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和公主與阿史那曜進京了!」
影十九一見面,就直接說出了最新的情報。
他和他的兄弟姐妹們,脫離了影衛後,就自己弄了個買賣,專門負責打探、買賣消息,以及擔任保鏢、護衛等工作。
影衛們都是經過嚴苛訓練出來的精英,他們做起這些來,簡直就是手拿把攥。
關鍵是,他們原本就是在京城的,過去靠著皇家的勢力,暗中經營了不少勢力。
如今自己生意,人才是現成的,渠道、關係網等也都非常完善。
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他們的「天影閣」就成長為不亞於九重樓的暗中機構。
尤其當下時局混亂,需要這種黑暗精英的人也就格外多。
生意多,掙的錢也多,影衛們的天影閣進入到了非常好的良性循環。
那些曾經被皇室控制,終生不得自由的影衛們,不但得到了身心的自由,還實現了財務自由。
有了錢,影衛們也開始購置房產,開設店鋪。
而這些也都能成為他們生意中的重要道具。
……可以說,影衛們搞事業搞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影十九。
他是天影閣的核心人物,算是重要管事之一。
平時有任務,他也會去做。
但,影十九都會有意無意地挑選利州附近的委託。
影十九嘴上說,他不會受沈嫿的控制,也不會投靠沈嫿。
可他的行蹤,始終都不會距離沈嫿太遠。
若是收到的消息里,有跟沈嫿相關的,他也會主動的、親自地送來。
這不,前些日子,他剛回京做了一個任務,收到了一些消息,也不用飛鴿傳書,就自己跑了來。
姜硯池:……哼,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知道?
渾身上下也就一張嘴硬。
姜硯池敢打賭,影十九應該無數次的在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第一時間投靠小公主。
現在,他的肉身可以自由地來來去去。
可他的心,卻始終落在小公主的身上。
對於情敵,姜硯池素來都不會客氣——
「就這?值得你從京城幾百里路的趕過來?」
「阿史那曜離開的時候,殿下就知道了!」
「再說了,區區一個太和而已,她就算跟阿史那曜混到了一起,也掀不起大浪!」
姜硯池一臉的不屑,措辭更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他這話,雖然不太好聽,卻也有些道理。
太和雖然是沈嫿的便宜妹妹,但她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公主,只剩下了一個公主的名頭,盛世還能有些體面,但在這亂世——
「……」
影十九冷冷地看了姜硯池一眼。
這個傢伙,嘴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影十九素來沉默寡言,輕易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
喜歡,他不會說出來。
討厭嘛,自然也不會。
他沒有理睬姜硯池的攻擊,而是繼續向沈嫿回稟:「突厥王庭的『公主』,也已經抵達了京城。」
沈嫿愣了一下,「突厥公主?」
「之前倒是聽說突厥欲與阿史那雄聯姻,不過不是被阿史那曜拒絕了嗎?」
「還有,我記得,那個時候要嫁過來的不是公主,而是阿史德氏的女兒啊。」
沈嫿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姜硯池。
這些消息,還有某些推測,都是姜硯池告訴她的。
姜硯池感受到沈嫿的目光,知道她不是質疑他,只是單純的不解。
姜硯池便提醒了一句:「阿史那雄不是只有阿史那曜一個兒子。」
沈嫿恍然,「險些給忘了,阿史那雄還有個非常寵愛的庶長子呢。」
「對!阿史那旭!」
影十九非常順滑地接過了話茬。
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當三人坐在一起討論事情的時候,其實還是有些默契的。
說起來,三人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患難之交」。
而在另一種意義上,姜硯池和影十九更是「同類」。
他們都是被沈嫿所救,隨後又被沈嫿的個人魅力所打動。
一個選擇不離不棄地追隨,一個雖然若即若離,卻始終沒有真的割捨。
頂多,就是影十九不如姜硯池瘋狂,也不想他那般能夠豁得出去。
許是從小就被當做工具,影十九哪怕渴望那抹光與溫暖,也不敢輕易靠近。
他依然是冰冷的、鋒利的,頂多就是多了那麼一絲絲的羈絆。
再者,沈嫿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姜硯池。
影十九並不認為自己留在沈嫿身邊,就能起到作用。
他,不如姜硯池強大、厲害。
沈嫿的安危,有姜硯池一個就夠了。
影十九選擇了遠離,選擇在外面為沈嫿做事,竭盡全力地幫助她。
「那日在京城,阿史那雄的軍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軍營出現了內訌。」
影十九詳細回稟自己所收集到的情報:
「阿史那雄帶著兒子阿史那旭和殘部,一路朝東逃遁。」
「他們盤踞冀州,並以此為據點,休養殘部,招兵買馬。」
「有傳言,說阿史那雄中了毒,雖然僥倖撿回一條命,卻傷了元氣。」
「還有傳言,說阿史那雄欲將殘部交給阿史那旭統領,但他的幾個老兄弟卻不同意。」
阿史那雄是軍中悍將,而他的成功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
他還有十來個追隨多年的副將。
這些人,資歷老,手裡也都有兵。
他們既是阿史那雄的下屬,也是阿史那雄的「合作夥伴」。
他們有生死與共的袍澤之情,但更多的,還是利益的捆綁。
可惜,從他們殺入京城時、卻發現大半個京城被搬空,阿史那雄和他的兄弟們就生了嫌隙。
「……說來也是奇怪,直到今日,京城被搬空這件事,都是一個懸案。」
影十九說到這裡,也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國庫、糧庫、軍械庫……甚至是皇宮,全都被搬空了!」
「還有那些隨扈的權貴,家裡那些搬不走的好玩意兒,也都不見了!」
「阿史那雄原本許諾帶著兄弟們殺進京城就有金山銀山,結果,卻什麼都沒有。從那時起,軍心就亂了!」
而隨後的事,更是一步步地激化矛盾。
直到阿史那雄中毒,這頭兇悍的猛獸轟然倒地,那幾個老兄弟們,固然傷心,也有過短暫的茫然,但,最後,他們只剩下了興奮——
阿史那雄倒下了,是不是就該輪到自己站起來了?
西洲軍,是不是該改個姓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