟,難不成是說錯了?」

  蘇沅故作不悅的板著臉瞪眼。

  冬青深知再逗可能就要炸毛的道理,捂著嘴低低一笑,趕緊說話找補。

  「公子心善是幸事兒,只是也不可太過於心軟了。」

  「那麼些人,不管是安置了,或是打發了,您總要儘快拿出個章程才是。」

  否則有一有二就有三。

  蘇沅這次發了善心。

  難免日後就會有人如法炮製前來碰瓷。

  縱是善人,也沒有讓人接二連三的訛詐的理兒。

  蘇沅憂愁的嗯了嗯表示贊同。

  突生一計,對著冬青招手,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冬青眼裡微亮,笑著說好。

  結果側頭時,卻正好看見了蘇沅脖子上抹著一層布太均勻的東西。

  她不自覺的伸手抹了一下,好笑道「公子今早是多歡喜,竟連臉都不曾洗乾淨?」

  蘇沅沒回過味兒來,奇怪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是嗎?」

  蘇沅剛剛喝了茶。

  手上還沾著水。

  這會兒無知無覺的一抹上去。

  脖子上那層分布不均的陰影被水一化,看起來就更髒亂差。

  就跟白瓷娃娃掉進了煤灰堆里滾了一圈似的。

  黑白分明還加夾雜著一圈黑乎乎的邊界。

  看著就格外可笑。

  冬青見她越抹越花。

  忍俊不禁笑出聲的同時趕緊摁住了她的手。

  「哎呦我的公子爺,您可別胡亂劃拉了,回頭再花成個小花貓了還怎麼見人?」

  她越說越是好笑。

  「奴婢這就去打盆水來給您擦洗,您今兒頂著這麼張大花臉,怎地也沒個人提醒一下?」

  蘇沅茫然的摸著脖子說不出話。

  冬青忍著笑站直了身子,卻突然發現指尖的觸感不太對勁。

  她狐疑的搓了搓手指,不太確定似的,又伸手在蘇沅的脖子上輕輕的蹭了一下。

  蘇沅剛剛本就把脖子蹭花了。

  她這麼一摸,輕而易舉的手指上就染上了一大層灰撲撲的東西。

  冬青難以置信的將手指放在眼前。

  蘇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瞳孔緊張的縮了一下。

  然而不等她提起氣,就聽到了冬青怪異的發問。

  「公子,您這脖子上抹的,怎麼像是女子化妝用的脂粉?」

  蘇沅……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今日是完犢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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