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鈴蘭就謝過嫂嫂了。」楚鈴蘭伸手去抬寶箱,重得她打了一個趔趄,路都走不穩。
她心下委屈地想哭,但是憋住了,眼淚要給有用的人看——魏懷琛。
在這流淚,只會讓裕王妃得意。
但是她想不通裕王妃賞她這些個珠寶首飾有什麼用?
她可沒傻到真的以為這些東西可以完整入她的口袋裡。
夏蓮衣此刻也不敢在裕王妃眼皮底下幫忙,要出了這個院子才行。
要不裕王妃的怒火只會越來越大,事情就會鬧得不可開交。
楚鈴蘭向外走去,夏蓮衣也想一同前去。
裕王妃厲聲呵斥:「夏蓮衣,你個賤皮子,上趕著給別人做奴才是吧!」
夏蓮衣的心跳有些快,連忙跪下:「奴婢不敢。」
裕王妃冷冷地覷了夏蓮衣一眼,惡聲警告:「你等下回去不可與王爺亂說,要不我絕不輕饒你!」
夏蓮衣嚇得冷汗涔涔,連聲應下。
裕王妃給白嬤嬤使了個眼色,白嬤嬤心領神會地出去了。
裕王妃看也過了些時間,就讓夏蓮衣也走了。
夏蓮衣連忙跑到楚鈴蘭身邊,幸好,楚鈴蘭抱著箱子寸步難行,走不了多遠。
在楚鈴蘭面前低頭說道:「楚小姐,讓奴婢幫你抬這箱子吧。」
楚鈴蘭疑惑地抬頭看向夏蓮衣。
夏蓮衣把魏懷琛的意思說了一遍:「王爺怕楚小姐被王妃為難,特意派奴婢跟著照顧您。」
楚鈴蘭聽完眼睛一亮,喜悅之情流露出來:「真的?」
面前這個丫鬟是魏懷琛的,而且還是他房中的。
她在有意討好自己的話,就證明魏懷琛對自己真的有幾分情意。
夏蓮衣伸手接過那個無比沉重的箱子。
楚鈴蘭更加得意了,她又想到夏蓮衣與魏懷琛的那些事兒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要不等她進門了,就降不住這些侍妾,侍寢丫鬟了。
「你可要走快點,等下我到了懷琛哥哥那,你還沒到,我就和懷琛哥哥告你狀,說你怠慢我!」
她嘴上是這樣子說。
但心裡想的是快到觀瀾閣的時候把箱子搶過來,自己假裝抱了一路,到時候又能顯得自己格外委屈,又能誣賴夏蓮衣不幹活,跟著裕王妃一起欺負自己。
一舉兩得!
夏蓮衣跟在楚鈴蘭身後慢慢走著。
楚鈴蘭急著去找魏懷琛哭訴,沒在意背後的夏蓮衣因為箱子沉重跟不上她的腳步,兩人漸漸拉開了距離。
直至看不見對方。
夏蓮衣發現自己跟丟了,心急如焚。
壞了!
等下別真的被以怠慢貴人治了罪!
那些板子真的太疼了。
她連忙抄近路想要追上楚鈴蘭。
楚鈴蘭發現夏蓮衣沒跟上。
心裡暗罵,這麼沒用,抱個箱子都抱不動!
埋伏已久的白嬤嬤悄悄來到楚鈴蘭背後,看見兩手空空的她,只以為是對方偷懶把東西放在了什麼地方。
她想著先把楚鈴蘭推下去,等下再去找箱子一起扔下去,也可以製造出楚鈴蘭偷東西失足淹死的假象。
她先用抹布堵住楚鈴蘭的嘴,避免她呼救,然後她奮力一推。
事出突然,楚鈴蘭一時沒有防備就落入了水中。
深秋,水冷得刺骨,牙齒止不住地打顫,混亂中無法摘掉口中塞的緊實的抹布,只能模糊不清地在呼救。
白嬤嬤見任務完成,譏笑了一聲離開要去找寶箱。
但是她沿著楚鈴蘭走的路,原路返回卻沒有看見寶箱,她根本想不到,夏蓮衣抱著寶箱去抄了近路。
夏蓮衣由於走的是近路,很快就來到了湖泊不遠處。
她突然聽見了「咕嘟咕嘟」的聲音,她立馬呆滯住了!
這個不明顯的聲音一般人是不會在意的。
但這種聲音她太清楚了,就是有人沉入了湖面,嘴巴被堵住才能發出的聲音。
當年在尚書府,她的嫡母就是這樣子溺死了對她極好的一個姨娘。
她腳步一僵,呼吸一窒。
陷入了回憶之中。
「衣兒,以後就由姨娘來照顧你吧,你沒有娘親,姨娘也沒有孩子,我們兩個在一起就圓滿了。」有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
五歲的她聽到這話像是浸在蜜糖里。
想著終於有人願意愛她了。
接著,畫面一轉,
美好的景象破碎了。
姨娘一直恪守本分,卻被嫡母誣陷偷人被扔進了水裡。
「姨娘!姨娘!」
她眼睛通紅,一遍又一遍地求著那個早已模糊卻又令她心驚的身影:「母親,求你放過姨娘吧!」
嫡母聲音尖利地說道:「不守婦道的賤人,就應該去死!」
「夫人,我冤枉啊!」姨娘是會水的,一直在水上漂著求情。
「把她嘴堵上,我不想聽到這個賤人的聲音。」
嫡母還命令丫鬟手裡拿著木棍,不許姨娘靠近岸邊,用力敲打她露出水面的腦袋,最後姨娘失血過多,無力求生,溺水身亡。
水面上的那片血紅,她至今難忘。
「咕嚕……咕嚕嚕……」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點醒了陷入夢魘的夏蓮衣。
楚鈴蘭可不能有事啊,要不怎麼向魏懷琛交差啊。
她猛地扎進水裡,手臂將楚鈴蘭緊緊地抱住,把她從這湖裡拯救了出來,抱回安全的岸邊。
夏蓮衣低頭,淚水一滴滴地滑落下來。
多麼希望當年她也能這樣把姨娘救上來啊。
楚鈴蘭得救以後,驚魂未定,她眼眶微紅,在夏蓮衣的懷裡默默哭泣。
夏蓮衣情緒穩定後,發現懷裡的是貴人,她怕冒犯,連忙鬆手退後:「楚小姐,你沒事就好。」
楚鈴蘭無法冷靜,她知曉自己差點就要被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