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蓮衣有些害羞,她還是第一次與男子撐一把傘。
她在右,他在左。
夏蓮衣走到哪兒,頭頂那把傘跟到哪兒,但是距離剛剛好,她與余令舟連衣角都碰不到一起。
夏蓮衣抬頭發現余令舟左肩都濕透了,她慌忙地搭上他的手往左邊移了一下:「余白哥,你都濕了!」
余令舟手上動作一頓,夏蓮衣也呼吸一滯。
余令舟的手心有著些許老繭,但手背透著冷白色,像是一塊上好的玉料,節骨分明又修長還帶著暖意。
夏蓮衣一入手,就覺得余白哥的手真滑啊,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是登徒浪子。
她靠近了一些,像是半個身子虛靠著余令舟一般。
這幅場景被身後的,本來要給夏蓮衣送傘的神音看見了。
她眼裡透出了八卦的神色,但她又心下暗道,這兩人怎麼這麼墨跡呀。
明明是相愛的,難道要到天荒地老以後才表露心意嗎?
她心下思慮了一會兒,打算幫兩人拉一下進度。
就當是夏蓮衣幫自己這麼多忙的報答吧。
夏蓮衣與余令舟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道驚雷響起。
夏蓮衣被嚇了一跳,身子顫了一下。
余令舟動作比腦子快地把她摟入了懷裡,輕聲安慰:「蓮衣不怕。」
夏蓮衣此時心跳加速,她也明白了這回的心跳不是被嚇的。
而是心動……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雷太響了,都嚇到我了,以後都不敢下雨時候出門了。」
余令舟回道:「那以後下雨天,我都陪你走吧。」
聽見這話,夏蓮衣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燒起來了,完全不受控制。
她沒有抬頭,也沒有發現余令舟臉色與她一樣通紅。
兩人在雨中行走著,所幸雨越來越小了,兩人很快地回了家。
日子就這樣子風平浪靜了幾天,神音突然神秘兮兮地和夏蓮衣說道:「這幾日你就休沐吧。」
「好好在家裡休息一陣子,我剛剛好也要照顧白虎。」
夏蓮衣想了想神音要秘密照顧白虎,所以這幾天閉門不出。
自己留在這兒也沒事做,就回了家裡。
此時,余令舟還在外辦事未回。
夏蓮衣正想打開前幾日沒看完的書呢,就聽見了房門口余序秋的聲音:「蓮衣姐姐,家裡來客人了!」
「聽說還是個公主,她說她想見見我們家裡的人,包括你這個乾妹妹。」
余令舟有個乾妹妹這件事,知道的人少,沒想到現在居然都傳到公主耳朵里了。
夏蓮衣心中警鈴大作,公主來這兒幹嘛?
她又想起了之前神音說過的,有公主喜歡余白哥的事情。
公主是來找余白哥的嗎?
夏蓮衣不敢耽誤,看了看桌子上的人皮面具,想了一下,這張臉是國師府上丫鬟的。
出現在余白哥府上不太合適。
她直接這樣子出去吧,反正認識她的也就那幾個人,也不太可能現在會出現在這兒。
夏蓮衣連忙來到了前廳,公主已經坐下了。
夏蓮衣帶著余序秋請安:「民女參見公主,民女的乾娘在房間靜養,暫時無法出來見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坐在上方的遂平公主是皇帝的三女兒,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所生。
生母沒有名分,便寄養在皇后名下,也算是個名正言順的嫡公主,但皇后對她不算上心。
她倒是與別的追求纖腰細身的女子不一樣,她的身材有些豐腴。
嬌養出來的皮膚細膩順滑,白皙有光澤。
一臉的福相。
而遂平公主也是暗中打量著請安的夏蓮衣。
夏蓮衣衣著素雅,挽著個普通低調的髮髻,頭上也並未戴任何華麗的首飾。
就一根木蘭花玉簪。
她頓時心下明了,外界都在盛傳余大人喜歡木蘭花,原來只是因為他的「妹妹」喜歡啊。
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神女所說的余大人的那個心上人嗎?
她其實不是真的喜歡余令舟的,只是父皇和母后催得緊,她又不想成親。
她自小就看後宮爭鬥看厭了,加上自己又不受寵,嫁了人在夫家受了委屈都沒人撐腰。
所以就「愛慕」了個「不可能」的人——余令舟。
如果余令舟再與他的心上人成親的話,到時候她就可以因為「愛而不得」而孤獨終老了。
豈不美哉。
做什麼有比做個公主好啊。
一想到這兒,她就燃起了鬥志。
而且話本上也說了,十個乾妹妹有九個都是情妹妹。
撮合他們兩人應該不是難事。
遂平公主伸出手指,指著旁邊的位置示意夏蓮衣坐過來。
夏蓮衣坐到遂平公主身旁,沖她淺淺笑了一下:「謝公主。」
遂平公主不說那些客套話,一把拉住了夏蓮衣的手:「不知道這位妹妹怎麼稱呼呢?」
夏蓮衣隨便扯了個名字:「民女名為衣衣。」
她現在的名字實在是太多了,怕到時候自己忘了,還是在自己的名字里找個字來衍生吧。
遂平公主點點頭:「你也別一直叫我公主了,就叫我的名字吧,安月。」
她很滿意面前的少女,看起來就是個好相處的。
她還怕面前的少女不講理,到時候自己就脫不開身。
遂平公主莫名其妙的熱情讓夏蓮衣有些不適應,她有些猶豫道:「公主,這不符合規矩。」
可能是因為家世不顯赫,在宮裡只是個無人在意的公主,所以遂平公主本人倒是平易近人。
遂平公主說道:「這有什麼呀,衣衣今年幾歲了?」
「看起來年紀不算大呀。」
夏蓮衣回道:「十七快十八了。」
遂平公主聽後有些不敢置信:「我瞧著你倒是十五十六這樣子,原來和我差不多大啊。」
「那我長你半年有餘,你可要喊我一聲安月姐姐的。」
她原以為是面前女子年齡太小,余大人才不與之成親的,現在看來年齡完全夠了。
可以速速成親了!
夏蓮衣不敢開口,只是推脫道:「公主,這不符合規矩的。」
遂平公主也沒強求,沒有人可以突然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下子就熟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