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二狗若有所思,猶猶豫豫後才開了口:「世子,周憐莘說了,她有可以扳倒魏懷琛的把柄,想讓您……您去和她商議一下。」
他知道蔣清曲特別討厭周憐莘,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的。
果不其然,蔣清曲聽見了「周憐莘」三個字眉頭緊皺,接著,聽見「魏懷琛」三個字就更陰沉了。
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他有些煩躁:「周憐莘?她有魏懷琛的把柄?別是昏了頭吧。」
他不信,他覺得周憐莘是騙他的。
他現在百無聊賴,只想著晚上快點來到,給夏蓮衣送晚飯和燒水給夏蓮衣洗澡。
二狗看著蔣清曲這副相思成疾的樣子也不再多言了。
現在世子是感情上腦了,等到熱情退散以後,還會對瓊玖姑娘這麼好嗎?
——
這邊,二狗請的大夫也來到了,大夫給夏蓮衣診了脈,發現她的脈象促快,說道:「姑娘,你這是思慮過多才導致的失眠啊。」
他苦口婆心道:「心病還需心藥醫,你得想開一些。」
「再這樣子下去,身子受不住,可是會留下大患的。」
夏蓮衣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再這樣熬下去會吃不消:「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時間受不住。」
她問道:「有沒有一些能快速助眠的藥物啊?」
大夫提筆寫藥方,夏蓮衣在旁看著,她最近看了醫書,懂了些許藥材知識。
看見了方子上面沒有自己想要的藥材,她捂著胸口,假裝心悸:「大夫,能不能給我開的藥效重一點。」
「我左腳有傷,覺淺的話總是隱隱作痛,根本睡不安穩,可不可以再開點止疼藥。」
大夫看了看夏蓮衣的腳,思考片刻:「那好吧,我給你下得重一點,再給你一些祛疼的。」
接著大夫又重新寫了方子,這下夏蓮衣才滿意,她還特意說道:「大夫,等下可以直接送藥到我這兒嗎?不要讓別人知道。」
她假裝一臉為難的樣子,說道:「我怕我未婚夫看見了,會擔心我的狀況。」
要是藥材到了蔣清曲手裡,她的計劃就泡湯了。
大夫點點頭,答應了就離開了。
過了半個時辰,醫館的學徒把藥抓好就拿來給夏蓮衣。
夏蓮衣把房間門鎖好,就把每個藥包都打開了,藥包裡面的藥材多種多樣。
夏蓮衣要的就是裡面少量的可以止疼的曼陀羅花與烏頭鹼。
這些藥材微毒,少量使用不會致命,而且有著止疼麻醉的功效,所以民間多用來止疼。
她把裡面的曼陀羅花與烏頭鹼挑揀出來,包起來藏好,再把藥包恢復原樣放在一邊,晚上好給蔣清曲。
夏蓮衣看著這曼陀羅花與烏頭鹼,手心直冒汗,這還是她第一次製藥。
書上說了這兩樣藥可以製成迷藥,讓人短暫昏迷。
這就是她逃跑最好的工具了。
她從衣櫃裡取出了自己的工具箱,把這兩種藥材磨成藥粉包起來藏好。
接著,她拿出短鋸,拖著受傷的腳,費力地鑽到床底,鋸下一塊與軍令一樣大小的木頭。
幸好這檀木床厚實,切下一塊在外表看來沒什麼區別。
不過夏蓮衣想了想,她的手藝不算太好,雕刻一塊令牌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就又切了幾塊下來練練手,爭取早日把軍令雕刻好。
她拿著幾塊木牌從床底下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便開始認認真真地勞作起來。
——
傍晚,周憐莘發現蔣清曲還沒來找她,氣得咬牙切齒。
怒氣沖沖地來到高山海這兒,大力地敲著門。
「砰—」「砰——」「砰———」
一聲比一聲大,剛剛才從蔣清曲那回來的二狗,急匆匆地跑出來開門,害怕門給門口的人砸壞了。
他看見是周憐莘,笑得比哭還難看:「蔣夫人,您來幹什麼啊?」
周憐莘指著二狗的鼻子,罵道:「是不是你偷懶了,沒把我吩咐的事告訴清曲!」
二狗回道:「冤枉啊,奴才……奴才說了呀。」
周憐莘不信:「那為什麼清曲還不來找我?」
二狗想了想,也不知道這周憐莘說的關於魏懷琛的事情是不是騙人的。
他試探道:「說不定是世子現在不感興趣您說的那件事呢,要不蔣夫人你再多透露一些消息給世子聽聽。」
周憐莘想了想說道:「那你再去和清曲說一下,是關於……關於裕王妃的胎兒的事情。」
「你告訴他,我有辦法讓裕王妃與魏懷琛勢如水火。」
二狗連忙應下:「行行行,奴才明天一定去說。」
周憐莘聲音都提高了一些:「明天!為什麼不能今天!」
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前幾天蔣清祈已經給她寄了一大堆信件,叫她早點回去。
不過魏懷琛應該也早就收到了信,她可是派人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地去急送了。
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在來抓那個女人的路上了……
二狗沒有理會她的無理取鬧,回道:「蔣夫人,都這麼晚了,世子也要休息了。」
畢竟世子現在和瓊玖姑娘甜甜蜜蜜的,他總不能老是去打擾吧。
周憐莘只好作罷,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走了。
夜晚,蔣清曲敲了敲門:「瓊玖,我把晚飯給你端來了。」
夏蓮衣把東西推入床底,調整好神情,拄著拐杖去開門。
蔣清曲看著夏蓮衣這費力的樣子,疑惑地說道:「為什麼要鎖門啊?看你開門多累啊。」
夏蓮衣搖搖頭,想了個藉口,說道:「不累的,女子出嫁都是從家裡出發的,現如今我就當這個房間就是我的家,誰的家不鎖大門啊。」
蔣清曲皺了皺眉:「但是……」
夏蓮衣眼巴巴地望著蔣清曲:「大牛哥,現在你就聽我的吧。」
她抿了抿唇,曖昧不清地說道:「大不了,成親以後,你說什麼就什麼。」
蔣清曲聽後,眸子染上熱切,調笑道:「真的?那我要是有些無禮要求呢?」
夏蓮衣假裝害羞:「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就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