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這謀士閣可是入了就不能出的了。」左靈峰說道。
余白鄭重道:「學生想好了,如今家中銀兩匱乏,為了家人,學生願意為太子效命。」
為了家人是一部分,為了夏蓮衣也是一部分。
之前他就是江南赫赫有名的神童,家道中落後,左靈峰就想拉他入謀士閣。
但他不想參與奪嫡黨派之爭,他知道站隊了以後,如果太子敗落,他與他的家人都不能全身而退。
他在外不敢顯露才能,怕被太子黨認為他想投靠別人,這些年只能隱姓埋名做一個小廝。
但如今,家中困境加上夏蓮衣危在旦夕,他只能殊死一搏。
左靈峰一邊品茶,一邊暗中觀察余白,見他表情嚴肅不像玩笑話,這才開口:「簽字吧。」
左靈峰從袖中拿出一張玄色金字的契紙遞給余白。
契紙展開,上面蒼勁有力地寫著余白的名字。
余白心下一驚:「老師早就知道學生走投無路了?」
左靈峰道:「你可是太子看上的人啊,這世間的事情怎麼可能逃得過太子的眼睛。」
余白平定情緒,在契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姓名。
從今往後,世間再無餘白,只有餘令舟了。
左靈峰收下契紙:「你就等著吧,過段時間就會安排你的去處。」
余白應聲退下。
轉身就開始著手夏蓮衣的離府之事,不出意外,七天以後,他就可以還夏蓮衣自由……
——
「他簽了?」
太子一襲黑衣坐在上方,劍眉入鬢,臉上是稜角分明的冷峻。
他本就是天潢貴胄,身上是與生俱來的貴氣,生得還那樣好看,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的話裡帶著威壓,並無關切。
左靈峰恭敬回道:「回太子殿下,簽了。」
說完,他就立馬住了嘴,因為他看見太子正在盯著牆上的女子畫捲髮呆,就知道太子是在思念宮裡的那位貴妃娘娘了。
太子眼裡儘是痴迷,嘴裡嘟囔道:「婉兒不是想做皇后嗎?那孤就當皇帝。」
——
夏蓮衣被關了三天以後,蔣清曲想著時機成熟了可以救人了。
魏懷琛交際廣泛,這日,丞相之子趙飛麟邀請他去寶月樓一聚。
半個時辰後,魏懷琛來到了寶月樓。
寶月樓是京城最豪華的酒樓,有最美的姑娘,是京城紈絝子弟的銷金窟。
沒人知道的是,這也是蔣清曲的產業。
魏懷琛剛踏進包廂,趙飛麟就熱情招呼道:「懷琛,你終於來了。」
趙飛麟圓滑世故,京城的權貴圈子裡,就沒有他不認識的。
魏懷琛寒暄了幾句以後,才發現角落裡的蔣清曲。
他只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拳頭握緊,這個混世魔王怎麼也來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沒見蔣清曲來救夏蓮衣,心下疑惑打消了一些。
但如今見到蔣清曲,氣又上來了。
趙飛麟把他拉到桌子旁坐下:「我在路上看見了清曲,想著人多熱鬧就一起邀請了,你們是表兄弟,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魏懷琛和蔣清曲兩人臉上都裝著不介意,互相敬了一杯酒,儼然一副好兄弟的樣子。
一位衣著裸露的女子嬌笑著進到廂房,給魏懷琛斟滿酒。
魏懷琛今日不知怎麼了,倒有些不解風情,只把目光落在面前的美酒上,旁的都不關心。
他心裡只有那個可惡的小丫鬟。
蔣清曲看魏懷琛心不在焉,給旁邊的暮山使了個眼色。
不一會兒,一道如黃鶯出谷的聲音響起:「久聞王爺大名,今日柳絮可算是見到了。」
一名容貌絕世,嬌艷若盛放玫瑰的女子提著酒壺走過來。
她烏髮雪膚,身材豐腴,身姿如弱柳扶風。
好似畫中走出來的美人一般。
「那柳絮可得好好陪陪懷琛才是了。」趙飛麟接過話,笑嘻嘻地打趣道,「平常清曲可是經常來看你啊,可沒見你這麼主動。」
這句話讓魏懷琛心情大好,他早就把蔣清曲作為假想情敵了,如今自己比他有魅力,自然開心。
柳絮朝魏懷琛嫵媚一笑:「還請王爺給柳絮這個面子。」
魏懷琛被這張絕世容顏驚呆了,這會兒倒是沒有拒絕。
柳絮靠近了,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使人理智全無。
她坐在魏懷琛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柔軟時不時地蹭著魏懷琛。
魏懷琛此時心情大好,便與柳絮調笑起來。
此時,他發現了柳絮手上的傷口,心疼道:「美人怎麼受傷了,本王好是心痛。」
趙飛麟這時用手拍了拍蔣清曲的肩膀,提議道:「清曲,聽說定遠侯府上有種金創藥最為有效。」
「何不給柳絮姑娘一瓶,好讓柳絮姑娘欠你個人情,說不定還能抱得美人歸呢~」
此時,魏懷琛的心都被這話勾起,正當他想發怒時卻聽到蔣清曲說道:「別提了,都用得差不多了,現在就連那特製的梅花葯瓶都是裝的普通傷藥。」
魏懷琛一聽這話,心下莫名的怒火就沒了。
原來是普通傷藥,那賜給小丫鬟也是沒問題的。
那他是錯怪小丫鬟了?
魏懷琛此時心生愧疚,覺得懷裡的絕世美人也不吸引了。
輕輕推開柳絮,說道:「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些事,你們先聊著喝著,下次再約吧。」
蔣清曲看見魏懷琛步履匆匆就知道他是要回府找夏蓮衣,心下有些難受。
之前他就從眼線那得知了,夏蓮衣關禁閉那日房間裡就傳來怪聲,不用細想,都知道是那檔子事。
那時候他的心裡就和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趙飛麟不明白:「怎麼這柳絮姑娘都留不住懷琛了,是不是家中有更嬌艷的美人?」
蔣清曲沒回答,只是一杯一杯地灌著自己酒,想把苦澀咽下去。
——
夏蓮衣整整三日,沒有飯吃,也沒有水喝。
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門口站著的居然是魏懷琛。
「本王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他命令道,聲音威嚴卻沒有之前冰冷。
夏蓮衣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生怕魏懷琛再對她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