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傳來消息,前一陣,鎮守邊關的方將軍以及家中男丁均戰死,按理說,朝中本該撫慰戰死的將士,以示皇恩。」
「可誰知道,沒多久朝中竟有人彈劾方家通敵賣國。甚至還拿出了方家跟敵國往來的書信。」
兩位大哥大概也知道朝中大事不好談亂的太過明目張胆,所以說話間很小心:
「如今方家家眷以及方家唯一的成年男丁都被下了大獄。」
「方家這次,危矣!」兩人點到即止。
他們方才說的這些,都是市面上大夥知道的內容,說了也不拍。
若是說的太多,被有心人聽見,怕會很給自家惹麻煩。
原來是這事兒。
跟徐老先生說的大差不差,看來消息如今已經傳開,也不知道皇帝會如何對方家。
起初她還以為方家男丁都死絕了,沒想到京中還有一個成年的。
若是有人看中了方家手上的兵權,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進了大牢那個,多半要廢了。
哎,她也同情方家的遭遇,明明是保家衛國的勇士,最後得來的卻是這樣的下場。
但凡心中有正義之人,都會覺得悲涼,她何嘗不是如此?
可她也只能在心中替方家哀嘆兩句。
朝堂離他們這樣的人家實在太遠,老百姓能安生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錯了。
至於旁的,他們有心無力。
紅豆謝過兩位客人的分享,轉身之際,不小心踩到了身後之人的雙腳。
「小雅?你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嚇我一跳。」紅豆快速的閃開,免得將小雅的腳出毛病。
不過這丫頭什麼時候過來的,她一點聲音都沒聽到。這要是晚上,不得嚇死人。
「這兒沒什麼需要忙的,咱們去攤位前吧。」紅豆一時沒注意到小雅的神情,說了一聲,就往謝婆子那邊去。
而小雅則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挪過來,臉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紅豆以為小雅那裡不舒服:「小雅,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去後面坐會兒休息一下?」
「小雅不舒服啊?要不先回去休息,我跟紅豆兩人也忙的過來。」一旁的謝婆子見到紅豆的話,也勸道。
小雅敷衍般的扯起嘴角,示意自己不用休息。可是她這副樣子,紅豆和謝婆子哪會覺得她真的沒事。
不過看著也不像身體有問題,難道是精神上的問題?
紅豆將眼前這波客人接待完之後,拉著小雅來到了攤子後面的空地:
「我陪你去孫爺爺的藥鋪看看?」
小雅苦笑的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身體和胳膊,示意自己真的沒事。
「既然沒事兒,你怎麼突然愁眉苦臉的?」
紅豆想了想,今日出門時還好好地,難道:「是不是有客人不規矩了?」
該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占了小雅的便宜吧?
但片刻後,紅豆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小雅又不是柔弱的小姑娘,誰會那麼想不開自找麻煩。
既然都不是,這突然的轉變是為何?
紅豆仔細想了想今日小雅來到攤子後的情形,發現小雅不對勁好似是從她踩到小雅開始的。
「是不是方才我把你踩疼了?我實在沒注意你在我身後,一會給你買糕點賠罪好不好?」
紅豆笑著哄道。再厲害的小姑娘,畢竟還是血肉之軀。
見紅豆一直耐著性子哄她,小雅也知道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紅豆說這事。
糾結死了。
最後小雅決定還是先瞞著,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昨日家中才出了事兒,背後的人還沒收拾。
今日要是再告訴紅豆這個消息,她怕紅豆會被氣死。
最後,小雅極度克制住自己的心虛,笑著點頭同意紅豆的話。
紅豆自然以為是自己方才真的將小雅踩疼了,小雅又不會說話,所以臉上才有那樣的反應。
等忙完她買些好吃的哄哄她。順道給家裡的幾個小的也買些回去。
午時後。
攤子上基本忙完了,紅豆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徐家接團哥兒和謝二回來。
團哥兒今日學習更加刻苦,好似有了新的目標一樣。
連帶著小寶都不敢隨意打擾團哥兒學習,只得跟著一起用功。讓徐老先生欣慰不已。
紅豆來後,徐老先生也說了團哥兒今日的表現,並告誡他們回去後,也要溫習功夫當日的知識,不可懈怠。
「對了,先生,之前你說過的邊關方家那事,如今外面果然傳開了。」
「哦?你可是已經聽到了了。」
紅豆點頭,將聽到的消息又說了一遍:
「我特意跟攤子上的客人打聽了兩句。大家知道還不少,街上好些人都議論紛紛的。」
這些事跟他們沒關,不過紅豆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先生,以您之見,邊關會安穩嗎?」
方家戰死,邊關肯定出現亂象。
林家雖然及時援手,保住了方家之前的管轄之地。可林家定然也有自己的地盤要管。
那方家此前的位置,會由何人接手?
若是接手的人不如方家,邊關一旦被破,當時的老百姓該怎麼辦?
流民一多,其他地方定然會受到波及。
徐老先生沒想到謝家丫頭會想的這般多,著實讓他驚訝。不過謝家丫頭擔憂的不無道理。
「丫頭,你性子穩重,老夫也願意同你多說兩句。」
「方家的兵權由誰接手,目前尚不好說。若是牢里那位方家公子出不來,方家今後怕是很難起復。」
「方家是皇帝一派,陛下也想繼續由方家之人接手。只是如今方家被人彈劾賣國,陛下也難做。」
「若是兵權當真被外戚奪去,咱們大慶的朝堂,會更加不穩。」
朝堂不穩,邊關難安哪。
按徐先生的話來說,咱們的陛下坐穩龍椅,對大慶國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那方家之事。。。證據確鑿了嗎?之後方家的人會如何?」
難道真的要被砍頭?
紅豆光想想那個畫面都覺得心慌害怕。
徐老先生眉頭一皺:「據我從京中得來的消息,這事,陛下盡力在想辦法拖延。」
「難辦的是,如今證明方家叛國的不止有來往書信。還有人證。」
人證?紅豆有些好奇了:
「人證是誰?總不能隨便冒出一個人說方家叛國,方家就真的叛國吧。」
徐老先生想到這個人證,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人證是方家的管事,在方家已經幾十年了。」
難怪。這樣的人出來指正方家,很容易取得旁人的信任。
難怪咱們的陛下這麼為難。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很難為方家辯駁。
「這往來的書信,如何證明一定出自方家人之手呢?」書信這玩意兒,只要找一個臨摹高手,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陛下找專人驗過,信上確是方將軍的筆跡,甚至還有將軍印鑑,信也是由方家的管家交出。」
所以這事才難辦。
陛下就算信任方家,想保他們,也堵不住朝堂上下那麼多人的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