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箭便「欻」的一聲飛了出去。
立即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她們下馬,在微弱的月光下,果然有一個左肩有黑布條的男人腿被射中了,正在慘叫。
江雪眼疾手快地把箭指向對方的喉嚨,對方連忙喊道:「我們是自己人啊,自己人!」
夏蓮衣這才發覺對方認錯了她們。
她便將計就計,跑上前去看對方的傷口:「哎喲,兄弟,你怎麼受傷了?」
「我剛剛看見一個敵軍跑了,可能就是他攻擊的你。」
江雪看夏蓮衣撒謊得面不改色,心覺得她不愧是可以周旋在魏懷琛與蔣清曲兩人之間的女人啊。
那個士兵叫苦連天,從懷裡掏出一包藥:「我本來是按照命令,要往他們的井裡下毒的,現在也去不了了。」
夏蓮衣拿出繃帶替這個士兵包紮,手頓了頓:「還要投毒?你說這要是這江大人輸了,我們不也難受?」
要是前線亂了,等下匈奴再攻過來,遭殃的不還是士兵與百姓?
她感覺心裡不是滋味,這高高在上的太子心裡只有皇權,怎麼可能關心邊疆士兵與百姓的死活。
士兵也嘆了口氣:「是這麼個理,但是這是上頭的命令,我怎麼可能不做啊。」
他也不是傻子,打仗這種事情最怕就是外患未定,內戰又來了。
接著他又說道:「現在聽說他們的蔣千戶還受了重傷,恐怕凶多吉少啊。」
夏蓮衣差點就站不穩了,心裡滿是著急。
夫君怎麼就受傷了?
但面前這件事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她說道:「那你把藥給我吧,我去幫你下,你回營里說受傷了也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士兵一聽,激動了:「恩人啊!恩人啊!」
夏蓮衣有些心虛,這一箭明明就是她射的,她只能敷衍著:「小事小事,應該的。」
士兵一瘸一拐地走了,夏蓮衣與江雪互看了一眼也離開了。
江雪來到江古辭的營外明顯就激動多了,可是她卻不敢上前,拉停了馬待在陰影之中。
夏蓮衣有些疑惑:「怎麼不走了?」
江雪有些猶豫,說道:「要是父親兄長知道我來了,會不會很生氣啊?」
夏蓮衣勸道:「來都來了。」
「大不了就是被罵一頓唄。」
江雪這才放下心來,兩人下了馬脫下軍裝,走上前。
守衛看見了她們,拿著刀對著她們,問道:「來者何人?」
江雪拿出來江家軍的令牌:「我們是來找指揮使江大人的。」
守衛看了看令牌,確認完真偽就把人給放進去了。
夏蓮衣這時候特別急切地想要見到蔣清曲,來到一個營帳外面,看見士兵一盤血水,一盤血水地往外端。
她心裡就直呼不好。
軍醫走出帳篷嘟嘟囔囔道:「千戶大人的傷恐怕好不了了。」
旁邊一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即立刻收起。
夏蓮衣聽聞連忙跑進帳篷里,便看見了傷痕累累的蔣清曲。
她跑上前抱住了他,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心疼得不得了。
蔣清曲懵了,怎麼有個男人三更半夜闖進自己的帳篷抱著自己啊!
他連忙推開對方,夏蓮衣「哎喲」了一聲坐到了地上。
蔣清曲一聽到這朝思暮想的聲音,連忙下地攔腰抱起夏蓮衣,坐在了床上。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我是在做夢嗎?」
他輕輕扯下夏蓮衣的鬍子,眼裡帶著驚喜與擔憂:「蓮衣,你來做什麼啊?」
「這裡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啊。」
「要是你受傷了該怎麼辦呢?還有……」
夏蓮衣就一句話堵住了對方的嘴:「那你想我嗎?」
只要他想,她來得就有意義。
蔣清曲不假思索地說道:「想。」
他把夏蓮衣緊緊擁入懷裡:「我做夢都在想你。」
每日每夜,每時每刻。
他在夏蓮衣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眼裡的繾綣要把夏蓮衣淹沒。
夏蓮衣心疼地看著他:「你的傷口沒事吧。」
蔣清曲這才記起來自己「受傷」了,他假裝皺起眉頭:「是有那麼一點疼。」
事實上早就好了,現在只是裝疼去欺騙後方太子的軍隊。
夏蓮衣看見了他還沒包紮好的手,她握住他的手,將布條替他纏好,布條卻被蔣清曲反手握住。
他輕輕地一拉,夏蓮衣一時間沒坐穩,臉靠近了蔣清曲的胸膛,和他緊挨在了一起。
蔣清曲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邊:「蓮衣,你親夫君一口,夫君就不疼了。」
夏蓮衣抿了抿唇,沒有出聲,但是臉上火辣辣的。
蔣清曲知道她不拒絕就算是答應了,滿懷期待地看著懷裡的小妻子。
正當夏蓮衣抬頭,嘴唇要靠近蔣清曲臉頰的時候。
江雪的哥哥江霖走了進來,看見蔣清曲含情脈脈地看著一個「男人」。
眼睛都瞪大了幾分:「清……清曲,你……你不對勁吧!」
他沒記錯的話,清曲是喜歡女人的吧!
夏蓮衣被嚇得連忙把頭低下了,無措地就像個做了壞事的小孩。
蔣清曲一臉不滿地瞪了江霖一眼。
來得真是!時!候!
過了一會兒誤會才解除了,江古辭父子三人與夏蓮衣兩人聊了一會兒以後。
夏蓮衣把令牌的秘密和太子說的話全盤托出。
江古辭心下感激:「蓮衣,你可幫了我們大忙啊!」
「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夏蓮衣拉著江雪就要離開,蔣清曲急了,扯了扯夏蓮衣的袖子:「蓮衣,你不和我一個帳篷嗎?」
夏蓮衣看著蔣清曲,一臉的疑惑:「夫君,你都傷成這樣子了,我怕我晚上睡覺不安分,碰到了你。」
江霖低著頭忍俊不禁,誰叫蔣清曲裝可憐的,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
蔣清曲有些慌亂。
這哪成啊,都一個多月沒見了。
他捂著手「哎喲」了一聲,腳踢了旁邊的江霖一下。
江霖「嘖」了一聲,只好配合:「弟妹啊,這清曲身子不舒服,總是要有人陪夜的,軍醫忙得很,你受累晚上看看他的情況吧。」
夏蓮衣這才點頭答應,她上前扶著蔣清曲:「夫君,你慢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