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皇帝已經不顧什麼皇家顏面了,夏蓮衣問什麼,他就如實回答什麼。
生怕遺漏了什麼信息,害得夏蓮衣抓不到蔣太妃的魂魄。
沒想到,夏蓮衣聽了以後,臉上頓時間慘白如紙,只說了兩個字:「糟了!」
把現場的氣氛搞得更加緊張,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掛在了夏蓮衣身上。
夏蓮衣如臨大敵,接著說道:「一般來說,這鬼魂是很快就會消亡的,現在卻越來越強大,那定是……」
「定是什麼?」皇帝被嚇得咽了咽口水。
他以往是不信這些的,但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不能不信了。
夏蓮衣沉下嘴角,臉上烏雲密布:「定是有人在養鬼!」
「什麼?」皇帝雖然看起來還算冷靜,但他的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旁邊的宮人更不用說了,個個都頭皮發麻,直冒冷汗。
雲悠大師都這樣子說了,那就是宮裡真的有鬼了!
皇帝緩過神,連忙問道:「雲悠大師,到底是誰這麼狠毒!」
夏蓮衣又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皇宮出門東西方,有個錢庫。」
「裡面就是養鬼的人搜刮來的錢財,利用蔣太妃愛財的性格,讓蔣太妃陰魂不散的。」
皇帝聽後,把恐懼偽裝成怒火,大喊道:「豈有此理,來人啊!」
皇家侍衛的首領立馬上前:「臣在!」
皇帝命令道:「立馬召集人馬,給朕去把這個賊窩給端了。」
「對了,可不能讓別人知道皇宮裡鬧鬼的事,清楚了嗎?」
要是被人知道他一個九五之尊被野鬼煩纏,他的面子往哪擱啊!
皇家護衛收到了命令,立即整裝待發。
夏蓮衣也趁機告退,她慢悠悠地來到宮門城牆之上,看著皇家護衛浩浩蕩蕩離去的背影。
她的嘴角輕輕翹了起來,那個錢庫就是她找人偷的裕王府上的贓款。
只要皇帝搜到了贓款,再那麼一查,她倒要看看這回魏懷琛怎麼跑?
——
五日之後,在余令舟的暗箱操作下,皇帝果然很快就查出了這些贓款都是魏懷琛所貪的。
皇帝大怒,召見了大臣們來處置魏懷琛。
余令舟與蔣清曲,甚至夏蓮衣與神音也被召了過來。
皇帝坐在上方陰沉著臉,如果是別人來「養鬼」的話,可能皇帝還會去調查一番真偽。
但現在查出來是魏懷琛,那就是十成十是他了!
皇帝不知道魏懷琛與蔣太妃已經決裂,他只記得以往他們的「母子情深」。
之前魏懷琛親自殺掉蔣太妃,他也只是以為魏懷琛不想蔣太妃受太多罪了,就先解決了她。
並沒有覺得魏懷琛對蔣太妃有什麼深仇大恨。
現在更是覺得魏懷琛在想替蔣太妃報仇,所以才「養鬼」讓皇宮沒有寧日!
但皇帝又不能直接說魏懷琛養鬼,魏懷琛再怎麼不濟也是皇室子弟,養鬼害人這事傳了出去,有人爭先效仿怎麼辦?
他乃一國之君,怎麼能被鬼神壓制?
他便找了個藉口,可以正大光明地治魏懷琛的罪。
他悠悠開口,語氣帶著怒意:「裕王魏懷琛貪污足達一千萬兩黃金。」
「眾愛卿看看如何給裕王定罪啊?」
此話一出,滿朝譁然。
這是一筆多麼大的數目啊?
魏朝一年納的稅才四百萬兩黃金,裕王爺就貪了這麼多,這是不想活了?
說句大不敬的,這麼多銀兩,買兵造反都輕而易舉了。
余令舟是知道內情的,這一千萬兩黃金裡面肯定也有蔣太妃貪的,甚至還有蔣清祈貪的。
只不過現在皇帝全算在了魏懷琛身上。
看來是真的想要置魏懷琛於死地啊!
蔣清曲最是喜歡看見魏懷琛落魄的,立馬站了出來:「裕王貪污的公款居多,就應該處死!」
他早就想把魏懷琛千刀萬剮了!
皇帝對於蔣清曲這個提議也是滿意的,但魏懷琛怎麼都是他的親兄弟。
處死親弟,對他的臉面有所影響。
而且要是被史官記錄在史冊的話,自己的千古英名就沒了。
這個時候高丞相看出了皇帝的顧慮,他作為皇帝的心腹自然要為皇帝分憂。
他站出來說道:「臣覺得裕王雖有大錯,但罪不至死,可以貶為庶人,抄家後全府流放嶺州這種苦寒之地。」
「讓裕王在苦寒之地勞作個幾十年,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恕罪。」
皇帝突然又覺得高丞相的這個提議好了,畢竟魏懷琛作為一個身嬌肉貴的王爺。
貶為庶民受千萬人踐踏,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倒是沒有多恨魏懷琛,但他恨蔣太妃。
蔣太妃當年可沒少對他和母后下手,自己也不少時候被她暗中針對過。
蔣清曲聽後,倒是不認同。
還不如直接打罵一頓,然後砍頭為好。
斬草除根才是最好的。
魏懷琛這種人心狠手辣,只要活著就會有變數。
只有死了才是真的死了。
他還想要據理力爭一下,卻被自己的外祖父拉住了。
他不明所以地望了外祖父一眼,只見俞泊齊悄悄地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
俞泊齊在官場多年,自然知道皇帝已經滿意了高丞相的處置。
現在不宜與他爭論,以免惹火燒身。
蔣清曲只好閉嘴,但不代表他就此消停了。
魏懷琛那,他肯定還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的。
蓮衣和他受的罪,他要加倍奉還給魏懷琛!
皇帝看沒人反駁,也樂得自在,就說道:「那就按照丞相說的去做吧。」
百官恭維道:「皇上英明。」
這個時候,夏蓮衣思慮了已久,還是開口了:「皇上,草民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這裕王犯錯,但府里的奴僕也只是替主子辦事,就不必流放了吧,也算是為皇室積德行善了。」
她自己也是受過抄家之苦的,就不想讓無辜的人遭受這種苦了。
皇帝一聽,倒是無所謂。
他反正只是想讓魏懷琛垮台罷了:「那就聽雲悠大師的吧,裕王府上的人留在京城,重新發賣,所獲得的錢財納入錢庫。」
畢竟這種沒有危害還能積德的事為什麼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