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是心疼

  夏蓮衣臉紅地低下了頭,耳邊的心跳聲還在迴蕩,過了好一會兒才趨於平穩。

  蔣清曲想起了過幾日,余令舟就要登門拜訪了。

  如果余令舟讓蓮衣與他走,蓮衣是不是也會離開他呢。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不知道該怎麼留下蓮衣。

  蔣清曲的大手撫摸上她的秀髮。

  由於在室內,穿的是寬鬆的衣服,袖子滑落露出半截手臂,上面的傷痕令人心驚。

  夏蓮衣不經意間看見了,心疼地抽了一下,杏眼浮出一層水光。

  她輕柔地撫摸上蔣清曲的傷口:「夫君,你這是怎麼受傷的啊?」

  蔣清曲見狀,心下暗道,他已經是小人了,那就卑鄙到底吧。

  他想要蓮衣的憐惜,讓她為了自己留下。

  他連忙裝作要把手臂藏起來:「沒事的,就一點小傷。」

  夏蓮衣不信,她剛剛可見到了,青青紫紫的,可怖得很。

  她想要掀開他的袖子一探究竟,卻被蔣清曲假意制止了:「上戰場打仗哪有不受傷的。」

  夏蓮衣聽見「戰場」二字,抬頭看向蔣清曲的目光都變了:「夫君還是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啊?」

  蔣清曲這才發現原來這段日子以來,蓮衣都還不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

  他撓了撓頭,也對,這些日子自己心慌慌的,都沒有和她聊過天。

  她又是個安靜只愛看書的主兒,也不會主動問起他的事。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到現在兩人認識的十一個月以來,兩人就沒有好好了解過對方。

  剛剛好,趁現在也是蓮衣了解了解自己的好時機。

  看著夏蓮衣崇拜的目光,他的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保家衛國的大英雄」這幾個字從蓮衣嘴裡說出來,越聽越好聽。

  接著夏蓮衣覺得不對勁:「這些傷口都是新傷,怎麼可能是你在戰場上傷的呢。」

  蔣清曲假裝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們之前成親的時候,沒有告知長輩,外祖父就把我打了一頓。」

  夏蓮衣聽了這話,震驚道:「那我們是無媒苟合?」

  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會是這種女人。

  蔣清曲沒想到她誤會了,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連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只是事發突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有婚宴的。」

  她可以罵他,但不能罵自己啊。

  什麼無媒苟合,太難聽了!

  蔣清曲抓起她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按著,在給她數著他們婚宴的步驟:「聘禮,彩金,婚宴,邀請好友,一點沒少,完整流程全都有的。」

  他摟著夏蓮衣的肩膀更緊了:「我怎麼可能讓你沒名沒分呢。」

  「只是我自幼喪母,與父親關係不好,家庭關係複雜了些,所以才導致我們成親的時候沒有長輩知曉。」

  「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子,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聲音急切,生怕夏蓮衣不相信。

  夏蓮衣這才堪堪放下心來,她其實也隱隱約約猜到了蔣清曲與父母的事情。

  畢竟在這兒住了這麼久,也沒見過公公婆婆。

  他也整日陪著自己,沒有看過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了。

  可能真如他所說的這樣吧。

  蔣清曲見夏蓮衣不說話,以為她不相信,更緊張了:「蓮衣,你要是在意的話,我們重新舉辦一場婚宴吧,就在這京城,讓大家都看看。」

  夏蓮衣搖搖頭:「既然已經走過流程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行了。」

  她想起身,蔣清曲連忙抱住她:「你要去哪啊?」

  會不會是真的生氣了,畢竟那場婚宴的確倉促,而且還被一群無關緊要的人給破壞了。

  補辦一個更大更好的也情有可原。

  夏蓮衣掙扎了一下,掙不開,有些好笑地說道:「我去給你拿些藥擦擦傷口。」

  「都那樣子了,你還不處理,等下爛掉了怎麼辦?」

  聽見夏蓮衣語氣里沒有惱意,蔣清曲才放開了她。

  她打開旁邊柜子最上層的抽屜,看見了刻有梅花的瓶子。

  一時間腦海里冒出了一個玄衣男子,掐著她脖子怒吼道:「這藥瓶是誰給你的!」

  她驚到手裡的藥瓶又掉回了柜子里發出一聲「砰」。

  蔣清曲趕緊問道:「蓮衣,你怎麼了?」

  夏蓮衣搖搖頭,連忙否認:「我沒事,就是一時間手滑了。」

  其實是她有些心驚膽戰的,一時間手抖到拿不穩瓶子,那個玄衣男子似乎是她的噩夢,一想到就冷汗直流。

  夏蓮衣來到榻旁,掀開蔣清曲的袖子,輕柔地用手指為他塗上藥揉搓著。

  她抬眸,眼裡全是關切:「疼不疼啊?」

  蔣清曲搖頭:「不疼,只要是你擦的都不疼。」

  夏蓮衣被他的胡話逗笑了:「天天就沒個正經,你轉過去,我幫你擦擦後背。」

  蔣清曲臉色有些僵硬了:「後面就不用了吧。」

  他之前為太子辦事加上後來上陣殺敵,身上的傷口只多不少,怕嚇著蓮衣。

  可是當夏蓮衣白嫩的小手伸向他的領口時,他就住了嘴,甚至還覺得下腹一熱。

  蓮衣在為他脫衣服?

  此時的夏蓮衣也是臉紅到可以滴水,但是她一直勸說自己與蔣清曲是夫妻,這點小事無所謂的。

  脫下上衣以後,蔣清曲正面上也有著幾道的傷疤,不過都好的差不多了。

  蔣清曲轉了過去,夏蓮衣一眼望過去,嚇得她驚呼了一聲。

  只見蔣清曲後背處全是新蓋舊的傷痕,有些還往外滲著絲絲血跡。

  蔣清曲連忙想要穿上衣服:「蓮衣,嚇到你了嗎?」

  夏蓮衣制止了他:「我不怕的。」

  她語氣都帶了哭意:「我只是心疼,這麼多傷痕該有多痛啊。」

  她兩隻手環繞過他的腰身,緩緩向上想抱住他。

  蔣清曲的身體隨著她的手經過的時候總是會有股酥麻。

  他喉結輕滾,這上藥就是在折磨他自己呀。

  他想按住她還在亂動的小手,但又想讓她再放肆一些。

  好一會兒,夏蓮衣才放開了他,為他仔仔細細地擦好了藥,關切道:「你不能再像之前一樣放任不管了,每天都要擦藥才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