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啟誤以為娘子兵真正的主人是姜硯池，沈嫿這個萬年公主，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一個幌子。
而姜硯池的瘋病，絕對能夠限制他的發展。
所以，鄭啟根本就沒把娘子兵當成對手。
即便現在占據了利州，對於鄭啟來說，姜硯池有且只有利州這麼一個地盤。
他發展不起來！
更不會成為自己的威脅。
既然註定不會成為自己的敵人，雙方還有叔侄情誼（利益合作），鄭啟也就不十分關注娘子兵的發展。
沈嫿：……
唔，不得不說，她這個女子的身份，確實好用。
哦對了，還有姜硯池曾經的第一紈絝身份，也真的具有迷惑性。
「不只是鄭啟吧，就是京城的阿史那曜也沒把我當成敵人，反而將一切都歸到你的身上。」
沈嫿倒也不是計較，她更不會遷怒姜硯池。
她只是單純地就事論事。
唉，性別的偏見啊，後世都不可避免，更何況是這架空的封建王朝？
姜硯池：……
旁人被小瞧了，會氣惱，甚至會遷怒。
而自家嫿嫿，聽到這樣的消息，卻一臉的興味。
她是真的覺得有意思，並沒有覺得被冒犯。
她內心的強大，總是能夠帶給他驚喜。
「阿史那曜現在比較忙。忙著賑災，忙著收攏整個中州。」
姜硯池緩緩的說道。
沈嫿繼續詢問，「還有呢？蜀京、遼東等地呢？」
沈嫿可沒忘了，馮龜年等，才是真正的大軍閥。
尤其是馮龜年，他占據西南，距離利州最近。
若是他想擴張，第一個目標就是利州。
沈嫿搶在他的前面，占據了利州，就會成為馮龜年的絆腳石。
姜硯池眸光一閃，不得不說，他家嫿嫿還是那麼的敏銳。
「遼東軍還好，到底離著遠，但蜀京，確實有些動靜。」
姜硯池作為曾經的京城第一紈絝，在京城的「人脈」最廣。
而在去年，大批追隨元安「西巡」的權貴中，就有不少姜硯池的熟人。
如今，這些權貴大多都在蜀京紮下根基。
他們或是通過聯姻，或是通過聯宗，跟當地的豪族順利融合，繼而形成了龐大的力量。
饒是馮龜年手握重兵，也不會輕易跟這些權貴們對上。
關鍵是，這些權貴，不但跟當地豪族「融合」，他們還開始用各種方式向西北軍滲透。
馮龜年的根基，就是西北軍啊。
當然，主要的、中高層的將領們，肯定不會輕易被權貴所拉攏。
但中低層的武官呢？
他們大多寒門出身，甚至就是最底層的老百姓。
他們根本無法拒絕跟尊貴的世家聯姻，更無法拒絕世家送來的金銀珠寶、美少女美少年……
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些權貴就已經能夠滲透到了西北軍的軍營。
他們或許還無法徹底掀翻馮龜年，但，也能對馮龜年形成一定的震懾。
讓他並不敢像虐待元安帝一般，苛待那些權貴們。
「蜀京並不太平。」
「馮龜年以及他的幾大副將，把控了大部分的西北軍。」
「但，那些京中過去的權貴，以及當地的豪族，也拉攏了一小部分的兵卒。」
「更不用說，西南多山，山中多原住民。那些蠻夷，未曾接受教化，最是桀驁、野蠻。」
關鍵是，人家這些原住民也是有自己的寨子，自己的武裝的。
他們若是下山，就能對西北軍造成一定的威脅。
「蜀京的勢力駁雜，而各方勢力又各有謀劃，馮龜年在西南也是頗為被動。」
「熟人」多，姜硯池得到的消息也就格外豐富、詳細。
甚至一些連暗探都探查不到的隱秘，姜硯池也略有了解。
「西南的山裡，還有毒蟲猛獸，毒草瘴氣，沼澤深淵等，一個不小心，就會著了道。」
「馮龜年倒是想要效仿先賢去征討那些藏匿於深山的原住民部落，結果呢，近千人的隊伍，險些全軍覆沒！」
「最可怕的，他們連敵人都沒有見到，就在山林里傷亡慘重。」
馮龜年可不是他們家小公主，沒有神仙手段。
被毒蟲咬了，不小心吃到有毒的東西，基本上就是一個死。
若是換成他家小公主去，興許還能拿出「特效藥」。
見過縫合術，並親自操作了好幾回的姜硯池，對於自家小公主是個「神醫」的事實，堅信不疑。
或許，自家小公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神醫，但她總能有意想不到的手段，救下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人。
「向西向南，無法推進，向東有南州軍，而向北，就是咱們的利州！」
姜硯池收斂思緒，繼續跟沈嫿分享情報。
他將所有的情況都說了出來，而根據這些，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出判斷——
「馮龜年若是擴張，有且只有一個目標：利州！」
沈嫿接過話茬，輕聲道，「尤其是，占據利州的並不是幾大軍閥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名不見經傳的我！」
哦不，倒也不是真的「沒有名氣」。
畢竟元安的那道遺照，已經傳遍了天下。
尤其是馮龜年，他作為元安的「忠臣」，興許他都親眼見過那幾個字。
馮龜年一定知道萬年公主是誰。
但，他卻不會重視萬年公主。
然而，不重視並不等於會放過。
相反，也正是這份「不重視」，馮龜年反倒能夠在自己的地盤還內鬥不止的時候，會毫不顧忌地出兵利州！
「不行！利州雖然沒有遭遇天災，卻也受到了牽連。」
沈嫿搖搖頭。
她這次攻占利州，確實沒有傷亡，可還是把利州的三所城池都禍禍得不輕。
利州需要休養生息，更需要好好發展。
作為自己拿下的第一個州郡，沈嫿想要好好經營。
她更有許多抱負，想要在這片土地施展。
沈嫿需要一個穩定的、安全的環境。
哪怕只是暫時的！
必須阻止其他勢力進攻利州。
沈嫿看向姜硯池。
姜硯池卻始終注視著她。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默契的交換著彼此的想法——
「禍水東引！」
「禍水東引！」
非常好，兩人不知第N次的心意相通，想到了同一個辦法。
「阿史那曜，中州，不是那麼好拿的！」
「對不住了，阿史那大將軍，這次需要你來吸引注意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