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富貴,有些人街邊乞丐。
這御花園的一束花卉都夠外面的難民吃上一年了。
她接著說道:「有的時候,我是覺得我那些師兄弟,師姐妹是想要逃避民間的疾苦才去修行的。」
「在那山上閉門不出,可是也沒見過幾個人能成仙的。」
「就是修了個念想吧。」
夏蓮衣細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但又有些不對:「我們是因為可以出宮,才覺得皇宮有趣的。」
「如果真的要在這裡面待上一輩子,你也會覺得無聊的。」
「而且這皇宮再大,不過一年半載也看厭了。」
就像之前在王府一樣,富貴迷人眼。
可是她依然想逃離。
神音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還是自由自在的好,這片大好山河怎麼都比這四四方方的皇宮精彩。
兩人聊著聊著,偷溜來到了關押白虎的地方。
白虎此時身上有著幾道還在滲血的鞭痕,慘不忍睹。
神音立馬就紅了眼眶,躲進了夏蓮衣懷裡哭泣。
夏蓮衣還保有一絲理智,她從懷裡掏出兩把小鋸子,遞給神音一把:「先幹活吧,沒空悲傷了。」
但事實上,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此時的白虎看起來已經沒有之前威風凜凜了,自己也不害怕了。
但她還是喜歡之前那個生機勃勃的白虎。
這該死的皇宮不只是吃人的地方,任何生靈來到這兒,都要被剝層皮。
兩人連忙拿起鋸子,把捆綁著白虎的鐵鏈,鋸開了幾個參差不齊的口,偽裝成是白虎自己咬斷的。
明天白虎被放出就可以自由地行動了。
白虎看見神音的靠近,嘴裡發出了低吼,有氣無力的。
神音邊流著眼淚,邊幹著手裡的活。
「咔嚓」幾聲,鐵鏈被鋸斷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就等明日的貴妃出場了,神音在白虎耳邊說了幾句,白虎頓時就放緩了呼吸,平靜到基本上看不見。
任人看了,都覺得它應該命不長久了。
第二日,御花園裡傳來了貴妃興奮的聲音:「那隻死白虎在哪呢?快帶本宮去看看,等下給本宮做條毛毯。」
昨日是夏蓮衣故意透露信息給太子知道的,太子聽聞以後就趕緊獻殷勤似的帶著貴妃來到了御花園。
太子說道:「琴母妃莫急,等兒臣找個國師府的奴僕來問問話,就知道白虎的所在了。」
夏蓮衣此時趁機出現在貴妃面前,手裡還捧著一盆糕點,裝作路過。
貴妃看見了夏蓮衣的衣物與宮女不一樣,就認出來了應該是國師府的丫鬟。
她居高臨下地命令道:「誒,宮外來的那個,白虎在哪兒呢?」
她現在迫切地想把白虎獸皮收入囊中了。
夏蓮衣連忙請安,假裝害怕道:「回貴妃的話,皇上說了白虎危險,不可輕易靠近。」
「奴婢……奴婢不敢帶您去啊。」
貴妃聽見了皇上二字後,酸意湧上心頭:「有什麼不敢的,皇上現在就只陪著麗妃那個賤人,怎麼會管本宮的死活。」
她嬌艷的臉上充滿了心酸,想她一個京城第一美人,放棄了那麼多男子不要。
偏偏入宮做了一個嬪妃,還不是當年皇帝說了只愛她一人!
現在發現,皇帝愛的人可真多啊。
太子在旁手都攥緊了些,自己終日陪在貴妃身邊,怎麼她的心裡只有皇帝那個老東西呢?
他有些不悅,但又不敢向貴妃發火,就罵夏蓮衣道:「叫你帶路就帶,要不孤誅你九族。」
夏蓮衣假裝被嚇得瑟瑟發抖,但心裡卻毫無波瀾。
她的九族已經被誅過了,現在就她一個人了。
她連忙說道:「奴婢帶路,奴婢帶路。」
夏蓮衣帶著兩人直奔竹林去了,
進了竹林,發現這裡居然無人看守,貴妃有些疑惑:「這兒怎麼沒人啊!」
夏蓮衣連忙回道:「這白虎已經奄奄一息了,生不起事端了,所以皇上就把看守的人減去了。」
貴妃興奮地盯著面前的白虎,搓了搓手:「把籠子打開吧,本宮倒是要試試手感。」
可是無人敢上前,這白虎就算死了,也是皇帝命令關的,他們這些宮人怎麼敢開啊。
貴妃看見這些人都無動於衷,便生氣地捏了捏帕子,黛眉微蹙。
太子便自告奮勇:「兒臣幫琴母妃開吧。」
他眼睛裡全是深情,看得貴妃臉一紅。
她就知道自己的魅力不減當年,現在還是有男子可以為她前仆後繼地做事。
籠子一打開,貴妃忍不住伸手去摸白虎的背脊,手感還不錯。
白虎沒反應,看起來是真的死了。
正當貴妃要找人來剝皮的時候,白虎突然猛然抬頭,怒吼一聲,往外逃竄。
尋找著神音告誡它尋找的味道,他尋著味就找到了目標——大皇子!
遠處傳來一聲白虎的大吼,還有大皇子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快救我!」
只因為神女說了今日,御花園有花神降世,皇帝與麗妃便帶著幾個皇子來御花園散步。
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
大皇子瞬間面無血色,身上只有劇痛傳來的窒息感。
旁邊的侍衛想救大皇子,可是白虎處於瘋狂狀態,侍衛都被白虎甩飛了。
當夏蓮衣等人跑到大皇子這兒的時候,剛好看到白虎壓著大皇子的腿,從上面咬下一塊肉,一氣吞下。
大皇子的腿瞬間血肉模糊,就算神仙下凡也保不住了。
正當眾人反應過來,想逃的時候,白虎突然倒地不起。
剛剛的發狂已經用盡了它全部的力氣,現在的它已經沒了氣息。
大皇子也好不到哪去,臉上全是抓痕,腿上也血肉模糊。
看起來就像一灘爛肉。
他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掙扎著:「救我,救我啊……」
他是皇子,還有大把福沒享呢!
皇帝這才反應過來:「救救達兒,救救他。」
「太醫!太醫!快宣太醫!」
但皇帝最多的還是驚嚇,沒有悲傷,這個大兒子原本就造反了,在他心裡已經沒有繼承大統的可能。
廢了就廢了吧。
只有魏暮言站在一旁,眼神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