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急?
是裕王府里又有什麼狐媚子走進了他的心裡?
他不允許有人搶走她的琛兒!
蔣太妃目光暗沉地盯著漣漪,漣漪心裡直發毛。
她連忙跟上魏懷琛的腳步,想著要趕緊完成蔣太妃的吩咐,要不她就死定了。
魏懷琛腳步匆匆地回到裕王府,就直奔夏蓮衣房間:「蓮兒,本王回來了。」
夏蓮衣收下心中的不耐,昨夜她重新振作了起來。
想了一晚上她現在的處境,也認清了現實。
魏懷琛現在對她重重看守,不就是怕她跑了嗎,又或者是自己一直都忤逆他,讓他起了征服欲。
那她裝得乖順一點,讓魏懷琛覺得自己與他後院那些依附他的女子並無分別。
可能後面就會對她放鬆緊惕,失去興趣,那她就有機會逃跑了。
魏懷琛這種人向來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了。
但是就算勸了自己一萬遍,她還是很厭惡魏懷琛的觸碰。
畢竟她嫌髒。
怪只怪命運的作弄,偏偏讓這種惡人有權有勢。
魏懷琛一看到夏蓮衣,就想上前擁住她:「有沒有想本王啊?」
但在離夏蓮衣幾米遠的時候,停住了腳步,走向了旁邊的火爐。
他身上衣服帶著寒氣,怕夏蓮衣凍著,畢竟對方體弱多病。
小時候每次花太嬪從外面進來,都會這樣子烤一下火再來抱他的。
一想起花太嬪,他有些恍惚,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夏蓮衣沒想到魏懷琛居然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倒是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魏懷琛根本不會心疼人,畢竟蔣太妃也是這個樣子。
魏懷琛覺得身體暖和了些,才走過來:「今兒又在看什麼書啊?」
他摟住了夏蓮衣的肩膀,看了一眼書就移開了。
不是他感興趣的。
他想到:「要不請幾個戲班子來給你唱幾場,光看書多無趣啊。」
魏懷琛覺得夏蓮衣又聰慧又好學,得虧不是個男子,要不說不定還能考取個功名。
不過人生沒有那麼多的設想,她今生今世都會是他後院裡的金絲雀兒。
夏蓮衣點點頭:「妾都聽王爺的。」
語氣都軟了許多,沒有之前的冷淡。
魏懷琛愣了一下,簡直有些受寵若驚。
他自嘲了一下,自己作為個王爺,居然還會對一個小丫鬟對他態度好些而感到開心。
真是倒反天罡,不過他倒是挺樂意的,今天夏蓮衣居然這麼乖順,但他心裡卻有些不安。
感覺面前的小丫鬟仿佛隔了一層霧一樣看不真切。
但真的假的又如何,他不在意。
他收下心裡的雜念命令道:「向福,你去找京城極好的戲班子過來。」
向福領命就趕緊出去了。
很快,觀瀾閣門口搭起了戲台,夏蓮衣被推著來到了戲台前,那裡早就擺好了桌子,桌子上擺好了茶水點心,旁邊還有暖爐烤著些瓜果花生。
魏懷琛與夏蓮衣就座,向福捧來曲目單子:「王爺,蓮主子,看看有哪些曲子合心意的。」
魏懷琛看得多了,倒是沒什麼想法,這看來看去的不還是這些。
夏蓮衣沒看過,有些新奇。
她對於戲曲的了解,也只是以往嫡母找人教自己唱的那些小曲。
都是些淫詞艷曲,小時候不懂事,不明白什麼意思。
如今想來倒是有些不堪入耳。
夏蓮衣看了看單子,有個非常感興趣的,指了指:「要不來這首穆桂英掛帥吧。」
她先前就很喜歡這個故事,很羨慕居然會有這樣的奇女子。
這對於她這種只能困在四四方方後院裡的女子來說,穆桂英實在就像個離自己很遠的美夢。
向福應下,笑著奉承:「蓮主子,真會選啊,這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啊。」
夏蓮衣笑了笑,魏懷琛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夏蓮衣:「歲歲平安。」
夏蓮衣接過,有些震驚:「謝謝王爺。」
她還沒有收過紅包,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封。
掂量掂量,還挺有分量的。
從這些日子來看,她能感覺到魏懷琛是有些變了。
但太遲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無法越過的隔閡……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聲音:「王爺,今兒是什麼大喜事啊,居然在王府里搭戲台子。」
楚鈴蘭緩緩走了進來,看見魏懷琛在給夏蓮衣發紅包。
由於魏懷琛從不去她的房間,所以入府以來,她就一直在觀瀾閣附近晃悠。
沒想到,今日居然有戲台,想著也是大過年的,魏懷琛應該不會像以前一樣冷淡了吧。
她興高采烈地向前,眉頭舒張:「王爺在發紅包啊。」
她伸出手。
魏懷琛皺眉,表示不解:「你幹什麼?」
氣氛尷尬了一會兒,楚鈴蘭紅著臉像是要熟了。
但她還是不死心,怎麼可能這個突然出現的賤人都有紅包,她沒有?
她擠出勉強的笑容,說道:「王爺別逗妾了,妾的紅包呢?」
魏懷琛看了她一眼:「沒有。」
很直接。很無情。
楚鈴蘭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向福拉走了。
向福把她安排坐在了夏蓮衣與魏懷琛的後面:「蘭主子,好好看戲吧。」
別在王爺面前蕩來蕩去了。
不一會兒,音樂響起。
裝扮好的刀馬旦登台,咿咿呀呀地唱著,身形敏捷,活脫脫一個女將軍。
「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雲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
敵血飛濺石榴裙
有生之日責當盡
寸土怎能夠屬於他人」
夏蓮衣聽得入迷了,這些詞實在寫得太好了。
讓她也身臨其境,仿佛自己已經離開了這困著她的王府。
特別是聽見「番王小丑何足論
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這段時更加的激動,喜不自禁地鼓起掌。
她什麼時候才能有這種魄力啊?
身邊的魏懷琛聽見夏蓮衣的鼓掌,也心生歡喜,這個小丫鬟終於不是平日裡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向福看著主子們開心,連忙拿了一些銀子塞到班主手裡。
班主樂呵呵地收下了,這大過年的還有喜事,換誰誰不樂?
夏蓮衣在以前,對於戲曲的了解,不過是那種綿軟繾綣的小曲。